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兩人稍稍鬆了一口氣,但都更警惕的看向洞外。
他們知道,如果說剛剛還是可能進攻,那現在就是一定了,剛剛那匹狼被他們殺死,外面的傢伙更加不會罷休。
果然,洞外的‘嗷嗷’聲更加猛烈而急促的響起,聲音尖銳而淒厲,而隨着好覺,一道道強健的身影更是一個個的向洞內撲殺而來。
索性兩人是在洞內,而且這洞口極窄,一次僅能通過一隻狼的話,否則若是在空地之上,就憑這些狼如此猛烈而迅速的攻擊,天明和白子熙早就被啃成渣渣了。
兩人配合着倒也是將一匹匹闖進的狼斬殺,而且大多都是刺中喉嚨,當場氣絕。
而這些狼的進攻也不是雜亂無章的,而是一波連連着一波,一浪接着一浪的,完全不給兩個人喘息的時間。而且即便死了這麼多的同伴,不但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更加的前仆後繼,兇猛難擋。
“孃的,這是打算耗死咱們兩個。”天明忍不住罵了一聲,就算他再怎麼厲害也是人,如果這麼一直下去,根本堅持不到天亮。
而白子熙更是因爲全力以赴的對付狼羣而不似之前那麼害怕,更爲準確的說,他現在連思考都沒有了,存粹的就是擡手,然後刺下去。
如此大約有六七波攻擊之後,洞口附近已經積留了許多狼的屍體,整個洞內也都是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而天明和白子熙更是渾身浴血,當然這些血大都是狼的而不是他們的,他們身上大多隻是一些抓傷。
不過兩個人雖然沒有受什麼重傷,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眼睛卻還要死死的盯着洞口。
直到又打退了三波攻擊之後,外面的攻擊纔是漸漸停息了下來,隱隱的聽着有漸漸遠去腳步聲貌似是狼羣奔離而去。
天明側着耳朵聽一會,然後慢慢的挪步,嚮往面看去,只見外面一片幽靜,不要說狼的影子,連根毛都沒有,頓時繃着的臉微微舒展開來:“撤了,撤了!終於撤了。”
聞言,白子熙心下一鬆,走到一處稍趕緊的石壁,依着就坐了下來,大口的喘息着,笑道:“撤了就好,再這麼下去,我可堅持不住了。”
天明也是心情大好,但並沒有完全放鬆下來:“子熙兄,咱兩還是快點出去,找棵樹躲一宿,那些畜生指定不還會回來……”話還未說完,突然洞口推擠的那羣狼的屍體之中,卻是有兩條一動不動的狼猛然躍起,其中一頭一口咬住白子熙的手臂,另一頭則是向着天明撲去,另外也有一頭顫顫巍巍這起身,仰頭衝着洞外一陣嘶吼,接着也撲向白子熙,一口咬了上去。
“糟糕,這幾頭狼是在裝死。”天明冷汗頓時悽悽而下,雖然早知道狼這種生物十分狡詐,但誰能想到它們還能玩‘裝死’難度這麼高的東西。
而爲關鍵的是,天明知道,那些狼聽見同伴的聲音,必然會趕回來。
所以他們必須現在馬上逃跑,找一顆高一些的樹,熬過一夜便可。
這邊天明雖然體力消耗了大半,但也能和撲向他的那頭狼打的不分上下,但手臂和身上卻也是有着不少的抓痕和咬傷,但另一邊的白子熙的情況就沒那麼樂觀了。
他是坐下的時候被偷襲的不說,而且還是一對二。
“啊。”白子熙慘叫一聲,卻是一個不查被一頭狼死死咬住了小腿,白子熙連忙轉身,用力狠狠的揣在那頭狼上,只是那頭狼也是發了狠,非但沒有鬆口反而要的越來越緊,任你是踹他還是那舞劍,它就是不鬆口,疼的白子熙只磁咧。
天明一劍刺穿那隻狼的喉嚨,微微喘息片刻,目光不由得掃向洞外,隱隱約約聽見狼羣奔襲的聲音,那羣狼,馬上就會趕回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可是……
目光再次移向和兩頭狼堅持不下,甚至處於絕對劣勢的白子熙。
白子熙一邊用劍劈着想他進攻的狼,一邊喊道:“天,天明少俠,你,你快走吧,再不走那羣狼就回來了。”
天明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下了某種決定。
白子熙始終和這兩匹狼僵持不下,心裡卻是閃過絕望和恐懼,這樣下去,就算這兩匹狼奈何不了他,等一會狼羣趕回來,也會被撕成碎片。
卻是忽然聽到天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地方怎麼這麼窄……子熙兄,你側點身子,我劈不着你前面的狼。”
白子熙微微有些錯愕的轉頭,喊完那話之後他就沒有在看天明,而是一心對付那兩隻狼,本以爲天明已經離去,畢竟哪怕多耽擱片刻,就意味着很可能在回道剛剛那種處境,甚至更加糟糕。
可是,這個人卻不計後果的留下來援救自己?
