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陰陽家的人?還是流沙的人?”項梁警惕地問道。
“我不知道,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輕舞散去聚氣成刃,聲音有些冷談地說道,自己的性子似乎從內心深處發生了一絲改變。但又好像,本來就該如此。
而這時,蓋聶輕輕地捂住自己的嘴,忍不住咳嗽起來,他本就有傷在身,剛剛勉強出手,更是讓他的傷勢更重了一份。
“師父,你沒事吧!”輕舞急忙走到蓋聶身邊,扶住了蓋聶,眼底閃過一絲擔憂,然後又響起師父的囑託,讓自己以後不得私自出手傷人,神情不由的有些滿然不知所措,生怕師父因爲自己剛剛出手而怪罪自己,自己雖然沒有傷人,但卻是斬殺了數十隻狼啊!而即便是自己會想起這,都是隱隱有些後怕。
自己失憶之後尚且如此,那自己原來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蓋聶看上去對待萬事萬物都很淡然,跟人的感覺更是他的人就和他的劍一樣,十分冷厲,很難相處,實則不然,其實他的心思卻是極爲細膩,怎會看不出小徒兒心裡的擔憂,於是微微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輕舞的肩:“小舞,你只需要記住,無論逆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徒兒。”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不管因爲她是小舞,還是她的女兒。
“你如是想學的話,我開始教你劍法吧!”蓋聶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既然橫已經會了,再學個縱也就沒什麼的了吧!而且這也是自己早就給她的承諾不是嗎?
而且,縱劍,本來就是她會的。
江湖這樣的漩渦,只要踏進來的,就不要再想着全身而退。
最初自己是不想她捲入這些紛爭,怕她受到傷害,但既然已經進來了,既然事已至此,自己所能做的,就是讓她更加的強大,如此才能報她平安
“真的?太好了,師父萬歲!”聽到這話,輕舞亦是眼前一亮,生怕師父會因爲剛剛的事情對自己有所介懷,但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純屬多餘。而且師父同意叫自己劍訣,那更意味着,師父根本不在乎自己以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無論是好是壞,他相信自己。
想到這裡不由得心裡一暖,似乎好久都沒有這種被人信任的感覺了!
看着面色蒼白,腳步孱弱的蓋聶,不由得皺了皺眉,撇了撇嘴道:“師父,叫你逞能!傷口崩裂了吧!真以爲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啊!”
看着前後性格差距如此之大的輕舞,衆人都驚掉了一地下吧,眼前這個少女和剛剛那個殺神,是一個嗎?
蓋聶乾笑了兩聲,覺得看是這樣的輕舞比較可愛:“好了,你師父我沒那沒嬌貴。”
“諾,這是復靈丹,金瘡藥和冰露丸。”輕舞掏出三個瓶子遞給蓋聶,撅着嘴道:“我可就這些家底了,全都上交了。”
天明見怪不怪,這一路上,輕舞不知道給了蓋聶多少丹藥,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樣了,冰露丸?那可是療傷藥中的極品,就這麼隨隨便便送人了,還是成瓶的送?
剛剛那蒼狼王對這女子竟然是一幅萬分懼怕的樣子,而且還叫他小姐,
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而這時輕舞的臉色卻是驟然蒼白了下來,咬了咬牙,額頭上出現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小汗珠。
“怎麼了?受傷了!”蓋聶關心的問道。
“不礙事的。”輕舞搖了搖頭,是的,和你比起來,可就真不礙事了。
“少逞能啦!給我馬車裡坐着去。”少羽撇了撇嘴,喝道,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說完,少羽便是一愣,自己怎麼如此關心這個少女呢?
細細打量起輕舞,這時才發現,頭髮散開後的輕舞,異常的好看。
嘖嘖,原來女子裝扮的她,是這樣美麗,難怪要穿男裝了,不然真的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你看夠了嗎?”輕舞幽幽的說道,又奇怪的摸了摸自理的臉,看着少羽,這小子剛剛竟然敢大聲呵斥她,算了,看在他也是擔心自己的份上,就罷了吧!現在居然還盯着自己沒完沒了的看了起來,難道自己長得很奇怪?呃,沒有吧,師父和天明不是還說自己長得很漂亮嗎!
看着輕舞一副不解的模樣,還煞有其事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衆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似乎將剛纔這個少女冷厲的一面暫且放下了。
而少羽則是在一片大笑之聲,臉有些泛紅,卻又不好說什麼,不就是多看了一會嗎!這些人至於嗎!真實的,太不把自己這個少主放在眼裡了!
……
“咦?”穿過層層密佈的朦朧薄霧,天明驚奇的看着來者,那是一名約莫十二三歲的漂亮女孩,舉止端莊優雅,面容清秀,一個十足的絕色美人胎子,一雙清澈的眼睛正凝視着衆人。女孩緩緩地來到衆人的面前,只見她微微的向衆人鞠了一下躬後,說道:“蓉姐姐現在正在救治一個重病人,所以讓我來代她迎接各位請諸位大哥前輩恕罪!”
“原來是墨家的朋友,太好了”看着來者,范增有些激動的說道。
“我姓高名月,大家可以叫我月兒。”
“幾年沒來醫莊蓉姑娘居然又多出這麼一個水靈的姑娘”看着高月,項梁不由感嘆道
“喂,這個月兒是什麼人啊,還有那個蓉姑娘又是幹什麼的?”天明撓着頭,不解的問道。
“你打聽這麼仔細幹什麼”少羽疑惑的看了一眼天明。
“呃我……”天明撓了撓頭頭,好奇心重也是錯嗎?
