續 原來晏錐是爲了尋人
晏錐這一口流利的英文,地道純正的英倫口音,聽起來悅耳至極,像暖陽,像春風,絲毫沒有異狀,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晏錐眼底那一縷淡淡的緊張。
因爲,這照片上的人很重要,他希望能從鐘錶店老闆的口中得到一點點線索。
然而……老闆扶着鼻樑上的眼睛,對着照片看了又看,最後搖搖頭說沒見過。
晏錐有點失望,但還是客氣地對老闆說謝謝,不再提這件事,專注去看那一對情侶表了。
這款表是長方形,男女款都是深藍的錶盤,猶如夜空般神秘幽深的色彩美輪美奐,簡約大方的外觀,並沒有現今大牌名錶那麼複雜而閃耀,但就是這樣樸素典雅的款式卻有着一種大氣和沉穩。有意思的是裡邊的錶針是葉子的造型,細長而精緻,鍍層瑩亮,就連邊角的齒輪都清晰可見。錶蒙子光潔透明,無劃痕和疵點,錶盤的分秒刻度線和夜光點完美無缺。這些都是瑞士表做工嚴密質量上佳的特點。
再看錶的背面,後蓋上赫然刻着一隻鳥。
“這是?”晏錐不禁愕然,這是什麼鳥,他一時沒看出來。
說到這個,老闆頓時來了精神,蒼老的面頰浮現出幾分笑意:“這是牡丹鸚鵡,英文名叫lovebird。就是爲了刻這個,我用了半年的時間,怎麼樣,逼真吧?”
半年?果真是慢工出細活,這兩款表的後蓋都刻着愛情鳥,栩栩如生,精雕細琢,簡直就是藝術品啊。
愛情鳥又叫做相思鳥,象徵着純潔神聖的愛情,這位老闆將兩隻表都刻上,其意思很明顯了,是希望買他表的人都能得到屬於自己的愛情,是一種美好的祝願。
老闆真有心,通過製作鐘錶來傳達他心中善良的情懷和對世間有*的祝福。
晏錐不知道在想什麼,雖然沒多說,但最終卻只歉意地搖頭。
還是沒買,就這樣走掉了,這老闆沒有半點不悅,依舊熱情地送顧客到門口。
程瑞又開始嘀咕了:“明明喜歡那對錶,可又不買,還問人家老闆照片上的是誰……怪怪的,真摸不透啊。”
晏錐在前邊走,驀地停下腳步回頭瞪着程瑞:“背後說我壞話?”
程瑞渾身一個激靈,急忙擡頭笑得燦爛:“沒有沒有,您聽錯了。”
“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不痛快?想問什麼就直說。”
“我……我想問,您那照片上是誰啊?很重要嗎?爲什麼要找那個人?”程瑞還真不客氣,一下子拋出連串的問題。
晏錐故作神秘地衝程瑞勾勾手,程瑞趕緊地湊上去了,擺出一副“我很好奇,好想知道!”的神情。
“這個……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
程瑞扁扁嘴,還以爲晏錐會說,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句吊人胃口的話。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看來只有繼續跟着才行了。
但程瑞也不是笨蛋,他在想,興許晏錐出來的目的就是爲找人,遊玩只不過是幌子?
接下來的時間,晏錐和程瑞又在大街小巷裡穿梭,拿着照片問了好些人,都沒有線索。
中午飯是在一間小巧典雅的餐廳裡吃的,吃完之後繼續又接着尋找,可得到的結果卻還是失望。
這一天下來,走路都花去好幾個小時,程瑞直喊腳疼,晏錐雖然沒有喊疼,可看得出來他也是疲乏了。尋人,真是件枯燥又乏味的事。
最後爲了慰勞自己一下,往酒店趕回去,在那附近的湖邊歇下了,正對着人工噴泉,恰逢今天的天氣還不錯,冬日裡難得的暖陽,坐在湖邊欣賞風景,一大享受。
一杯現磨咖啡,光聞着都像是恢復了幾分精力,這純正的味道就彷彿眼前的美景般提神。
晏錐悠閒地坐在窗前品着咖啡,一邊望窗外的湖天一色,巨大的人工噴泉高聳而立,就像一把刺入天際的神劍,周圍的水汽呈霧狀,若仙境美得那麼不真實。
憋了這麼半天,程瑞終於是忍不住了,偷瞄着晏錐的臉色,好奇地問:“老大……boss,您能透露一下嗎?”
晏錐不急不慢,斜睨了程瑞一眼:“還是沉不住氣?”
