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論如何練習
漸入秋季,徐徐微風也是多了幾分涼意。
念端的墓坐落在醫莊不遠處的鏡湖河畔,很簡單,除了一塊墓碑之外便再無它物,若非要說有什麼,也許便是四周生長的綠草和野花,不過配上四周的鏡湖山水風景,也算是一處不錯的山水寶地。
人死如燈滅,也許再過個數十載,此處念端的墓便會迴歸塵土,在無人記得。
不過玄黃學宮之中的衣冠冢應該會長存。
終究會有人記得這位醫家掌門對天下人的貢獻。
如此也不錯……洛言心中輕嘆一聲,擡起一杯水酒緩緩倒在念端的墓碑前,濺起些許酒花。
一旁,端木蓉跪在墓碑前,緩緩的磕了個頭,紫眸流露出些許傷感之意,還有幾分愧疚,她終究沒有乖乖聽從師傅的話,依舊和洛言糾纏在了一起,甚至此番會和他去咸陽城。
師傅若是在世,估計會很生氣,甚至會訓斥自己。
就在端木蓉思索着這些事情的時候,身旁突然多了一道人影,只見洛言也畢恭畢敬的跪在了她的身旁,然後在端木蓉驚訝的目光之中,恭恭敬敬的給念端的墓磕了一個頭。
人死爲大,何況念端還是端木蓉的師傅。
“念端先生,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蓉兒,護她一生。”
洛言伸出狗爪子,握住身旁端木蓉的纖纖玉手,然後義正言辭的對着念端的墓碑承諾道。
雖然念端讓他不要招惹端木蓉,可這種事情豈是長輩說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感情的事情怎麼能聽從長輩的安排,現代人追求的是自由戀愛,念端的觀念過於老古董。
退一萬步講,就算自己不招惹端木蓉,端木蓉的後半生就會幸福嗎?
按照原著的劇情,這明顯不會。
洛言只能違背當初與念端的約定,想必念端泉下有知也不會責怪自己。
怪只能怪這個亂世,壞人實在太多了。
端木蓉這麼單純,離了洛言還不被人欺負死,倒不如讓這個欺負端木蓉的人變成自己。
端木蓉被洛言牽着手,還是在師傅的墓前,她也是有些侷促,有一種和洛言見家長的感覺,可感受到洛言手掌的用力以及語氣的認真,那股掙扎之意終究小了許多,擡手輕浮了額前的劉海,好看的紫眸看了一眼洛言,隨後抿了抿嘴脣,又看向了墓碑。
若是師傅還活着,看到自己與洛言這般,估計會生氣,甚至說自己不聽話。
“師傅,這是徒兒的選擇,就算……就算真的錯了,徒兒也認了。”
端木蓉感受着洛言手掌的溫暖,眼中的羞澀漸漸散去,多了一份堅定,她本就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子,單純的山妹子愛上一個人很簡單。
一瞬間的心動便勝過一切。
就像那一晚洛言問她喜不喜歡他,這個問題,端木蓉自己也不清楚。
可隨着洛言那一吻落下,端木蓉心中漸漸有了答案,因爲身體的反饋告訴她,她是喜歡的,甚至歡喜到呼吸侷促,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沒辦法,洛言太會了,那張嘴巴可是久經沙場磨練出來的。
至於磨練的過程,大致也就ABCD……待得背誦一輪字母,熟練的運用每一個字母,基本上就出師了。
祭拜念端並未花費多長時間。
起身之後,洛言陪着端木蓉在鏡湖邊上散了一會兒步,便是返回醫莊了,焱妃終究是有了身孕,他也不敢在焱妃眼皮子底下太過分,最關鍵端木蓉沒有給他機會,最多就抱了抱,親了親。
兩人很快便是返回了醫莊。
洛言去陪伴焱妃了,至於端木蓉,給焱妃煎好安胎藥,便是去處理醫莊的病人了,這醫莊住了二三十號人,有平民,也有江湖人士,大多都是這段時間過來就診的。
最近天下很亂,秦滅趙國更是加劇了混亂,因此來醫莊看病的人也多了許多。
最關鍵燕丹這廝拿捏住端木蓉的性情了,這其中不少人都是他送來的,想借此套路端木蓉,奈何洛言的到來打破了燕丹的計劃,讓他只能放棄端木蓉。
爲了一個端木蓉和洛言對上,這筆買賣顯然不合算。
尤其是現在多事之秋。
……
