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兒,秋嬸一開院門,吃了一驚,怎麼馬回來了,人沒回來?望望後面,確實是人沒回來。
把馬牽進來,拴在馬廄裡,一邊給它飲水一邊琢磨,怎麼也不對,事情好像很糟糕啊!
“何大廚、小犢子,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
何大廚從屋裡出來,主人不在,他清閒得很,正睡着懶覺呢。“怎麼了,秋嬸?”
“老何,你快看看,怎麼小寒姑娘的馬回來了,人沒回來,這不對勁兒呀!”
小犢子從花木中間穿過來,瞅瞅馬,又瞅瞅上房,悶悶地說了聲:“不會是被人……”
老何瞥了他一眼,做下人的,這話可不能隨便說。秋嬸不安地望着他,整個院子,木木和有財不在,他就是主心骨了。
“不能等了,通知人,找去!”
……
通知人,當然首先是通知木木。小寒姑娘的事情他知道的比較多,他媳婦和小寒姑娘情同姐妹,一起做生意,怎麼說都是找他最合適。
找木木到哪兒找呢,肯定不能到大宅去找,木木成家了,是胡家的女婿。但胡家在哪兒不知道,找到小寒姑娘經營的鋪子胡家也就找到了。
西施正在和三春聊天,兩人也在等着小寒姐。說好了,小寒姐今天要送畫好了的布料過來,下午的時候,王元會過來取。這個王元也真有意思,別的男人是捧媳婦,他是捧他奶奶,說他奶奶是咸陽一枝花。
秋嬸進門一露頭,雖然沒見過,但大肚子的那個肯定就是木木他媳婦了。
三春迎過去,看來人打扮普通,也得招呼一下,“您老請進來,隨便看看也可以的。”家境敗落了。她越發懂得看人的臉色,也越發懂得如何做事。
秋嬸看看後面的何大廚,何大廚給她使眼色,女人的事。女人來問比較好。
秋嬸緊張地問:“這裡是胡家的鋪子吧?我找木木他媳婦。”雖是和她身份差不多的人,但不知怎麼的就會緊張,也許是這鋪子的富麗讓她有了不安的感覺。
西施迎出來,笑着問:“這位嬸子,我就是您要找的人。可是有事要說?”
秋嬸看她笑盈盈地,也就坦然了些,她進了鋪子,就說:“木木他媳婦,小寒姑娘沒回來,只有馬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得通知木木呢,得讓他想辦法!我們這都要急死了。”
三春和西施都是一愣,三春問:“您老是大公子家裡的?”
秋嬸點點頭。一指門外的何大廚,說:“那個是廚子,我是管清理的,我們都是跟着大公子多年的了,大公子不在,不就得找木木嗎?”
三春望望西施,看來人不像說假話的樣子。西施想了想,出了門,看那廚子手裡牽着一匹馬,可不就是小寒姐所說的“老陳”嗎?那還是從她家牽出去的呢。
“它自己回去的?什麼時候?”
何大廚說:“今天早上。不過。也可能昨天夜裡就回來了,我們拴了院門,沒人聽到它回來。”
“小寒姐沒說她晚上回不回來嗎?”
何大廚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只管廚房。最近大公子不在,他對門戶操心多一點,但小寒姑娘的行蹤不會跟他說。他乾脆進了鋪子,“他秋嬸,小寒姑娘有沒有跟你說她回不回來住?”
秋嬸想想說:“以往小寒姑娘也有過不回來住的時候,她在別的地方有住處。到哪兒住她只跟大公子說。沒跟我說過。”她是主人的身份,怎麼會跟她說呢?
西施想想,說:“她在李相府上有間房子,咸陽城裡,她只會在三個地方住,一個是大公子和她的家,一個是我們胡家,另一個就是李相府了。但是,馬自己回去了,恐怕就是在外面……出事了!”說到“出事了”,西施的聲音變得發虛,小寒姐可不能出事啊!
三春也急了,這可怎麼是好呢?
何大廚說:“找木木,想辦法。他能想到辦法!”和一羣女人說話真着急。
三春點頭,找木木,那是瞭解情況和能拿主意的人。西施她一遇到事情就慌,還是得她出頭。“西施,告訴我怎麼找木木,你就踏踏實實在店裡呆着,等我的信兒。”
西施不理她,一手抱肚子,另一隻手一揮,“關鋪子,不管了,大家都去找姐姐!”
……
三春着急忙慌地護着西施回到了胡家。她肚子大了,不敢讓她騎馬,一般是有車接送的。但現在這個時間,車子有事兒不在,她也只能走路回去了。
好容易回到家,西施一進門就哭,她趕路趕得肚子一抽一抽地疼。
“爹呀,嫂子,木木!”
胡老爺子先出來,這是怎麼了,回來得這麼早?“呀,閨女,怎麼哭啦?”
“爹呀,小寒姐她丟了,快找木木想辦法!”
