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沒有太大作用,也能一覽上古三代以來的盛事。”
看完面前這一張青銅條案上的大量牛骨,周清略有嘆息,儘管有些文字自己認不出來,可也能夠隱約猜測出來,歲月應當在上古五帝與夏禹時代。
都是一些部落的殘缺修行之法,以及記載的當時盛事,什麼部落之間的吞併、部落之間的衝突、部落之間的投誠……
記載的很有脈絡。
可惜……那些東西周清並不缺少,殘缺的修行之法還不如自己所創之法。
語落,邁步旁側的一張條案。
半個時辰之後,微微頷首,沒有多言,繼續縱覽古洞其它的珍藏,看來這次前來陰陽家欲要一觀玄關、合道之妙,機會也不是很大。
本以爲陰陽家會有存留!
眼前這個古洞,怕是一些零散傳承,接下來,也該前往陰陽家九宮神都所在的傳承了,那些傳承纔是核心之物。
少司命一脈的《九宮萬化》。
大司命一脈的《九宮御靈》。
湘夫人一脈的《九宮玄元》。
雲中君一脈的《九宮齊光》。
舜君一脈的《九宮混元》。
東君一脈的《羲陽》。
月神一脈的《玉光》。
星之護法一脈的《紫曜》。
大祭司主修的《太一》。
此般爲九宮神都九種傳承上古的修行之法,根據咸陽之時同東君焱妃聊天,上古之時,三皇治世,有感大祭司一脈的辛勞。
便是下令結合大祭司一脈的粗淺傳承,打造專門的傳承體系,自此九宮神都出。
每一門傳承都是直達合道層次的。
也是由此奠定陰陽家傳承不滅之機。
九種直入合道的傳承,對於周清來說,頗有些吸引力,天宗之內,也有相關的道理落下,也有一門門直達合道層次的玄功。
可諸般道理,自己都感知甚多了,欲要更進一步,非有熔鍊更多的道理,見識更多的高層次修煉之法,百家之中,目下也唯有陰陽家最合適了。
儒家雖也有底蘊,終究差了一些。
“這些東西雖殘缺粗淺,可路徑還是不錯的,他日休閒,當統合思路,創出一門門修行之法,不使得他們埋葬在歲月長河內。”
看着自己已經閱覽完畢的東西,周清再次輕語。
許多東西,思路還是不錯的,奈何沒有修煉至行入更高層次,如嶺南百越的奇異之術,實則也算是道者的分支,就是劍走偏鋒詭異不少。
若然妙悟混元無極,同樣可臻至大道。
極西之地的封印之術,怕是隻有西域諸國了,他們傳承有此法,藉助天地之力,封印諸般,蚩尤的首級便是落在那裡。
若然給予補全,同樣也是一門相當不弱的道理。
看着不遠處的書架上諸多典籍,周清繼續觀之,此行陰陽家,倒是不着急。
雖然算算時間,外界秦國對燕國、魏國的動作已經開始,那都有着專人處理,自己遠離中樞,還不如好好的清閒一二。
念及此,心情相當不錯,揮手一招,便是一本本紙質典籍從書架上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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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中樞之內,昌平君熊啓、李斯、尉繚等人的勸阻,秦王政實在是不想要理會燕國所謂的投降,因爲……對於燕丹,自己很瞭解。
他不是一個真正想要向自己屈服的人。
這一點秦王政很是肯定,至於燕國上下的屈服,乃是燕國迫於秦國大軍滅趙威勢罷了。
這個時候纔想起投降,那麼,去歲助力趙國時候的勇氣那裡去了?
不覺得有些遲了嗎?
燕國現在的謀略,秦王政很清楚,即便如當初的弱韓,淪亡之際,都是百般的掙扎,何況燕國這樣傳承八百年的老諸侯。
割地、獻圖只是緩兵之計罷了,真要誠心臣服,現在也不會對秦國駐守在易水的兵力那般警戒了。
“大王,燕國太子丹已經正式傳遞國書,再次申述燕國決意割地求和,願意爲藩臣之國的決策。”
“不日,將會有燕國上卿韓申前來咸陽交接,肯望秦軍中止跨過易水。”
“臣以爲,燕國此舉,不過是存國之術也,然則,先前中樞之謀,秦國之一天下東出,本就在息兵止戰以安諸夏,非爲滅國而滅國。”
“唯其如此,秦軍臨戰,未必盡然揮兵直進,而須以王師弔民伐罪之道,進退有致。今日,燕國既願獻出燕南之地求和,便當緩兵以觀其變。若其有詐,我大軍討伐師出有名也!”