接下來的數日,日子也是平平淡淡的過了下去,焱妃和端木蓉的關係也是密切了許多,愛屋及烏的關係,當然,也有端木蓉本身的氣質很讓人舒心的緣故,兩女倒是親如姐妹。
這一幕對於焰靈姬而言基本上不可能。
想到焰靈姬,洛言也是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自己的腰子,一旦焰靈姬得知焱妃也懷孕了,那……紫女估計也會心生不甘。
女人不要命起來也是很瘋狂的。
都是吞金獸。
駭人無比。
不過也幸好焱妃懷孕了,不然就是三倍快樂。
。。。。。。。。。。
這一日,洛言百無聊賴的在鏡湖旁釣魚,焱妃陪在她身邊,至於端木蓉,醫莊那些病人還需要她去醫治,自然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伴洛言,何況焱妃在洛言身邊,端木蓉在與不在並無區別。
對於和洛言的關係,端木蓉希望洛言能夠保密,她不希望洛言府上的女子們知道她與洛言的關係。
女孩子,臉皮薄,可以理解。
畢竟端木蓉這種正經姑娘與田蜜之流的妖豔賤貨不一樣,有自尊,且足夠自愛,就是太單純,見過的世面不多。
有句話怎麼說的,不談幾場戀愛,認識幾個渣男渣女,豈能知道人世間的險惡,又如何能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老祖宗說得好,吃一塹長一智。
大家都是第一次來到世上,沒人教的情況下,只能靠經歷以及感悟,這本就是人生的一部分。
無非每個人的運氣不一樣。
有的人第一次就賭對了,有的人賭了一生都沒有對過。
想當年,洛言幼兒園的時候,也是很單純的,都不給那些阿姨親臉。
歲月當真是一把殺豬刀。
……
洛言提了提魚竿,對着焱妃抱怨道:“這鏡湖的魚不多啊~”
他本想釣一條魚給焱妃補補身體,誰讓醫莊的伙食一般,雞鴨魚豬什麼的基本不存在,這幾日的肉食還是羅網殺手去山林裡打獵的……其實他很想將那隻野兔給燉了,奈何端木蓉養了近三年,有感情了。
焱妃掩嘴輕笑,絕美的眸子好笑的看着洛言,對於自家夫君的釣魚技術,她表示有點慘不忍睹。
比起釣魚,倒不如用內力去炸湖來的輕鬆。
感知力加上內力,輕而易舉的便可將魚從湖裡弄出來。
不過這般一來就少了幾分生活的趣味。
洛言也不介意焱妃的笑話,釣魚本就是陶冶情操的小事,逗老婆一笑纔是正事,動了動魚竿,心中也是蠻好奇的,燕丹竟然真的沒有對他動手,這讓他有點白期待了。
看來這幾年,燕丹做事也沉穩了許多,會計較得失了。
想到這裡。
洛言開口說道:“墨鴉。”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閃身出現在身後,一襲黑色的騷包緊身衣,大背頭,飄逸的秀髮在陽光下有些閃光,彷彿塗抹了髮膠,邪魅的氣質,不過舉止很恭敬,拱手行禮道:“大人。”
“別發呆了,去查查燕國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尤其是關於那位燕太子丹的,還有,聯絡掩日,問問他,燕國和楚國有沒有他埋下的暗子,過段時日我要用。”
洛言背對着墨鴉,很隨意的吩咐道。
隨着話音落下,魚竿猛地一沉,竟然有魚兒上鉤了,甚至還不小,讓洛言極爲驚喜。
“上鉤了!”
洛言對着焱妃笑道。
墨鴉看到這一幕,乖乖的沒有說什麼,保持站立的姿勢。
不一會兒,洛言便是將一條七八兩的鯽魚釣出水面,看着那黑亮的色澤,心情就極爲不錯,掃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墨鴉,補充道:“將四周打掃的乾淨一點,墨家的人若是聽勸,無需動用武力,若是不聽,你們看着辦。
不要將動靜弄得太大,驚擾到醫莊。”
太過血腥黑暗的事情,洛言不想讓端木蓉接觸,他喜歡端木蓉那種純粹的乾淨,也許是因爲他的心足夠黑。
身處黑暗的人總是嚮往光明。
就像洛言,他總是渴望愛情,有了這麼多深愛他的女人,他依舊感覺內心有些空虛寂寞冷。
“諾!”
