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劇烈的金鐵碰撞聲響徹,旋即兩隻大型機關獸被撞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面上,隨着塵土飛揚,在地面上滑行了十數米才止住身形,宛如穿山甲的造型映入眼簾。
在它們對面的則是一頭造型似龍非龍的機關獸。
通體幽藍,主幹呈龍形,兩側有着類似於機關獸朱雀羽翼的翅膀,巨型的龍爪踩着地面,整體看上去頗爲猙獰,與以往看到的墨家機關獸完全不相符,更加具備攻擊性。
“這便是墨家機關獸青龍?果然厲害,一對二竟然也能佔據絕對的上風,而且看樣子,它似乎並沒有操控者,看來在機關術方面,公輸家不如墨家~”
明珠夫人身形修長曼妙,眼眸嫵媚勾魂,看了一眼遠處的對局,目光落在了洛言身上,柔聲的說道。
“你這話要是給公輸仇聽見了,他絕對會與你辯論~”
洛言輕笑了一聲,隨口說道。
“事實勝於雄辯~”
明珠夫人雙臂託胸,嘴角帶着盈盈笑語,巧笑嫣然的說道。
洛言輕聲的說道:“勝負未分,現在做出結論有些爲時過早,好戲纔剛剛開始。”
“是嗎?”
明珠夫人美目閃過一抹意外,隨後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兩頭破土三郎,輕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吼~”
此刻,墨家機關獸青龍出招了,龍口張開,隨着一聲咆哮,一股炙熱的火焰直接從口中噴出,化作一條十數米的火蛇對着破土三郎席捲而去,那灼熱的溫度哪怕距離數百米都能感受得到,火浪翻滾。
看到這莫名熟悉的招數,洛言目光都是微凝,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來,機關獸青龍並未吐出什麼東西燃燒,它是憑空凝聚出火焰噴射,這一點與兵魔神極爲相似,兩者招式的威力雖然天差地別,可本質上卻是一般無二,都是藉助天地之力攻擊。
尋常機關獸只能將其化作動力,而上古的青銅巨人則可以將其化作攻擊。
公輸仇曾經說過,墨家的祖師爺得到了完整的機關術傳承,其中涉及攻擊的部分被削減了,並未傳承下來,因爲墨家的教義是兼愛非攻,那部分與他們不相符,如今看來,墨家也並不老實。
不過也正常,墨家傳承這麼多年,其中肯定會有人對那部分傳承有興趣,而機關獸青龍便是這部分機關術的產物。
“若非得到了兵魔神,公輸仇看到這玩意估計得瘋。”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
比起墨家的機關術傳承,公輸家的略顯殘缺,畢竟後者的機關術源自於蚩尤的青銅巨人,而且是已經報廢的殘軀,完整性自然不如墨家,不然單憑墨家機關術青龍的破壞力,正面硬鋼,公輸家的機關獸還真不太行,單單這一手噴火就無解。
這已經不是機關術層面的較量了。
不過現在有了兵魔神的完整傳承,這青龍的價值大減。
兩頭破土三郎也出招了,脊背上的巨刃伴隨着一聲轟鳴之聲,相繼彈射而出,對着青龍覆蓋而去,青龍自帶的程序是毀滅眼前的一切,擡頭便是將火蛇對準了激射而來的刀刃。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聲瞬間響徹,無數的金屬碎片對着青龍覆蓋而去,瞬間火光將青龍的四周覆蓋,硝煙滾滾。
破土三郎藉此時間,直接將脊背的巨刃全部彈射了出去,同時嘴巴張開,兩隻堪比加特林的黑管彈出,無數蘊含火藥的子彈對着青龍射去,密密麻麻的爆炸聲不絕於耳,場面一時間極爲華麗,堪比大片。
四周的秦國士卒也是相繼擡出了火炮,對着青龍轟炸而去。
無人操控的青龍自然不知道躲避,很快便在這種連翻的轟炸之中癱瘓了,失去了機動能力。
“火藥的威力確實很可怕~”
明珠夫人美目也是微凝,低聲說道。
火藥這玩意很多年前便被人研究出來了,可無人將其大規模使用,一方面是運輸不易,而且極難保存,得不償失,另一方面,破壞力也很有限,遠遠到不了決定戰場勝負的地步。
七國之中,唯有秦國將火藥運用到這種地步。
當年若是有此神器,攻打六國想必要更加輕鬆一些。
“火藥再可怕也有跡可循,對比之下,我倒是覺得墨家機關獸青龍更加可怕,這玩意最大的缺陷是無人操控且材質老舊,若是機動性再好一些,防禦力再強一些,根本無法這麼輕易的拿下。”
洛言輕嘆了一聲,比起明珠夫人的評價,他對於青龍的評價更高,因爲這玩意就像一個削弱版的兵魔神,有了一點點兵魔神的破壞力。
若是將青龍的破壞力與白虎結合一二,估計會很猛。
“可它已經被解決了~”
明珠夫人看着洛言,輕笑道。
洛言聞言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帶着明珠夫人向着營帳的位置走去,接下來只需要等待公輸仇那邊的消息即可。
……
“人跑了?”