少羽拉着輕舞的胳膊走出來。
“誰用你扶啊!”輕舞輕哼一聲,想要甩掉少羽的胳膊。
“你也可以找那個不靠譜的小子。”少羽聳了聳肩道,指了指天明:“我沒意見。”說着嘴角已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那小子活蹦亂跳,都瞧瞧西看看的模樣,讓他扶,再厲害的人也的去他半條命,然後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說道::“誰讓你受傷了!”
高月看着輕舞,不由得緩緩開口詢問道:“這位小哥哥被人扶着,莫不是受了什麼傷?”不知道爲何,看着這少年,自己卻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少羽不顧形象的大笑了起來。
輕舞輕哼一聲,佻性意味十足的看着少羽,雙手環肩:“你信不信,就算我受傷了,我照樣可以給你來幾個過肩摔?”
“信信信。”少羽乾咳一聲急忙說道,這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主。
輕舞沒有特意改變嗓音,高月本就是聰明之人,一聽到輕舞的聲音,自然就知道眼前這位俊俏無比的小哥,其實是女兒家的身份,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尷尬之色,慚愧的說道“原來是一位姑娘。”
“沒關係,要是讓你一眼就看出我是姑娘,這男裝不就白穿了嗎?”輕舞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
一邊走,少羽一邊對輕舞和天明說道,“墨家,是諸子百家中最仗義的門派,墨家祖師爺與我們楚家有多年的交情,在反抗秦國的陣營中,墨家和我們家族也是最堅決的兩個。鏡湖醫莊,這是墨家的一個秘密據點,如果沒有墨家子弟的指引,一般人根本無法找到。現在秦國搜查的很嚴,大家都很小心。這裡,還住着一個了不起的女孩子,她的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可她卻是墨家最有名的神醫,我們就是要請她,爲蓋先生療傷。她複姓端木,單名,一個蓉字。”
“月姑娘雖然年幼,可她是端木姑娘的得力幫手。也是了不起的女孩子。”說到這裡,忍不住看了一眼輕舞,說到不簡單,這裡有誰能比得過她呢?
不久,衆人便緩緩地來到岸邊,登上了一早就準備好的小船,登上小船後,輕舞嘆了一口,鬆開少羽的手,一個人做到了船頭,高月靜靜凝望和這個少女的背影,不知道爲何,竟然感覺到了一股,孤寂無助之感。
“姑娘,看你似乎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高月道。
輕舞只是將頭低下,沒有說話,打量這四周,頓時,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月姑娘,你別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她擊退蒼狼王,也可以說是嚇退之後,她就這幅德行,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少羽撇嘴說道,心裡卻是明白,這個輕舞只有在對蓋聶和天明那小子的時候,很隨意,但對被人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既不喜歡和被人說話,更不喜歡被人的觸碰,而且現在看起來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這個時候高月可不要觸了她的眉頭,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他只是清楚,輕舞現在絕對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姑娘不知道怎麼稱呼啊!”高月裝作沒有聽懂少羽的話一般,繼續問道,心裡暗道能擊退蒼涼王的認定不簡單,而且,不知爲何,她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姐姐。
“輕舞,穆輕舞。”輕舞看了她一眼,心裡也是微微有些詫異,自己居然回答她了,嗯,的確,這個小女孩給她的感覺有些親切,而且那張臉,似乎很眼熟,又似乎很陌生。
“輕舞?真是個好名字”高月笑着說道:“一舞傾城。你讓我想起了雪女姐姐。”
“不是一舞傾城,而是一生不輕舞。”輕舞緩緩搖了搖頭,輕舞,莫要輕舞,一生不輕舞,亦或是,一生莫要輕易動情。
“什麼?”高月詫異的擡頭,一生不輕舞?爲何聽起來,有種隱隱的悲哀之意。
“名字而已,你叫我輕舞便好。”
“那怎麼可以,看上去你應該比我大,我就叫你舞姐姐好了!”高月笑着說道,眼睛完成了月牙,她對這個少女有着莫名的好感,有的時候緣分或許就是如此的莫名其妙,可以沒有任何理由的討厭一個人,也可以莫有任何理由的喜歡一個人。
“嗯,好吧。”輕舞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高月不知,一聲舞姐姐,若是在認識輕舞的人看來,絕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又在想什麼啊!”少羽在輕舞身邊不遠處坐了下來,想不到她會對高月如此溫柔,或許,畢竟同時女孩,她也不好撥了高月姑娘的面子。
“爲什麼蒼狼王和無雙鬼,似乎都認識我的樣子。”輕舞喃喃自語道,緩緩嘆了一口氣,擡頭我,到底是誰?
……
小船繼續前行,在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小島後,項梁提醒大家道:“到鏡湖了”。
片刻的功夫,小船已經停靠在岸邊,衆人從小船上走下,晨霧散去,神迷而寧靜的鏡湖醫莊終於向來人展露出它全部的容貌。
整個醫莊房屋錯落,雞犬相聞周圍有羣山環抱,綠茵繚繞,顯得幽靜僻遠,清新而柔和,好一個世外桃源。
看着那如世外桃源般的鏡湖醫莊,不由心曠神怡!
“好美啊!”天明由衷的感嘆道。
輕舞看着着幽靜而柔和,心情也不由得漸漸放鬆起來,跟着高月向醫莊門口走去。
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看見一塊木牌伴隨着微風輕輕晃動着,敲擊在後面的門板上發出低沉的砰砰聲,上面刻着一些文字,卻似乎並不是現在的通用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