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看着前方還沒有出現人影,心中有些焦急,生怕自己的佈置是被子游發現了,剿匪只是一個幌子,爲了騙他們出山,攻打成都。
就在張良苦等又等的時候,司馬信正在派人去搜查附近山林中有沒有埋伏,就在司馬信等待的時候,一身是血的士兵回來了,司馬信眼中精光一閃,他就知道肯定有埋伏。
“將軍,我們獵殺了一隻黑熊和一隻老虎。”士兵激動的說道。
接着幾個士兵擡着一隻黑熊和一隻老虎回來了,看着只有老虎和黑熊,司馬信眼中的精光消失了,反而是一股深深的自我懷疑,他覺得不應該的啊。
看着前方的峽谷,這可是絕佳的埋伏地點,所以他才讓人停下,派遣副將帶着精銳摸上山去查看,看看有沒有埋伏,結果發現峽谷兩邊沒人埋伏,但是探子說前方的山坳卻有人埋伏。
副將提議讓司馬信上山,但是司馬信猶豫了,司馬信認爲這是一個圈套,任何一個知道點兵法的人都知道選擇埋伏的地點最好選擇高點,這樣可以有效的防止打埋伏,但是對方不僅放棄了山谷這裡,還將自己的後背露出來了,這讓司馬信認爲這是一個圈套,爲的就是讓他帶人上山,在派人圍山,斷了他的糧食和水,把他們困死在山上。
爲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司馬信又讓人去四周山林中查看,原本他會以爲會發現埋伏的大量山匪,但現實狠狠的抽了他一個嘴巴子。
“將軍,上山吧,附近肯定沒有埋伏,若是有的話,我們駐紮的這點時間早就被人襲擊了。”副將說道。
“你帶人再上山,去看看有沒有陷阱之類的。”司馬信不容置疑的說道。
副將看着司馬信的樣子,無奈的帶着人又上山,仔細的檢查了任何一個地方,哪怕是石頭下面和螞蟻窩都翻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陷阱,在聽到副將的彙報後,司馬信徹底自閉了。
看着山谷,司馬信開始懷疑自己學過的兵法了,他覺得自己學了假的兵法,第一次大規模的實戰讓司馬信產生了自我懷疑,他甚至開始懷疑當初武安君白起對自己的教導了。
“我帶一半人上山,你們留在原地,若是有人埋伏也好支援。”司馬信說道。
看着謹慎過分的司馬信,副將真的想說一句,將軍你面對的是一羣不入流的山匪,他們懂個錘子兵法,但也最後也沒有說出這句話,而是按照司馬信的命令在山下等待。
此時山頭上的司馬信騎在馬上,當空的太陽曬得他的盔甲反射出刺眼的白光,身邊的將士手中握着弓弩,鋒利的箭矢對準了下方的山匪。
司馬信的眼中充滿了不解,他不明白下面的那些爲什麼把後輩露出他?是看不起他嗎?實在是想不明白的司馬信也不再想了,這是上天給的軍功不要白不要。
“弓弩手在前,三波箭雨之後,大軍壓上,小聲傳令,不要驚動下面的人。”司馬信對着身邊的傳令兵低聲說道。
“諾!”傳令兵下去傳達命令去了。
張良看着下方的環形山坳,又看了看遠方峽谷,隨着太陽的移動,張良腳下的影子也隨之而動。
看着腳下的影子,張良的瞳孔猛地緊縮,扭頭看向了背後的高山,他們在山坳這裡埋伏秦軍,但是忘記了一個事情,那就是他們本身也處於一個埋伏圈,而能夠埋伏他們的地方正是峽谷兩邊的山坡。
想到這裡張良如墮冰窟一般全身發涼,大聲的喊道
“撤退!”
因爲害怕,張良的聲音不再是之前那般溫和,而是十分尖銳。
埋伏的兩千人同時看向了聲音尖銳的張良,他們不明白張良爲何下令撤退,他們的命令是在這裡埋伏秦軍啊。
“張良先生髮生什麼事情了嗎?”三長老的護衛問道。
“別管爲什麼了,快讓人撤退,否則我們全都要葬送在這裡。”張良激動的說道。
看着張良這幅樣子,護衛還是有些猶豫,現在三長老帶人攻打成都,若是他們不能牽制出城剿匪的守軍,那麼三長老的人根本無法和三萬大軍對抗。
就在張良和護衛還在糾結的時候,山上的秦軍已經準備好了戰鬥準備。
“再下二十步,不能放走任何活口。”司馬信冷聲說道。
司馬信的眼神極爲冷漠,下方的山匪在他的眼中已經和死人沒有區別,他原本以爲這會是一場惡戰,但是沒想到卻是天降功勞,這種居高臨下的位置,一波箭雨一波衝鋒下面八成的人都得死絕了。
看着死活不下命令的張良,着急的拉着護衛的衣領指着後方高山的位置說道
“這裡的位置太過於危險,必須立刻撤離,若是秦軍佔據了高山,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張良看着山頂,一道刺眼的白光在山頂閃閃發光,還不等一旁的護衛反應過來,當即大喊道
“有埋伏!”