軍營主帳之中,洛言目光有些不善的盯着公輸仇,有些不滿的說道,先前公輸仇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這打臉來的可真快。
對此,洛言也沒什麼怒意,此番對付機關城的行動大致圓滿了,其實這一次主要的目標是諸子百家的衆人,而非墨家的機關城,畢竟墨家這些人根本跑不掉,如今機關城已經毀滅,接下來便着手儒家和農家。
農家內部大半都是洛言的人,處不處理不過是洛言一句話的事情。
對比之下,對付儒家就比較麻煩了。
儒家的門生故吏還是很多的,沒個正當理由容易引出一些不好的問題,所以,藉口很重要,不過這個藉口洛言已經想到了。
公輸仇尷尬的笑了笑,低聲解釋道:“是老夫低估了玄武的防禦力,機關蛇的破壞力不足以打破它的烏龜殼,最終讓他們逃了出去,不過他們逃不了多遠,趙高和章邯已經前去追捕了,想必很快就有結果。”
“行了,此事暫且如此吧,墨家機關獸青龍已經被炸燬了,殘骸交給你處理。”
洛言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至於趙高和章邯,他們追捕到那些人的可能性很低,這片河域的面積並不小,墨家等人一旦逃出了包圍圈,可以選擇的逃跑路線有很多,就算能抓到一些人,也只能是一些小角色。
“青龍?”
公輸仇眸光閃爍了一下,對於這個墨家機關獸之中最神秘的一個,他豈能沒興趣,連忙對着洛言拱手應了一聲,便是急衝衝的去處理青龍的殘骸了。
明珠夫人打量了一下洛言的神情,狐疑的詢問道:“人跑了,伱似乎一點不在意,小心衛莊和他們聯手對付你。“
“對於黑麒麟你瞭解多少?”
洛言伸手將明珠夫人拉入懷中,摟着她纖細的腰肢,看着她那張妖冶的臉頰,詢問道。
蓋聶、衛莊他倒是不怎麼擔心,唯一能算得上麻煩的只有逆流沙的黑麒麟,她那千變萬化的易容術很有威脅,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抓到她,給她來一發三絕蠱。
“怎麼,你擔心衛莊利用她來對付你?”
明珠夫人歪了歪腦袋,美目盯着洛言的眼睛,輕笑了一聲,道:“你的擔心很正確,黑麒麟確實很厲害,以她的暗殺能力,說其是天下第一的殺手都不爲過,這世上就沒有她進不去的地方,也不存在她殺不死的人,畢竟誰又會整日提防身邊最親近的人~”
“你有辦法對付她嗎?”
洛言幫明珠夫人揉了揉胸口的大可愛,笑眯眯的說道,以她對明珠夫人的瞭解,她既然這麼說了,顯然有辦法對付黑麒麟。
“本宮若是幫你對付了黑麒麟,你打算如何報答我,要知道我現在可是無家可歸了,爲了你,連逆流沙都去不了了~”
明珠夫人美目含笑,纖纖玉指在洛言臉頰旁滑了滑,柔媚的說道。
“你我之間還需要說報答二字嗎?”
