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人站在原地,彷彿從未移動過半步一樣,然而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一動不動,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結果如何。
當然此刻內場所有人心中的想法都是無比相似,無比同意,所以更加顯得無比怪異——輕舞沒事吧?不錯在場所有的人在第一刻,在同一時間想的,所想竟然都是輕舞如何了?是否有事。
這一刻,雙方在作戰的人,內心卻是無比的統一。
而接下里,以兩人爲中心,一股熱浪迅速向周圍擴散,所有人都是悶哼一聲,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子,有的甚至還吐了一口血。
不過這裡面星魂,衛莊,蓋聶,三人卻好像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而天明在蓋聶的保護下,也未受到什麼傷害。
好強!所有人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而在場之中的衆人,也唯有蓋聶,衛莊,星魂三人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正是因爲看清楚了兩人的對決,心中的震撼才更加得無與倫比,而這份震驚卻更多的來自於輕舞,但卻不是因爲她的實力。
“縱橫劍法。”衛莊和蓋聶的身子都是一僵,竟然是縱橫劍法,不錯,就是縱橫劍法,鬼谷派向來以縱橫劍法而聞名,但此件發卻是分爲縱劍和橫劍兩部分,兩個弟子各學習一部分,就像衛莊和蓋聶一樣。
衛莊修的是頗爲霸道的連橫之劍,而蓋聶修的則是破爲凌厲的合縱之劍。
而今縱劍,橫劍,竟然合二爲一了,而且還結合的如此完美,看到此場景,兩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對於他們來說,這簡直就如同神蹟一般,的確,縱劍和橫劍雖可兼修,但至少到他們這裡還未有人成功過。
而且那剛剛附着在劍表面的那層熒光是什麼?難道?兩人的心裡同時生出了一種極爲大膽的猜測,但卻遲遲不敢肯定,因爲這樣的結果實在是有些駭然了。
“不錯,是聚氣成刃。”星魂的回答,確定兩人心中的想法,才使得兩人更加吃驚,將聚氣成刃凝聚成劍在使用劍法並沒有什麼,但將聚氣成刃附着在劍表面,這可就有些令人吃驚了。
想不到輕舞將人能見縱劍,橫劍和陰陽術完美的結合在一起,這份天賦可想而知。
“這把劍,又是什麼劍?似乎……”
“莫邪劍。”蓋聶的語氣很肯定,沒有絲毫猶豫。
“劍譜上,排名第五的莫邪劍。”衛莊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手指尖再鯊齒上劃過,嘴角勾起一抹有些古怪的笑容,緩緩道:“那干將也要從重現人間了吧!真不知道,若是這兩把劍重現人間,又會給這動盪不安的亂世帶來什麼。”
“干將劍嗎!”星魂聞言也是輕嘆一聲,眸子裡似乎有光芒閃過,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得有些古怪,隨即有幽幽的嘆道:“是啊!莫邪已出,干將又怎麼會不重現人間呢?看來事情會變得有趣起來。”
蓋聶看向星魂,並未說話,只覺得這世上的事,用小舞以前的話說,果然是無比玄幻。
星魂回頭轉向蓋聶,微微勾了勾脣,嘴微張,吐出幾個字,險些讓蓋聶破功,好吧,如果不是有這麼多墨家的人,不是還有流沙的人,不是還有陰陽家的人。
這小子死定了……
而此刻,月神臉色有些蒼白,怎麼可能,雲魅此時的實力已經和巔峰時期差不多了,甚至隱隱還要超出一線,但是她身上還有六芒封印啊!若六道封印全部解開的話,恐怕,雲魅的實力都快和當年的太一差不多了,比起阿房也是毫不遜色,頂多是弱上一點罷了,但不要忘記輕舞見年還不到十六歲啊!
而修煉陰陽術,還不到十年的時間,而這十年間,其中三年多輕舞一直在外,不在陰陽家,而剩下的七年之中,也並未一心放在修煉陰陽術上。
輕舞會的東西很多,也很雜,這些東西自然不是生來就會的,比如說毒和醫術,再比如說劍法,還有身法。
尤其是在用毒和劍法上,輕舞在上面下的功夫不必在劍法上少,藝在精而不在多,多而不精,視爲無用。但是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輕舞的陰陽術和劍術都到達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境界,果然是妖孽啊!
