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被耍之後,匈奴王帳內的諸多部落首領紛紛變得極爲氣憤,一個個紛紛請戰想要去攻打秦軍大營,但左賢王明顯較爲冷靜一些問道
“大單于這消息是真的嗎?別又是中原人的誘敵深入。”
聽到左賢王說到誘敵深入,頭曼臉上的憤怒一滯,剛到嘴邊的話也被嚥了下去,神情直接冷了下來。其他部落首領的臉色也是變得尷尬了起來,當初在雁門關之戰,頭曼就是中了李牧的誘敵深入。
左賢王無奈的聳了聳肩,他這可不是故意挑釁頭曼,而是真的有這個擔憂,頭曼和右賢王也是知道左賢王沒有挑釁的意思,但是這句話從左賢王嘴裡說出來就是格外的具有挑釁的意思。
“誘敵深入是爲了讓敵人進入容易被包圍的地帶,長益附近一馬平川,沒有山谷等可以限制我們騎兵發揮的地方,而且秦軍大概也不過是二十萬人,也無法在平原上對我們施行堅壁清野的戰術,左賢王可以放心。”公羊令站出來說道。
聽到公羊令的話衆人思索了一下還真是如公羊令所說,在平原上二十萬騎兵要是被二十萬步卒包圍了那纔是真的笑話。
“本單于決定調動大軍準備和秦軍決戰,我們沒有時間再拖下去了,糧草已經出現了問題,這一戰我們若是活捉秦軍的將領們,便讓用此來和秦國交換大量的糧草和錢財。”頭曼說道。
他們的探子情報上說了這次大軍出征,爲了壯聲勢,秦軍的一半高級將領都在,只要他們抓住了秦國必然會選擇用糧草來交換,到時他們就有足夠過冬的糧草了,想到這裡這些匈奴部落首領紛紛喊道
“戰!戰!”
“好,讓大軍的兒郎們都準備好了,秦軍的弩箭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有我們的射鵰手強大,這次隨軍的五個射鵰手本單于準備全部派上去,秦軍的弓弩手不是喜歡射殺指揮官嗎?在大軍中精準射殺我們狼族的射鵰手可從沒服過誰!!”頭曼將馬鞭舉起來吼道。
射鵰手是整個草原上對箭士的最高榮譽,射鵰手的珍貴程度甚至比金刀勇士還要高,整個匈奴的射鵰手加起來也不過十指之數,聽到頭曼如此下血本,這些匈奴部落的首領紛紛激動了起來,彷彿已經能看到他們衝破秦軍大營活捉秦軍將領的場面了。
“好明日裡,右賢王部爲前鋒,本單于的王庭護衛軍爲中軍,左賢王等到大戰開啓之後直接從兩側包圍秦軍大營,別放跑了這些人。”頭曼一拍桌子說道。
“謹遵大單于之令!!”
隨後整個匈奴大軍再次發生了變動,匈奴大軍的變動自然躲不過秦軍探子的觀察,很快秦軍大營內出現了匈奴軍隊的動向的情報。
“頭曼中計了,如果不出意外明日匈奴就要逼迫我們決戰了。”尉繚說道。
戰場決戰這事情並不是說一方想要躲避就能躲避的,只要知道對方主力的位置便能逼迫對方決戰,一味的躲避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們的間者還傳遞回來幾個消息,匈奴人調動了射鵰手。”尉繚繼續說道。
匈奴在中原培養了間者,作爲緊挨着草原的秦國自然也往匈奴灑向了不少的間者,面對射鵰手這個詞,衆人感到了有些迷茫,他們基本都沒聽過射鵰手的名字,看着衆人眼中的迷茫子游開口解釋道
“匈奴射鵰手不僅是弓箭手中的精銳中的精銳,只有能在馬背上舍下金雕、海東青的弓箭手才能被稱爲射鵰手,不僅僅是臂力驚人,能拉開十二石強弓,還能一息射空整個箭壺,例無虛發。”
“十二石強弓,一息射空整個箭壺?弓弩手兵團中的神射手都無法完成。”王賁驚訝的說道。
不只是王賁驚訝,暫時負責弓弩手兵團的蒙恬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無法完成,我們的弓弩手兵團中還沒有能拉開十二石強弓的人,一息射空箭壺更是不從未有過。”
秦軍最強的神射手最多也是拉開十石強弓,一息射出去三分之一箭壺的弓箭都要力竭休息了,至於準確度更不要說箭無虛發了。