洛言鼻尖輕輕滑過明珠夫人的脖頸,深吸了兩口氣,輕聲反問道。
明珠夫人嬌軀輕顫,反手摟着洛言的腦袋,媚眼如絲,香蘭傾吐:“那換個說法,你打算如何安排本宮~”
“這麼安排~”
洛言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打算用行動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承諾是不能亂給的,對於明珠夫人,他是不可能將其帶回家中的,府內的平衡已經維繫的很好了,明珠夫人這條大鯊魚要是去了,只會將整個魚塘給掀翻,這顯然不利於家中的穩定。
可這話又不能直接說,要是直接這麼說,明珠夫人肯定會翻臉。
洛言終究不是那種無情之人,所以得走迂迴之路。
比如先餵飽她再說其他。
可憐他的一對腰子,又得榨汁了,應該頂得住!
……
就在洛言安排明珠夫人的同時,另一個營帳之中,月神正在研究幻音寶盒,隨着幻音寶盒的打開,一首玄妙的樂曲奏響。
月神聽着這首樂曲,那被眼紗遮掩的星眸閃過一抹之疑惑,低聲自語:“莫非幻音寶盒的秘密只能由師姐的女兒解開?”
沉吟了少許,幻音寶盒一首樂曲終了,盒子緩緩關閉。
月神的神情卻是有些凝重,因爲她很清楚,幻音寶盒找到的這一日,洛言與東皇太一之間的平衡也將徹底失控,陰陽家追尋了千年的秘密不會因爲洛言的身份而終止。
東皇太一等待這一天已經等待了太久。
“你究竟會怎麼做呢?”
月神想到了洛言,那水潤的朱脣輕動,旋即便是打算去找洛言聊聊此事,可尚未走出幾步,感知之中便是傳來了不好的畫面。
月神的面色漸冷。
。。。。。。。。。。。。
另一邊。
墨家等人乘坐機關獸玄武出了秦軍的包圍圈之後,便是前往了最近的一個墨家據點,在其中見到了等候的盜跖。
盜跖看着成功脫困的衆人,面色一喜,不過很快便是沮喪了下來。
畢竟機關城和大量墨家弟子遭難,現在這時候,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衛莊?他怎麼也在此處!”
盜跖很快便是看見了衛莊、蒼狼王等人,頓時臉色微變,怒聲問道,武器更是直接出現在了手中。
對於這個毀滅機關城的罪魁禍首,他豈能有好臉色!
話音落下。
墨家衆人也是看向了衛莊,先前因爲逃命的緣故,大家同坐一條船,不好翻臉,可現在,暫時脫離了危險,那彼此的關係就顯得有些複雜且尷尬了。
無論怎麼說,衛莊與墨家都有着血海深仇,死在對方手中的墨家弟子不在少數。
“你們若是想要動手,我奉陪!”
衛莊冷笑了一聲,絲毫不懼盜跖等人,淡淡的說道,同時餘光瞥了一眼蓋聶,只要蓋聶不出手,眼前這些廢物,他根本不放在眼中。
墨家如今在場的這些人,小貓三兩隻,高手一個也沒有,真打起來,衛莊有把握將他們全屠了,哪怕他此刻重傷,狀態很差。
可你什麼時候見過衛莊認慫的。
“現在大家共同的敵人是秦國!”
蓋聶看着對峙的兩夥人,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說道,他不願見到衛莊與墨家等人廝殺,何況現在他們並未真正安全。
范增此刻也是開口說道:“蓋聶先生所言不差,何況我們並未脫離危險,秦國的追兵還在後面。”
項梁點頭應道:“大家暫且將矛盾放一放。”
聞言,墨家衆人都是神色變了變,最終都是忍住了,沒有繼續找茬。
“不打嗎?”
衛莊掃了一眼這些人,冷笑了一聲,便是轉身離去。
蓋聶看着打算離去的衛莊,皺眉說道:“小莊,你要去哪裡!”
“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復仇。”
衛莊腳步頓了頓,掃了一眼蓋聶,淡漠的說道,隨後便是向着遠處走去,他不會留下來與一羣弱者合作,他衛莊不是蓋聶,弱者只會拖累他的腳步。
蓋聶看着離去的衛莊,蹙眉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