月神心驚,一直以來,自己認爲自己的天分就夠強的了,能將守系修煉到如此強大的地步,已經是前無古人,但想不到,這一代,出現的雲魅,星魂,千宸,甚至剛剛找到的月兒,其天賦都是變態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
不過此時月神並不知道的是,輕舞更是苦不堪言,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鎮定,滿以爲自己預料的月神就夠強了,但沒想到實際上要超出自己的想象,算起來,月神的實力還要在師父大人之上,當然自己從未見過全盛時期的師父大人的實力究竟如何,況且師父大人可沒有接受什麼鬼谷傳承。
輕舞苦笑,別人不瞭解自己,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完全是到了一個燈枯油盡的地步,
身上畢竟有傷,而且是新傷加舊傷,不斷的迭加,雖然不如師父之前的上那般嚴重,但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很大的影響,而這次又與月神硬拼,傷口怕是要復發,必須要修養的一段時間了,而且之前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壓制封印,早已經是強弓末路,現在不過是強撐着罷了,但是輕舞卻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不可以倒下,而且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而且這種狀態至少要保持到月神他們離開墨家機關城。
雖說這次的事,陰陽家的人確實只是來看一場戲,但是他們是不會在意自己爲這齣戲再多增添一些彩頭的,墨家本來就已經是危在旦夕,不能讓陰陽家的人在參與進來,而能讓陰陽家的人儘快離開的方法只有一個,而且自己確實需要休息一下。
“終究還是差了一些。”輕舞苦笑開口:“我和你回陰陽家,但你們不得傷墨家一人。”
“呵呵。”月神笑了,算是同意,但又接着道:“自然,但別人傷了他們,比如說眼前這些人,我可就不管了。”月神所說自然便是流沙。
“我還有些事。”輕舞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收起莫邪劍,走向墨家的方向。
“師父。”輕舞此時腳步已經有些虛浮,一魂一魄的融合以及第三道封印的解開,對輕舞本身的衝擊力很大,能堅持到現在,並且與月神交手已經很不易了。
“小舞。”蓋聶姐忙扶住了輕舞。
輕舞談談一笑,示意蓋聶自己沒事,然後將一個包裹塞給了蓋聶有道:“這些東西,先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輕舉示人,尤其是裡面的那藥,可以給你和蓉姐姐解毒,等我回來,我是雲魅,但永遠也都是輕舞。”
“嗯,小舞,永遠是我的小舞,這一點,我們始終都是相信的。”
“阿雪,呵呵,看好高大哥哦,可不能讓他傷了我師父,不然我可你們墨家沒完,救人是要救到底的。”輕舞又將目光緩緩移向雪女。
雪女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不敢置信的看向輕舞,直到輕舞輕輕點了點頭,又聽她道:“阿雪,雪夜的飄零灑下光芒的餘暉,誰來拯救這亂世的浮萍,不再動盪不安。活着便是有消,便是希望。”
高漸離聽着輕舞的話,抿了抿嘴,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片刻之後,又將目光移向蓋聶,苦笑着搖了搖頭,如今連他竟然也是無法抉擇,當初正因爲他們所有人都太相信蓋聶,而荊軻刺秦失敗後,嬴政又將殘虹重鑄成淵虹賜給蓋聶,令人不得不懷疑,紅口白牙,所有的事實擺在他們面前,令他們不得不相信,正因爲太相信蓋聶,所以才心涼,所以才憤恨。
高漸離嘆氣,其實哪怕當年蓋聶對這件事稍稍做出一點解釋,自己大概都會選擇相信,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嗎,沒說便等於默認。
“一些關乎大局的事情,我還是懂得。”高漸離搖了搖頭,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荊軻是他這一生最敬佩的人,是他的大哥,仇,是一定要報的。
“嗯,如此便好。”輕舞笑了笑,隨即又想是在感嘆着什麼一樣,輕輕地笑了笑:“有的時候,不解釋便是最好的解釋,每個人多用自己認爲對的方式去做自己的事情,但往往這種對的方式卻是不被人理解的,甚至是誤解,既然已開始選擇的便是相信,爲什麼後來又不信了?”
高漸離的身子在聽完此話之後猛地一顫,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古怪,似乎在掙扎着什麼一樣,但卻依舊只是靜靜,沒有開口,許久之後,才緩緩擡起頭,用略有疲憊的聲音道:“或許你們是對的,是我一直錯了,他確實值得令人敬佩,也很了不起,或許他從來沒有變過,只是我被這濁世遮住了眼,但當年的是是非非早已經化作硝煙,我所能記得的不過是我的大哥,我只知道我敬他,尊敬他,所以,一些事情我必須要做。不過,至少現在,我所能保證的是,他不會死在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