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和媳婦掉進水裡了,要先救誰?
這是一個曠世難題啊,不過碰巧的是,大司命並沒有高堂,原本以爲就不會被問道。
所以她就改了一下問答:“如果我和少司命同時掉進水裡,你會救誰呢?”
正在吃午飯的夏離,啃了一口饅頭,隨覺乏味,對這一道送命題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旁邊的焱妃笑呵呵的看着他,準備看熱鬧。
少司命也投來冷冷的目光,快說快說,先救誰。
他就想到了同在陰陽家舜君的事情,那可真是一場家庭悲劇啊,不過舜君面臨的,並不是一個言語中的問題,而是生死抉擇。
最終以犧牲了一個媳婦爲代價,剩下兩人分居,這才結束,也就是帝子降兮篇,不過這事還沒有發生,如今舜君一家還生活的和和美美的,但是矛盾也正在日益激化。
思量了一下之後,夏離說道:“你們兩個不會游泳嗎?”
大司命搖頭道:“不會啊,那你怎麼選擇。”
夏離站了起來,飯也不吃了,“正好我會,我有的是時間,我教你們,還有誰不會我也一塊教!”
焱妃道:“我會,我不用學。”
少司命心中有些驕傲,哼,大姐連游泳都不會,好蠢哦,我遊的可好了,我還會花式游泳呢。
然後夏離拽着大司命,就去了後面的溫泉中,從最基本的開始教,一點一點兒學。
少司命見他們走了,默默地把小肉丸拉了過來,看了一眼焱妃,見她並沒有怪罪,就端着走了,拿着自己的房間去了。
焱妃有些無奈,剛纔還有三個人,一眨眼都沒了,那剩下的都是我的了,吃飽,多吃一些,下午還有大事情要去做。
晌午過去,大司命不遊了,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披上衣服回房間午休去了。
夏離午飯還沒吃完,得補充一下營養。
趕緊回來把剩飯剩菜給一掃而空,他記得上一世的時候,尤其是十五六七八的時候,胃口極佳,下午吃三個饅頭一大份菜,晚自習過後,回了宿舍肚子還會餓。
而且光吃飯不長肉,體重一直一百一,更恐怖的是,到了高中連個子都沒長。
似乎又要到了狂吃的年紀了。
吃飽了之後,就躺在沙發上小憩了一會兒。見她們還都在睡午覺,然後就出去了,在門口牽着小黃狗,去了河邊。
汪汪汪!
小黃狗搖着尾巴很高興,蹦蹦跳跳的跟在老大身後。
夏離拿着一根魚竿,和小黃狗到了河邊,俗話說,釣魚窮三年,真想吃魚的,有釣魚的功夫,還不如下海抓魚呢,要不然用網子也行。
總之釣魚是最不靠譜的一個辦法。
夏離坐了下來,靜心釣魚。
小黃狗趴在夏離旁邊,眼珠子一轉,跑過去一把按住了一個小螃蟹,開始瘋狂的折磨它,直到它死心塌地的被吃掉。
坐了有大半個小時了,夏離釣上來一條小魚,太小了,就扔掉了,爲了可持續發展,他一般只吃大魚,而且家裡人多,一條是不夠的。
等到半個時辰的時候,小黃又在汪汪的叫。
“汪汪!汪汪!”一邊叫,還扯了一下夏離的衣服。
“你幹啥啊,再喊晚上就把你給燉了。”夏離說道。
然後上游的水裡,似乎咕嚕咕嚕的冒泡,夏離定睛看去,這水反光好白呀,連忙脫下鞋子,跳進了水裡救人去了。
小黃狗的游泳水平頗高,它一邊撲騰着水,用嘴掉住遇難者一隻袖子,和夏離一塊將人送到了岸上。
這人似乎夏離還認得,她不就是湘夫人嗎,在楚國戰場的時候,還天天給她做飯吃,不過她們姐妹是雙胞胎,長得一樣穿的也一樣,從外貌上,也分辨不出是不是和他一塊去楚國的那一位。
她已經昏迷了,脈搏微弱呼吸難以察覺,夏離先給她清理了一下呼吸道,頭偏向一側,坐了心肺復甦。
小黃狗趴在旁邊,跳來跳去,看起來像是給夏離當拉拉隊,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過了半晌,湘夫人緩緩睜開眼睛,終於醒過來了。
“哈哈,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夏離擦了擦汗說道。
呼,做心肺復甦很累人,在搶救的時候一般幾個輪着做,幾分鐘胳膊就酸。
小黃狗舔了舔她的臉,太好啦,看我老大多厲害,把她救活了。
湘夫人原本是水部的長老,她修行的陰陽術也是水系,但是如果剛纔夏離沒有救她的話,她確實是死定了。
真是從來沒有想到過,出門釣魚還能簡單一個大美女,夏離都有一些懷疑自己沒睡醒,只可惜是別人家媳婦。
不過看在救了她的份上,至少能搞一大筆錢。
要是和羣裡的小夥伴說了的話,他們都未必會信。
缺媳婦嗎?出去釣魚啊。
“小離?是你,我本以爲我已經死了。”湘夫人自己支撐起來身體,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沒事的,你已經沒事了。”夏離道。
汪汪汪!
