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陳警官只能通過一些書面上的資料瞭解到苟霍的人生,但是卻並不能深入瞭解到苟霍的內心以及他那習慣性戴上的面具之下的真容。
“你是公務員,又是成績優異的高端尖子生。那麼你應該清楚我們國家的法律吧?”
“當然。”
“既然清楚,那麼你爲何還要做出那種違揹人性,違反法律的行爲!?”
“哪種行爲?”
看着苟霍臉上露出的疑惑,陳警官臉上一閃而過一絲怒意,但是隨着他深吸一口氣後,沉聲說道:
“你不要告訴我當時在你身邊的那三個人,那三個人身上的傷不是你弄得!?”
在陳警官如同鷹一般銳利且充滿了壓迫力的雙眼注視之中,苟霍並沒有任何的狡辯或者否認,而是直接點了點頭。
嘭!
陳警官在苟霍點頭後頓時怒起狠狠一拍桌,同時站起身指着苟霍大聲責罵道:
“既然如此!你還說你清楚法律!這種殘暴的行爲你……”
但是,陳警官的責罵並未說完,苟霍便打斷了他的話,低聲說道:
“或許正因爲我清楚法律,我纔會這麼做。”
“你!!”
看着還想狡辯的苟霍,陳警官眼裡的怒火更甚,就差直接走到苟霍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給他一拳。但是,苟霍像是沒有看到陳警官的怒火一般,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你應該清楚今天突然發生的事情吧?那些槍……”
“當然,今早中央緊急下達的命令,所以我……”
“那你應該清楚當一些人拿到槍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吧?”
看着苟霍忽然擡起頭,用那對漠然的雙眸望着自己,陳警官眉頭輕皺,點了點頭。
“當你發現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你視若太陽,如同港灣一般的女人朝你求救。等你到達時發現她正在被人玷污的時候,你會怎麼做?”
面對苟霍的問題,陳警官眼裡閃過一絲複雜,顯然他在逮捕苟霍看到宛晶的時候,便已經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如今再次面對起來,他還是有些無法回答,因此轉移話題說道:
“所以你就去做英雄?所以這就是對那三個人的所作所爲的理由?”
“英雄?”苟霍聽着這兩個字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個世界哪來的英雄?”
“所謂英雄不過是人們強加於一些人身上的負擔和虛名罷了,何來的英雄?我救了你我就是英雄嗎?那你怎麼知道我背後是否揹負着成千上萬的血債呢?”
“就算你不是英雄,這也不是你作惡的理由!”
“惡!?”苟霍聽到這個字,更是笑意盎然起來。“我對他們做的行爲是‘惡’,那麼他們對晶姐做的就是‘善’嗎?”
陳警官那洶涌的怒勢頓時一滯,一會後才沉聲答道:“他們雖然也是在作惡,但是你……”
“我?我只不過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何來善惡之分?你今天掉了100塊,我幫你撿起還給了你,你覺得我在做善舉。但是,旁邊一個餓了兩天指望着撿到這100塊去吃頓飽飯的人卻覺得我這個人做了惡事。”
“那麼,我到底是做了善舉還是惡事?所謂善惡不過是人意識對於好壞的區分,所有的善與惡都取決於判斷的人,即便你做了天下聞名的善舉,但是在一個人眼裡你卻可能做了惡事。這不過取決於人罷了,何來善惡之分?”
陳警官被苟霍這一連串的話說的啞口無言,緩了一陣深吸了口氣後,他纔再次蓄勢沉聲說道:“行了!我不和你這種讀了這麼多書的人辯什麼善惡,英雄。我只知道,你做了這種殘忍的事情你就要受到法律……”
“法律?說起法律,我也屬於法律保護的範疇。因爲,我記得我們國家有一條法律叫做‘自衛法’。”
再一次被苟霍的話打斷,陳警官心裡一直憋着的火氣頓時爆發,再次狠狠一拍桌子,對着苟霍沉聲怒道:“別說什麼東西了!你就算再扯什麼都沒用!你做了這種事情,你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我告訴你……”
就在陳警官對着苟霍傾瀉着火氣的時候,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伴隨着‘篤篤’兩聲,陳警官頓時轉頭朝着門口方向大喊道:“誰啊!”
“陳局,是中央……”
一聽‘中央’二字,陳警官頓時冷靜了下來,狠狠的掃了苟霍一眼,便從椅子上走開,往門口走去。
看着打開的門後在側耳悄聲傾聽訴說着什麼的陳警官,苟霍從對方臉上那不停變換的複雜表情裡似乎猜到了‘中央’可能下達了什麼新的命令。
5分鐘後,陳警官臉色陰沉的走進審訊室,將桌上的文件拿起,像是那三個受害人的家屬般怒掃了一眼苟霍後,轉身便走出了審訊室。
看着被轟然一聲關上的門,苟霍有些不解的皺起了眉頭。
這是發生了什麼?審訊還未結束,怎麼這個陳局就這樣走了?還是中央下達了什麼緊急的指令?
就在苟霍肆意的猜想裡,時間逐漸的流逝着,在陳警官走了將近30分鐘後,那被緊閉的審訊室大門纔再次被打開。
只是,這一次出現在門後的不再是那個臉色陰沉,將苟霍認定爲罪犯的陳警官,而是兩個身着定製黑色西服,臉色淡漠但是卻又有種奇怪威懾力的人。
這兩人一個手裡提着一個不知道裝滿了什麼的袋子,另一個則是手裡翻閱着之前陳警官手裡拿的文件,臉色冰冷慢慢的來到了苟霍的身前。
“你們是……”
看着身前的散發着奇怪氣場的兩人,苟霍皺着眉頭低聲問道。
但是,這兩人並沒有回答苟霍的問題,反而那個翻閱着有關於他的文件,正站在他身前的人忽然開口問道:“你就是苟霍?”
聲音是個女聲,有着女聲特有的陰柔腔調,同時卻又顯得鏗鏘有力。
“你!?”
苟霍細細看去,才發現身前的人確實是一個女性,而且是一個有着軍人氣質同時又有着指揮層氣場的女性。
“你的文件裡顯示,你的力量,體力都不過是一般人的水平甚至還不如。但是,這樣的你卻在今天可以從三個持槍的匪徒下反擊,將他們三個變成那種模樣……”說到這裡,這個冷着臉的女性忽然盯着苟霍的雙眼,充滿了深意的念道:“或許,你知道有關於‘侵蝕’的事情?”
一瞬間,苟霍的雙眼驟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