興樂宮內,丞相李斯手持文書,近前一步,笑語分析眼前燕國之舉。
現在的燕國,和數年前的韓國一樣,都想要割地求和,然……韓國最後,並非真正求和,以至於淪亡,燕國應爲如此。
“臣以爲,燕國之事,不爲着急,可緩兵以待。”
昌平君熊啓也是一語。
“燕國獻地,必有後策存在,我等也當有所準備,不可以退兵之策作爲緩兵之策,大王當下令王翦,言語隨時待命足以,其餘之事,上將軍王翦自行而動。”
國尉尉繚子點點頭,燕國必有後謀,上將軍王翦當時刻待命。
“哈哈哈,寡人想要看看燕國有何謀略。”
秦王政欣然一笑,自無不可。
當即,再次下令,傳遞易水,令王翦、辛勝等大軍屯駐待命,九原大營蒙恬後軍跟隨,先前的左軍主將李信直接領兵南下,駐兵漳水,以圖它事。
半個月之後。
又有燕國的信息傳來,這一次除了使者上路的消息意外,還有燕丹親自交付的燕南督亢輿圖,附帶之言燕國侍者已經親自核查督亢之地與古圖。
若然覈准,當不日到達咸陽,立下國之盟約。
“這是燕國燕南之地之圖?”
秦王政行下上首,從李斯手中接過燕國送來的輿圖,隨意打量一眼,呼吸之後,眉頭一挑。
“大王,此圖乃春秋之時,燕國初滅薊國的古圖,上面文字爲督亢,乃是昔年薊國在燕南之地的稱呼。”
“督者,中央之意也,督亢者,中央高地之稱也,此地有陂澤大水,水處山陵之間,故能澆灌四岸丘陵之沃土,此謂亢地。”
“此地又居當年薊國之中央腹心,此謂督。故云,督亢之地。”
李斯出身小聖賢莊,自然博覽羣書,對於諸國曆史瞭如指掌,聞秦王政之語,微微一笑,將此圖之含義一一道出。
“哈哈,督亢之地,不過如今燕南之地,燕國卻呈來一幅古輿圖,莫不是燕國如今沒有新的輿圖了?”
秦王政嗤笑不已。
“此番關節,李斯無以揣摩,些許是燕國丟不下大周嫡系諸侯的顏面,應是要將所獻之地說成本來便不是……,哈哈,大王,李斯也無從知曉。”
李斯亦是朗朗一笑,覺得有趣,想要說些什麼,可突然間便是圓不上了。
“燕國,八百年諸侯國!”
“仁禮之國!”
“想要放下顏面,還真不容易。”
燕國,在如今的諸夏諸國中,的確有些與衆不同,傳承八百年的諸侯國,也就只有他一個了,更何況,還是召公封地,更爲尊貴。
如今,大周自己都已經不存在,燕國又能夠如何?
半柱香之後,國府內的大田令鄭國親至,身爲水家水工,對於山川河流,乃至最有研究的,一覽手中輿圖,數十個呼吸之後,也是一頭霧水。
“這……,殊爲怪哉。”
“這幅古圖起碼也有超過五百年的歲月了。”
“與目下諸國所行之圖迥異,若言是燕國督亢之地,沒有相應的輿圖參照,不好確定。”
大田令鄭國眉目緊皺,搖搖頭,很是不確定的說着。
“不是燕國督亢輿圖?”
秦王政神色也是一邊,輿圖的名字是督亢,可現在秦廷內精通山川河流走向的大田令鄭國卻言不一樣,丹鳳之眸眯起。
中樞重臣匯聚,盡皆一覽此圖。
數百個呼吸之後,諸人相互談論,也是沒談論出個所以然。
“此圖真假難辨,燕國在考較我等?”
秦王政從旁側的侍女手中接過茶水,搖搖頭。
“這般稀奇古怪,不合當世之輿圖,怕真的不是輿圖。”
國尉尉繚子也是細細一觀,己身乃是魏國國尉世家,也曾見過許多古圖,可沒有一幅和眼前這般詭異的,燕國也是的,獻地獻圖就是了。
何必弄的這般麻煩。
“莫不真是假的輿圖?”
聞尉繚之語,秦王政還真有些奇怪了。
“燕國瀕臨絕境,莫不傳遞此圖的時候,被手下之人弄錯,是另外的一幅圖?”
廷尉一語。
“不會,此圖雖然難以辨認,可從線條紋理而觀,都是精心繪製的。”
大田令鄭國第一個搖頭。
“燕人尚義,不尚詐,此舉實在蹊蹺之極。”
尉繚單手輕捋頷下短鬚。
“此圖留在咸陽也是無用,燕國誠意不足,獻地也只是虛妄,寡人不要便是。”
秦王政再次看着那副輿圖,輿圖的真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這副輿圖上,可以清楚看到燕國……真的想要耍手段了。
“大王一言,如絲如綸,已經回覆燕國接受獻地獻圖,一應諸般,不可輕易改變。”
昌平君熊啓一語。
“此圖怕是別有深意。”
尉繚目光也是從那幅輿圖上掠過,相較之一謀燕國,此圖不算什麼。
“縱有雜亂之謀,寡人強兵在側,燕丹奈何?”
“無需理會此圖,傳令燕國使臣,即刻換掉此圖,否則,不允入咸陽!”
“一個月內若是不至咸陽宮,王翦兵動。”
秦王政雙手拍合,燕國連如此的誠意都沒有,那麼,就別想着後續之謀,如今大勢握在秦國手中,區區燕國也想要談條件。
當其時,郎中令蒙毅一語而進,雙手捧着一函加急文書。
數息之後,文書落在秦王政手中,閱覽之,神情大震,而後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