雖然有了張良的提醒,但爲時已晚,山頂上的司馬信喊道
“放箭!!”
隨着司馬信的命令,滿天箭雨朝着下方山坳射去,位於山坳頂部沒有任何的樹木和遮掩物,面對這漫天箭雨他們如同靶子一般,沒有任何逃生的機會,看着鋒利的箭矢落下,下方的山匪早就亂做一團,隨着箭雨全部落下,兩千人當場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
但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時候第二輪箭雨已經到了,張良看着漫天箭雨不斷揮舞着手中的利劍,射向他這邊的箭矢全部被斬斷,但他畢竟是剛剛習武不久,無法擊落所有的箭矢,一道銀光閃過,一隻長箭刺穿了張良的肩膀。
張良吃痛一聲手中的揮舞的長劍停頓了下來,這麼一停無數羽箭朝着他射來,就在張良準備迎接自己死亡的時候,一直跟着張良的張家弟子一個飛撲,將張良壓在了身下。
十幾支箭矢插入了他的後背,這名弟子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
“家主,不要起來,秦軍.有.三.”這名弟子的話還沒說完便斷了氣。
漫天箭雨停下之後,第三波箭雨如期而至,山頂的司馬信看着佈滿箭矢和屍體的山下揮了揮手。
弓弩手收隊,在弓弩手後面的步卒早就飢渴難耐了,這可是都是人頭和軍功,在弓弩手射箭的時候,他們這些步卒一直希望的是這些人的準頭差一點,多給他們留下些人,狼多肉少,能分到一個一個。
在司馬信的命令下,士卒們立刻像是惡狼附體一般拼命的朝着山下跑去,就怕跑慢了搶不到人頭了,下方的山匪原本就被三波箭雨射殺的沒剩下多少人,在看到黑壓壓的如同惡狼般的秦軍,一個個嚇得頓時呆若木雞,但是秦軍士卒卻不會因爲對方愣神,而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衝殺在最前的秦軍,揮舞着長戈捅進了一個山匪的胸膛裡,鮮血噴出,灑在了士卒的臉上,這不僅沒有讓士卒害怕,反而更加的興奮,拔出長戈朝着前往的山匪衝出。
半刻鐘之後,山下的山匪已經從處理完畢,司馬信悠然的下了山,看着這些屍體,他眼中的迷茫並沒有消散,但現在不是讓他尋找答案的時候,因爲他需要回援成都了。
在打掃完戰場之後,司馬信繼續帶着人按照子游提供的地圖上蜀山去圍剿城寨,而副將則是帶人去支援成都,躲着山坳中的張良聽到秦軍全部都走完之後,重新爬上了山坡。
在趁着第三部箭雨的開始,張良翻身來到了環形的山坳中,躲在了一個凹進去的一人大小的山洞中。
這裡看着被割下耳朵兩個張家弟子,張良的眼中露出了悔恨的淚水,若不是他的計謀,或許這些人都不會死,但是張良此刻沒有時間悔恨,他需要去通知三長老,他將兩人的衣袍割下一角,拿着他們的配件和玉佩離開了這裡。
此時成都外的密林中,三長老帶着三千山匪手中握着各式各樣的武器盯着成都城。
“兄弟們,美酒好肉就在成都城內等着我們,只要攻破了成都,美酒佳餚美人都是你們的!跟我衝啊!”三長老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喊道。
隨着密林中號角聲響起,三千人頓時從密林中衝出,朝着成都城而去,城牆上的曲益看着下方的來勢洶洶的山匪,沒有絲毫的猶豫,讓身邊的將士將弓箭拉滿,雖然城牆上只有三千人看守,但這三千人中兩千人是弓弩手。
看到下方的山匪來到了弓弩的射程之內,曲益下令射箭。
此時城內的百姓被警備的鐘聲嚇得躲回了家中,而陳樞看着院中的護衛,拔出了手中的利劍說道
“起事!”
但是等陳樞帶着人衝出陳府之後,無數利箭和長戈對準了他們,子游坐在了士卒的中間,笑着看着陳樞
“陳家主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原來是王師大人,在下聽聞山匪攻城,特地帶率領護衛家僕前去幫助郡守守城。”陳樞笑着隨着子游說道,看着外面的架勢他就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好在自己沒有真正的對守軍動手,也不算謀逆。
“是嗎?我看陳家主是包藏禍心吧?有人舉報陳府私藏甲冑,你怎麼說?”子游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