胡老爺子一怔,閨女急成這樣,這是出了大事了呀!“信南、信北,快去找你姑父,他不在庫裡點羊毛,就是到作坊送料去了。”
兩個半大小子撒丫子就跑到馬圈,一溜煙兒就出去了。
等木木回了家,西施已經不哭了。木木強作鎮定地一五一十聽完,頭皮都炸了,這真是出大事了,大公子讓他常回去照看着,這才幾天,就出事了,媽呀,咋交待呀?
“我回大宅報告去,小寒姐沒有名分,可也是大公子的人,她們得想辦法找人!”光他自己怎麼找啊,這麼大個咸陽,小寒姐那可是滿世界溜達的人啊!
紅葉正在院裡織毛衣,這活兒挺好,一會兒織出一大截子,比繡花有盼頭。她瞅瞅屋檐下乘涼的芍藥,她那顆肚子算是保住了,可能也就這幾天就生了吧!人家是又有盼頭了,這下要是生個兒子,那可不就是油潑火旺的勢頭了?
木木急急地牽着馬進來,把繮繩一甩,就趕緊叫人:“兩位夫人歇着呢?木木有事要報告給當家的寬人夫人。”
芍藥一聽就皺眉。當家的寬人夫人,這話怎麼聽着這麼不舒服呢?
“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小事呢我就做了主了,大事我會替你轉達。寬人姐姐她身子不舒服,也不見得有精神聽你囉囉。”
木木一咬牙,大聲說:“木木有話要報告給幾位夫人,小寒姑娘今天早上找不到了,需要派人手去找。如果夫人們覺得合適,木木這就去報官,讓衙門派人一起找。”
芍藥一挑眉,哦?是這事兒啊!
“木木,大公子剛走,小寒姑娘就自己找地方住了?”
紅葉噗嗤就笑了,這話問得比較有水平啊!
木木急了,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說話呢!
“芍藥夫人,小寒姑娘雖沒有名分。但她是大公子的人,大家都是知道的,大公子不在家,照料不好她,也說不過去吧?”
芍藥一聽,不怒卻笑了,木木你個猴崽子倒是長大了,敢跟主子這麼說話了!
“好了,木木,你對大公子忠心耿耿。這個大夥兒都知道,你先下去喝口水,要不,就回去等信兒吧。”
木木沒動地方。這個時候,讓他回哪裡等信兒,耽誤一刻,說不定小寒姑娘的命就沒了。
“怎麼?要在這裡逼着主子聽你使喚,是不是?”芍藥放下臉,把她的眉毛立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威風了,再不抖抖,下人們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
木木囁嚅了幾下,退了幾步,退到大門外頭去。反正他要等着府裡派人,那麼多護院、僕役,拉出幾十號人來,是難事嗎?
屋子裡的悅容陪着躺在牀上的寬人,她們在屋裡把屋外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那木木真的急了,要不他不會這麼說話。
可是寬人只是閉着眼睛,一言不發。悅容就拿不定主意這事兒是不是該由她開口。
門“吱吜”一聲開了,是芍藥,寬人睜開眼,說:“你那麼大個肚子,就別亂躥了,可別再出了什麼事兒!”
“姐姐今天不舒服,芍藥惦記呢,不看看不踏實。”說着,就輕手輕腳地走過來。
寬人微微一笑,說:“難爲你那麼大個肚子,手腳倒是靈活。”
芍藥笑笑,接話說:“估計得生個小毛猴子呢,生出來就讓修文他們帶着滿院子跑着玩。”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是沒人提起木木說的事,連悅容的存在都要忘記了。
悅容有些着急,雖然小寒比她們得寵,但那是一條人命啊,這個時候可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
“寬人姐姐,悅容坐得有些腰疼了,想回屋去躺躺。”
寬人笑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芍藥說:“坐久了就站上一會,站久了再坐上一會,自己調整着就不會那麼難受了。你一個人回屋去也悶得慌,倒不如和姐妹們說會兒話。”
悅容只好笑笑,站起來,沿着牆壁走走,但心裡卻慌慌的。她很想編個理由出去,給木木送個信兒,說這府裡你是指望不上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去吧,可是想想寬人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就膽怯了。
木木從中午等到下午,門房的老武給他端了兩次水,喝是喝了,嘴角還是起泡了。他很想衝進去鬧一回,想想自己的身份還是算了。他也想一走了之,到咸陽縣衙報案去,可是想到公子府走失了人口,公子府自己卻不派人尋找,那不是把大公子的臉丟盡了嗎?
罷了,不等了,我們胡家自己找!
他站起來,就打算打馬回去。正在這時,看見來車了,頓時眼睛一亮。
這是救星迴來了。
ps: 一羣女人一個男人,怎麼相處,綠蘿沒體驗過。但想想就不容易,珍惜有珍惜的道理,蠻橫有蠻橫的道理,退讓有退讓的道理。男人給她愛,她就會發光,男人不給他愛,她就把陰暗的一面暴露出來。哪個女人有錯,綠蘿以爲,誰都沒有錯。錯的是那根肉骨頭。沒有那個能力,養的狗太多。遲早都是這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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