墨鴉拱手應道,旋即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待得墨鴉離去,焱妃美眸微動,看着洛言,柔聲的詢問道:“夫君若是不喜那位墨家鉅子,派人將其除去便是,若是不方便,可以讓大少司命出手。”
陰陽家有太多讓人無聲無息中招的方法。
歷代墨家鉅子可是有不少都死在陰陽家手中的。
“留着他還有用,這些事情你就別關心了,安心養胎。”
洛言將魚放進魚簍,洗了洗手,隨後看着焱妃關心的目光,輕笑道。
除此計劃之中的刺秦之外,六指黑俠的人情也讓洛言有些猶豫,他不願將事情做得太絕,當然,還得看燕丹會不會自己犯傻,他要是太過愚蠢的自己送人頭,洛言也不會去救他。
當然,也不會派人去搞死他就是了。
說起來,洛言和燕丹也沒有仇,甚至很多時候都是洛言在欺辱燕丹……哎,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般枯燥,莫名其妙就有了恩怨。
沒有所謂的對錯,利益糾紛便是最大的對錯。
燕丹擋了路,那自然就是對手,需要剷除,不擋路的話,也無需理會。
“妾身只是希望能幫到夫君。”
焱妃美目微動,輕聲的說道。
洛言卻是將焱妃摟入懷中,輕撫她的小腹,比起燕丹,他覺得東皇太一更需要注意,他可是沒忘記陰陽家那位東皇太一,對方想要的便是純淨的血脈後裔,焱妃肚子的孩子有可能便是東皇太一計劃中的一員。
不過這事無需讓焱妃知曉,洛言會悄咪咪的將陰陽家給瓦解掉,讓東皇太一成爲真正的孤家寡人。
未來再拉攏道家天宗人宗……
一個東皇太一不足爲慮。
當然,態度上藐視他,戰術上還是得小心翼翼,一絲不苟的去操作。
“你都有了身孕了,比起那些瑣事,這纔是最重要的。”
洛言抱着焱妃,柔聲的說道。
也許是大男子主義,他還是有些牴觸焱妃插手這些事情,尤其是焱妃有了身孕之後,殺人放火這種事情,還是讓他這個男人來幹吧。
如今貴爲秦國的櫟陽侯,這類瑣事還需要自己女人幫忙,那纔是扯淡。
哪怕風險極小,洛言也不願。
外面人死千把萬的,他都不心疼,可要是傷到焱妃她們,他還不心疼死。
焱妃聞言,頓時靠在洛言懷中不說話了。
懷孕之後更粘人了……洛言摟着身材完美的焱妃,感受着那份溫軟和依戀,心中感慨道。
好在是在外面,這要是在家裡,焰靈姬看到就得拿小本本記下了,然後晚上對自己施展死亡纏繞,兩條大白蟒……嘶~哦~
接下來兩個時辰,洛言就抱着焱妃釣魚,期間端木蓉來過一次,看了一會兒便是又走了。
因爲洛言和焱妃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不過心中倒是沒有什麼吃味,有的只是一種懺愧,她覺得自己是偷人,有點丟人,不像是一個好姑娘該乾的事情。
可感情的事情有時候就不會論對錯。
喜歡了,就喜歡了。
還有人會喜歡上自己討厭的人,你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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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轉瞬在鏡湖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這期間,洛言也是收到了不少秦國的來信,期間嬴政有意對燕國動手。
比起魏國,燕國顯然更好欺負,甚至直接大兵壓境,便可逼迫燕國納地效璽,走上韓國的老路。
顯然嬴政是上癮了。
爭霸天下這種遊戲,一旦開端打開,便無法止住,只能一直打下去,直到眼前再也沒有敵人。
這個時期爲何被稱作戰國,這便是原因。
打了幾百年都沒怎麼停過,除了這個時代,也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