“你傻了,愣在那裡幹什麼,給我讓給道啊!”
看白子熙還愣在原地,天明頓時有些急了,這小子是傻了還是傻了,也不管那麼多了,把白子熙往旁邊一扯一推,然後一劍刺死前面的那隻狼,手腕一轉,也將後面的那那匹狼刺死。
聽到外面的細細碎碎的聲音,天明深吸了一口連忙跑到洞口,看了一眼,又回望白子熙:“你小子快過來,我一個人守不住這洞口,那羣畜生馬上就又要回來了。”看白子熙還是一動不動,天明不由得怒了:“你是腿傷了,又不是腦袋進水了,或是失去行動能力了吧。”
聽見天明的怒吼,白子熙也是回過神來,在天明看不到的角度,神色很是複雜,然後一瘸一拐的往洞口走去,像之前那般和天明給一左一右守住洞口。
而天明此刻也絲毫沒有預料到,正是今日他所做的這一切,這在他看來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卻是在日後保住了他一命。
有擊退了幾波攻擊之後,天明和白子熙疲憊的已經快要握不住劍了,當然狼羣也好不到哪裡去,只剩下不到二十匹狼,而且還有一大半是帶着傷的,進攻也不像之前那麼密集和猛烈。
天明微微喘着粗氣:“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會被他們耗死的。”又瞅了一眼天際,依舊黑的沒有一絲亮光。
白子熙也是點了點頭:“再這樣下去,我們就堅持不住了,這狼羣乃是有狼王統領,只要殺死狼王,其他的狼也會散去,橫豎大不了都是一死,不如我們拼一把吧。”
天明想了相,覺得白子熙說的話不無道理,在這麼下去,被耗死的肯定使他們,但若是殺了狼王,雖然希望渺茫,但畢竟還有一線生機。
而且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們多做思考了,因爲下一波攻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
雖是狠狠地點了點頭:“聽你的,拼一把,不過我們也得有個計劃,那狼王可比普通的狼難對付多了。”
白子熙想了想,也是點了點頭,卻又是微微猶豫的看着天明,他倒是有一個法子,但就怕天明不會同意,畢竟估計沒有人會對一個才認識一天的人推心置腹。
至於他的猶豫,天明卻是沒有發覺,因爲他已經自顧自的說起來:“這樣吧,我先出去吸引住那羣畜生。”然後接下手中的小型暗弩:“這是我墨家的一種武器,當然你要非要把它當暗器看我也沒意見,很好操控,精準度也很高,沒什麼難度,裡面的弩箭是由玄鐵打製而成,攻擊力極強,又淬有劇毒見血封喉,可以只要射中狼王,必定一箭斃命。不過……”說到這裡,天明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見血封喉是我從姐姐那,咳咳,借的,就那麼一點,也就只有這一支箭淬了毒,所以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借的?白子熙暗暗翻了個白眼,就算那穆輕舞再怎麼護犢子也不會把見血封喉這種級別的毒給別人,何況嚴格的說,荊天明只是穆輕舞的表弟。所以這見血封喉是怎麼來的,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白子熙只能說是猜對了一半,因爲這東西的確不是輕舞給天明的,但輕舞之所以不給天明卻不是因爲見血封喉太過珍貴,只是覺得這小子若不是小心沾上一點,就是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
雖然結果相同,但是其中意義卻是天差地別。
天明接着道:“一會一旦我將狼羣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你就用這個設計狼王的致病部位,當然其實射到就可以,但這見血封喉有沒有我姐姐說的那麼神奇,我也沒驗證過,保險點好。”
等等,白子熙略微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看着天明:“你的意思是讓我拿着這個去射狼王?”這不科學啊,按理來說情節不該這麼發展吧,這種好事怎麼看都不應該輪到自己啊!
“是啊!有什麼問題麼?這東西操作起來很簡單,就算你沒玩過射箭暗器什麼,也能射到狼王。”
“……”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吧!微微抿了抿脣,白子熙開口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麼?”
天明愣了半響,然後果斷搖頭,他還真的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不就是他吸引狼羣注意力,白子熙伺機一舉射死狼王,然後他們得以脫困的事麼,分工明確合理,沒什麼問題啊!
看着完全茫然的天明,白子熙頓時也是有些無語,更多的是心裡生出一股複雜的滋味,他自然能看得出,天明是真的不知道,但同時也意味着,天明根本就沒想過關於‘是否可以信任’這個問題。
要知道按照天明這個方法,等於完全斷了他自己的後路,而且還將自己置於一個十分危險的境界。
並且這份危險不單單來自於狼羣,還有自己。
而且退一萬步講,如果自己失手沒有殺掉狼王,天明就會在一瞬間被狼羣撕成碎片。
換而言之,他根本不覺得這樣信任自己,並且將自己的後背完全交給自己有任何的不妥,即便他纔剛剛認識自己一天而已。
微微深吸了一口氣,白子熙接過小型暗弩:“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都說了,這暗弩很好操作的,只要你不是閉着眼睛或是胡亂射一頓,肯定能射中狼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