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鮮血迅速的收攏,宛若沾溼的玻璃之上那些細碎的水珠一般漸漸的從空中滑落然後在滴落地面後一瞬間消失化作無數的粒子徹底的散去。
旁邊另一個臉色蒼白的護衛瞬間嚇得往後退了兩步跌倒在地,驚恐的大叫了一聲後才猛地轉過頭對着此時正從這個被稱爲‘大自在天’的玻璃建築中走出的一個人猛地叩首驚恐萬分的念道:”安都……安都賽因國王陛下……“
一頭金黃的頭髮紮成了兩條尾鞭垂在肩上,髮色就像是費南多的金髮一般閃爍着異樣的光澤。但是不同於費南多那種俊美而充滿了微笑的面容,眼前的安都賽因的面容非常的冷漠,細直宛若刀刃一般的眉毛,如若利劍一般的狹小丹鳳眉加上那淡薄的嘴脣,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利刃一般散發着致命的鋒銳感。
不同於七果中苦練劍術最終將劍融入自身的聖保羅那般的正體的鋒銳感,安都賽因是一種氣勢上的鋒銳,讓人感覺他如同劍身一般冰冷而鋒銳。
這是一種天生的面容所帶來的的氣勢,只是一眼苟霍便已經感受到了來自於身前安都賽因所帶來的衝擊。
“歡迎你來到我的國度,苟霍先生。”
聲音淡漠且帶着一種上位者的漠然,就和曾經那高高在上的羅德利斯一般給人一種從天上俯瞰下方的感覺。
對於身前這個護衛的死亡,苟霍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只是他對於這個護衛的死法起了些許的好奇。
這種力量,是和空間有關嗎……
在輕輕地看了一眼此時僅剩地面上一點鮮紅代表着之前這裡曾經有個人存在的痕跡後,苟霍慢慢的擡起頭看向了身前的安都賽因,目光就和身前的國王一般淡漠,“我並不想來,但是我還是來了。而且,你應該知道我來這裡是爲了什麼。”
“當然,作爲這個國家的國王,領土之上發生的一切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所以……”
“但是非常抱歉,你竟然踏入了我的國家的領土,那麼一切必然需要按照這個國家的規則來。不然的話,從我手中獲得了地位的他們必然會有所怨氣存在。”
打斷了苟霍的話,安都賽因緩緩的張開手,身後的自動門漸漸開啓,從中緩緩的走出了四人。
從左到右分別是三男一女,第一個是一個手持足有兩人長的巨型大劍,體格壯碩的男人,第二個是一個擁有着標準體型不時泛起了冷笑的男人,第三個是一個摟着兩個身穿比基尼的美女的胖子,第四個是一個看起來絕美身材姣好的女性。
從四人身體之內散發出的魔力來看,這四人都是列階,而且魔力的量只比苟霍差一點。
掃了一眼安都賽因身後的四人,苟霍臉色依舊如常,淡漠的看着安都賽因低聲問道:“那麼,規則是什麼?“
“規則很簡單,你有求於我,那麼必須完成我所說的一件事情。當你完成的時候,我就會將你想要的東西交給你。”
等價交換嗎?
微微皺起了眉頭,苟霍質問道:“那麼,如何判定你手中有我需要的東西或者說你手中的東西是我所需要的。”
安都賽因輕輕搖頭,“這一點無法判定。因此,一切都在於你。由你自身判定我是否擁有着你需要的東西,也由你自己判定你是否要接受我所說出的條件……
一切的決定,皆在於你!“
在安都賽因那宛若利劍一般的目光之下,苟霍同樣直視着對方,沉默緩緩的到來,但是一股恐怖的氣勢卻漸漸掀起宛若暴風一般從兩人之間漸漸的向外擴散而去。
那原本倒在地上叩首不敢有任何動作的護衛在感受到這股強烈的風暴的一瞬間便驚恐的大叫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發出了從骨髓中散發出恐懼的東西般不停地往後退去。
而在平靜被打破的一瞬間,苟霍冷哼一聲,應允道:“行,你說吧。”
轉瞬間,那股風暴瞬間散去煙消雲散,宛若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明天早上8點來到這裡,我會告訴你你要做的事情。”說完,安都賽因便轉身走入了身後的大自在天中。
在安都賽因轉身的那一刻,站在他身後的第二個冷笑的男人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隨後在他冰冷的笑聲中,四人慢慢的跟着安都賽因一起走入了大自在天。
而當苟霍看向旁邊那因爲氣勢消散而鬆了一口氣的護衛時,護衛還帶着一絲慶幸的面容瞬間碎裂成了無數細微的碎塊,緊接着伴隨着一陣裂解聲音響起,整個人瞬間化作了一灘由無數切口平滑細微到只能夠看見如同拇指一般丁點的碎塊。
“如此丟人的護衛可不適合守衛這個大自在天!”