小黃狗在旁邊叫喊,我也出力了,我也出力,快誇誇我!
但是小黃狗的聲音被無視了,沒有人在意它的努力,但是它並不氣餒,依然十分的快樂。
湘夫人盤膝坐下,死裡逃生的她,身子弱的不行,開始疏通經絡,可是她的身體內,卻有一股並不屬於她的內力,也正是這一股內力,讓她在水中無法自救。
她原本就修行的水系陰陽術,按理說倒是不可能被水給淹死的,可她剛剛就差一點被淹死了。
這一股內力,正是阻礙她的力量。
剛剛一運轉力量,就狂噴出一口血,她自身的內力與異樣的內力在體內碰撞,直接令她再次暈了過去,不過這回倒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夏離很無語,把盛放着魚的籮筐,給小黃狗給背上。
然後他自己揹着再次昏迷的湘夫人,回家去了。
焱妃剛剛午睡醒來,一看夏離揹回來一個女人,還是她們陰陽家的另外一位長老,頓時就感覺有一些不妙了,要是被瑤給看到了,不知道會不會爆發呢?
在焱妃印象中的夏瑤,其實性格還好,脾氣並不大,她經常說一些狠話,不到倒是從來不在家裡動手。
她若是真生氣了,也不會很沒風度的動手打人什麼的,直接就把人給殺了,酷酷的。
“先生,這是怎麼回事?”焱妃問道。
夏離將經過說了一遍。
大司命或許是游泳累了,過了許久才睡醒起來,看了一眼之後,哇,她怎麼在這裡?還溼漉漉的~
夏離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少司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她的身後,默默地看着這一切。
本來焱妃還想下午的時候出去搞大事的,看來是沒有時間了,只能明天再去了。
到了下午,湘夫人醒了過來,她體內的那一股內力被夏離給化解了,經脈並未損傷,身體狀態漸漸地穩定下來了。
傍晚,炊煙裊裊升起,魚香四溢,少司命跪坐在夏離的旁邊,等着開飯。
大司命夏瑤和焱妃安慰了一會兒湘夫人,經她講出來,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被夏離救回來的這一位,是姐姐娥皇,她修煉的是水系陰陽術白露欺霜。
夏離嘀咕道:“白露砒霜?還有這麼一個功法啊,我在這裡待了多年了,竟然還不知道。”
焱妃呵呵一笑,說道:“先生是白露欺霜。”
事情的經過大概是這樣子的。
當初和他們一同去楚國戰場的,也是她,但是楚國之戰曠日持久,從陰陽家入局,到迴歸前前後後總共經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這一年的光景,姐姐娥皇與丈夫舜君分別,而妹妹女英卻在此期間奪得獨寵,這也埋下了一個禍根。
回來之後,姐妹二人共侍一夫,原本生活應該步入了正軌,可是姐姐對長達一年未見丈夫的事,仍然難以忘懷。
憑什麼去楚國的不是妹妹女英!憑什麼一年見不到丈夫的不是她!
偏偏是我!