“嘿嘿,老闆,我是覺得,既然您要找人,我也得知道一點,才能幫得上忙啊。”
“嗯……”晏錐拖長的尾音顯示着他正在思索着什麼。沉默了一會兒纔拿出照片,放在程瑞面前。
“這個人,我們在日內瓦的這段期間,必須找到。”晏錐淡淡地說着,眉目如畫,卻含着掩飾不住的堅定。
“啥?”程瑞傻眼了,吞了吞口水,苦着臉說:“老闆,不是吧,您的意思是,找不到的話,咱短期內還不回去了?咱這不是來旅遊的嗎?不是下星期有個合同要籤嗎?咱不是辦好事就回國嗎?”
“沒錯,旅遊,公事……這些都要辦,但找人是第一要緊的。所以,明天,繼續尋找,祈禱我們運氣好點,能儘快找到。”晏錐輕描淡寫地說着,像是在說一件很輕鬆的事。
可這真的輕鬆嗎?一個城市那麼大,要找一個人,如果沒有確切的地址,談何容易?
“老闆,您知道的線索該不會僅僅是這點吧?只知道在日內瓦老城,不知道詳細地址?”程瑞的臉都皺成苦瓜了。
晏錐面不改色,十分愜意地喝了一口咖啡,修長的手指還夾起一塊梅子蛋糕……
瞧瞧這怡然自得的架勢,等於是默認了剛纔程瑞所說的。沒錯,晏錐的線索僅限於知道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在這座城市的老城區,卻不知道具體位置,所以,他只能到處轉悠,碰碰運氣了。
程瑞一下子就覺得這周圍的景色美那麼美好了,天氣也更冷了,咖啡也不好喝了……原本還想着可以痛快玩幾天的,看來,這幾天都要在尋人中度過,這真是……真是有點打擊他的小心臟。
“好了好了,別苦着臉,我們也不是每天除了睡覺就是找人,也有休息時間的,一會兒去新城看看,過兩天還可以去滑雪。”晏錐這也算是安慰安慰下屬,最後還加了一句最重點的話……
“快到年底了,今年的年終獎給你翻一倍。”
一……一倍?
程瑞以爲自己聽錯了,兩隻眼睛瞪得老大,幾秒之後,興奮地抓住晏錐的手,激動地說:“老闆,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別說是找人了,就是大海撈針我都在所不辭!”
“……”
這小子笑得那歡暢勁,就好像晏錐瞬間變成了一堆鈔票。
他們不知道的是,遠處,下榻的酒店裡,某房間,鄧嘉瑜正在露臺上用望遠鏡看這邊……本來是欣賞湖光山色的,卻看到了露天咖啡廳裡坐着的兩個男人,正是晏錐和程瑞。
鄧嘉瑜身後站着一位高大魁梧的男子,正是昨晚那位想要“佔便宜”的造型師威爾斯。
“哇噢……看來你的運氣不怎麼好,昨晚我演得還不錯,沒問題啊,可你還是沒搞定那個中國男人。”威爾斯同情地看着鄧嘉瑜,眼中不再有半點癡迷,因爲這個男人本就不喜女色,昨晚只是配合她演戲。
鄧嘉瑜臉色一僵,往下望遠鏡,露出不甘的神色:“我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段時間他都會待在瑞士,我也會留下來……只要我不放棄,我不信就沒機會。哼,那個洛琪珊遠在中國,可現在我卻和晏錐住在一個酒店,你說,誰更有優勢?我們中國有句話叫‘近水樓臺先得月’,呵呵……”
“ok,祝你成功。不過,今晚的走秀,你可要專心一點,出場的都是名模,我不希望看到你背比下去。”威爾斯略帶關切的眼神看起來還挺窩心的。
聞言,鄧嘉瑜自信滿滿地笑笑,輕拍着威爾斯的肩膀說:“放心吧,我會讓所有人爲我驚豔的。”
威爾斯衝着鄧嘉瑜豎起大拇指,他就是欣賞這個女人的自信,即使在衆多國際名模的光環中,鄧嘉瑜也不會被別人掩蓋光彩,她天生就是爲t臺而生的。
“對了,這是邀請卡。”威爾斯變戲法兒似的摸出一張燙金卡片,一針見血地說:“你是想給那個男人?邀請他來看你走秀?”
“沒錯,還是你瞭解我。今晚是個好機會,可以在他面前展示我更多的亮點,當然要請他了。”鄧嘉瑜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她有點不確定晏錐是不是真的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