在那輕輕迴響的冷笑聲中,苟霍漠然的轉過身朝着來時的路走去。
正如之前所說,這裡發生的一切他並不關心,他來這裡只是一個目的,得到有關於反叛武裝的消息。
其他的一切,或許看起來非常的殘酷,但是卻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這也包括了在他歸途中那些被當做貨物一般出售的奴隸在對他投來了求助的目光時,他並沒有任何的迴應。
或許他能夠買下幾十個奴隸,但是買下之後呢?
只要這個國度沒有被摧毀,這件事情就不會有終止。
或許一些正義感十足的人會將眼前一切不幸之人都救下,但是,這種人並不適合於這個世界。起碼,苟霍還沒看見這種人有一個好的下場,上一次見到的這種人,阿科爾便是一個例子。
阿科爾的死也讓苟霍清楚,他永遠不可能成爲他那樣的人。
因爲,他還不想或者說不能死。
伴隨着苟霍漸漸的穿過了那些復古的街道重新擠過人羣回到了紅館中時,此時還坐在那休息區中的老黑緩緩的抖了抖手中的菸灰,對着他聲音沙啞的低聲道:“回來了?”
在苟霍重新來到了他的身邊坐下時,老黑看了一眼苟霍的雙眼,緩緩笑道:“看來,你已經見到了你想要見得人。”
然而,苟霍只是緩緩皺起眉頭看向了身旁的老黑,沒有回答而是低聲質疑道:“爲什麼我感覺你在越來越靠近青嵐!”
“靠近?!“老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這可不是靠近!我可是在學習着青嵐的思考方式!你知道的,一個人若是閒着沒事幹,必然會找些事情來做。更何況,現在我面對的可是曾經那個讓我難·堪·的·你·啊!“
最後宛若從牙縫中擠出,一字一頓的話讓苟霍淡漠的臉上忽然揚起了一絲笑容,“這纔像你。”
“呵,若不是青嵐說過了不準對你動手,或許你根本就進不了這個門。”
在老黑那沙啞的聲音之中,苟霍輕輕地聳了聳肩,直接切到另一個話題道:”那麼,你知道安都賽因這一次可能要搞什麼嗎?“
“他對你說了什麼。”
“他讓我明早8點鐘到大自在天門口等他。”
”哦?!“聽到這裡,老黑頓時升起了興緻,對着苟霍緩緩說道:”那麼看來,你被他盯上了啊!“
“什麼意思?”
在苟霍疑惑的目光之下,老黑卻緩緩的搖頭,站起身來將手中的菸頭微微朝着一旁的菸灰缸裡一彈。
唰!
在散落的菸灰和細微的火花之中,老黑低下頭,用他那飽經滄桑的雙眼看着苟霍,沉聲道:“明天,你就清楚了。”
說完,老黑便在苟霍疑惑的注視之下‘哈哈’大笑着往紅館深處走去。
等老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身前時,苟霍才皺起了眉頭自言道:“這是什麼意思……”
在思索了片刻也沒有答案後,苟霍也不再多想。
船到橋頭自然直!
一切等到明天自然就會有結果。
緩緩的站起身來,苟霍再次擠出了人羣,往紅館外走去。這一次,他打算找個旅館直接在旅館中待到第二天。
是夜,燈火通明。
安都賽因的夜晚比起白天更加的熱鬧,那些外出的侵蝕者在夜晚到來的時候紛紛歸來,開始了一天的夜生活。
而一些以夜晚爲生的男,女性也開始花枝招展的擺弄自己的肉體,試圖吸引一些侵蝕者的光顧。
此時,正坐在了牀上的苟霍閉着雙眼,聽着旅館之外傳來的人生百態,心中卻在思考着明天的事情。
不管明天會發生什麼,苟霍都有自信能夠應付的過去。
只是,不知道等自己完成了安都賽因所說的事情後,他口中的消息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呢?
而且,在反叛武裝實施着計劃的同時,魔獸的侵蝕也在漸漸的推進。若是當那些真正的實力者出現並能夠自由活動的時候,這個世界又會變成怎麼樣的一個模樣呢?
緩緩的歎了口氣,苟霍腦海中的疑問和顧慮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了像是悲天憫人的聖賢一般,讓他不得不一件件的將這些事情剔除出自己的腦袋。
只留下最重要的幾件事情。
就在苟霍緩緩歎氣之際,他所住的房間窗口忽然響起了一陣極速的風聲,緊接着隨着玻璃窗碎裂,一片片玻璃飛射而入,在苟霍淡然的目光中,一個身影漸漸的從外面滾了進來。
“該死的奴隸!你還想跑!?”
緊接着,窗外一聲聲怒吼聲伴隨着急促的破空聲傳入了苟霍的耳中。
在那個破窗而入的身影漸漸映入苟霍的眼中時,忽然之間苟霍微微皺起了眉頭,“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