其實原因很簡單,我修煉的是白露欺霜,與丈夫舜君的皇天后土相互衝突,無法雙修,而妹妹女英的水系陰陽術,則可以和舜君交相融匯的。
所以,當初不能和丈夫雙修的我,才被派去了楚國的戰場。
而他們兩人在瀟湘谷中巫山雲雨,好生的快活。
我們姐妹二人,從小關係非常要好,什麼東西都要一塊分享,即便是愛情,在我們同時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也選擇了分享。
而我在楚國的一年之中,思而不得,漸漸地由愛生恨。
講到這裡的時候,娥皇突然自嘲的一笑,看向他們三人,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小心眼?是個心胸狹隘的女人。”
夏離皺了皺眉,他當初看過帝子降兮篇,迷之混亂,一會兒覺得死去的是娥皇,一會兒又覺得是女英,那他既然在河水的下游救下了娥皇的話,那就說明,在原著中死去的,就是娥皇嘍?
大司命說道:“水性無常,女人心海底針,若是我一年不見愛人,恐怕也會瘋狂的吧,那由愛生恨的你,爲何又會流落於此呢?”
湘夫人苦澀的一笑,她心中有恨,有些恨妹妹女英,又有些恨丈夫舜君,也恨當初前往楚國。
她又繼續說了下去。
從楚國回來之後,我們姐妹一起侍奉舜君,對我而言,雖然心中有恨意,可好歹是得到了舜君的二分之一,從無到有,也令我有幾分心安。
雖然恨意不曾消退,可也埋在了心裡。
但是對於一直留在瀟湘谷裡,陪伴着舜君的妹妹女英而言呢?
在過去的一年之中,只有她一人陪伴在舜君左右,她得到了舜君的全部,在我回來之後,她失去了舜君的一半。
最可怕的並不是思而不得,而是得到之後又再次失去。
妹妹也就對我心生了更大的恨意。
我當初思而不得的恨,在回到舜君身邊之後,已經漸漸地淡化了。
但是她得到之後又失去了一半的恨意,卻在持續着。
那一年的時間裡,她已經將舜君完全據爲己有了,也在心裡暗暗的認爲,她是舜君唯一的夫人。
在我回來之後,讓她陷入了無限的失落之中。
於是,就在今天中午,她將自己的內力,逆向導入了我的體內,令我自顧不暇。
又把我一掌推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她自己,也縱身跳入了河流。
令舜君不得不做出選擇,此時的舜君,並不知曉我身體的變故,在他眼裡只是一個究竟更愛誰的選擇。
可他在猶豫了一陣子之後,擡眼一望,湍急的水流之中,他早就分不清了誰是誰,就胡亂救起來一個,而我則隨着水流被衝到了這裡。
河流上游快,下游慢,被衝下來之後,恰巧被正在釣魚的夏離給救了下來,要不然的話,她就死翹翹了。
夏離聽明白了,按她這樣說,原著中死掉的可能確實是娥皇嘍,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繼續流下去的話,娥皇真的會死嗎?
當夏離將她救起來的時候,鼻腔中的呼吸已經請不可聞,脈搏也很微弱,看起來真的會死。
娥皇站了起來,微微欠身:“多謝先生搭救。”
大司命深吸一口涼氣,她中午還在問她和少司命掉水裡,讓夏離先救誰,沒想到再另外一邊,竟然真的發生着這樣子的事情。
以後再也不問了,再也不問了。
夏瑤挺喜歡少司命的,對這個有點萌萌噠的少女,實在是提不起來半分的恨意。
“沒事啦,來一塊吃飯吧,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夏離把剛剛做好的新鮮魚端了上來,他用了許多這個世界沒有的佐料,吃起來格外的香,娥皇嚐了一口,頓時引爆了味蕾。
這可要比待在瀟湘谷的時候,吃的好多了,她以前和夏離他們在楚國的時候,就經常吃,後來回了瀟湘谷,覺得什麼都一般般,吃飯都吃不香。
難怪大司命那麼喜歡他呢。
“我和妹妹的關係,恐怕難以修復了,如果再回瀟湘谷的話,恐怕又免不了的麻煩,我想我還是離開吧,以後去別的地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