“李牧的身邊就有一個射鵰手護衛着,我見識過射鵰手的厲害,但他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只要近身,便能解決掉他。”子游說道。
“讓百家的高手出動吧。等到銳士營衝鋒的時候,讓百家的高手混在他們中間。”王翦說道。
“我去和百家商議這件事,之前荊軻和我說過,他希望能上戰場,可以讓他參與進來。”子游說道,匈奴絕對不可能只調動一個射鵰手,一個荊軻顯然是不夠的,而且跟隨大軍衝鋒,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除非有着夠硬的心理素質,否則只是面對那個場景都會被嚇得不知所措了。
衆人商議好明日決戰的事情之後便紛紛離去準備,傳令兵從秦軍大營不斷朝着四周而去,他們要去傳遞尉繚的命令,讓附近的關隘守軍調動起來,準備去抄了匈奴的後路,尉繚從沒想過無法正面擊敗匈奴,他擔心的是讓現匈奴跑了。
匈奴人若是發現打不過,他們想要跑路那是誰也追不上。
正在匈奴和秦軍準備決戰的時候,在草原上縱橫的李牧正在收割着一個部落的匈奴人,副將司馬錯看着馬尾後面的人頭十分的開心,他們這次趁着匈奴內部空虛在草原上已經縱橫了十天左右了,匈奴的大部分精銳都在上黨郡和秦軍對峙,這就導致匈奴內部完全沒有人能夠和武陵鐵騎對抗。
“這是第幾個部落了?”李牧看着正在清理繳獲的司馬錯說道。
“這已經是第八個部落了。”司馬錯說道。
“十天的時間我們轉戰匈奴腹地幾千裡,秦軍和匈奴應該要決戰了,我讓你放走的人都放走了嗎?”李牧問道。
“放走了,足足放走了上百人,哪怕死了九十九個人,也能將我們的消息傳遞到頭曼的手裡。”司馬錯說道。
每次攻破部落之後,李牧都會讓司馬錯放走一些人,讓他們去給在上黨郡的頭曼傳遞消息,讓匈奴軍心不穩。
“清理繳獲我們撤,這次已經夠本了。”李牧說道。
“將軍,我們不去匈奴王庭了嗎?”司馬錯一愣問道。
“去不了,匈奴王庭現在還有這幾萬的王庭護衛軍,頭曼可沒有傻到帶着所有軍隊都去上黨郡,我們這一路上遇到的抵抗越來越激烈,將士們十天的衝殺已經累了,準備撤!”李牧說道。
司馬錯也看向了周圍面露疲憊的士兵無奈的點了點頭,武陵鐵騎雖然是精銳,但也頂不住連續十天不停息的衝殺和趕路,哪怕人撐得住他們的馬也撐不住。
就在司馬錯準備下令撤退的時候,李昌帶着幾個人押着五六個人來到了他們面前。李昌從軍之後,靠着自己這一身的怪力靠着不斷累積戰功,已經成爲了武陵鐵騎的校尉,手下有着一萬人的武陵鐵騎。
李昌可謂是李牧最喜歡的戰將,任何一個兵權謀的人都看不起兵形勢,但都希望自己的手下有一個兵形勢當先鋒,武陵鐵騎雖然冠絕六國,實力自然不用多說,但一直都缺少一個尖錐一般的先鋒將軍,而李昌恰好補充了這一點,面對數倍於自己的匈奴騎兵,李昌直接帶着武陵鐵騎一句衝鋒,就能打穿對方。
更關鍵李昌心思單純,沒有那麼多爭權奪利的心思,聽話,武力值高,受士卒喜歡,還是同族的人,這讓李牧找不到任何不喜歡李昌的點。
“大將軍,這是我們在這個部落大帳內抓住的人,這枚金印您看看。”李昌說道。
李牧拿到金印之後神色一正,看着下面被俘虜中最年長的人的說道
“你是匈奴頭曼的老丈人,金稚於!?”
司馬錯也是驚訝的看向了眼前這些被俘虜的人,他們這次好像是網到了大魚,頭曼的外祖父他們都抓住了。司馬錯看向了一同被俘虜的人,想要看看還有沒有大魚,但是剩下的人除了女人就只有孩子,應該是金稚於的家屬了。
“沒錯,我就是匈奴大單于頭曼的丈人,金稚於,識相的就放過我,否則等到我的勇猛的女婿頭曼從上黨郡回來了,定要剿滅你們!”金稚於看着李牧不屑的說道。
看到金稚於傲慢的神情,四周的武陵鐵騎紛紛笑了起來。看着周圍人戲謔的笑容,金稚於臉上有些難看的問道
“伱你們笑什麼!?”
“你儘可能的讓頭曼來剿滅我,我叫李牧,是雁門關的守將。”李牧戲虐的看着金稚於,他巴不得頭曼找他呢,之前讓頭曼跑了,這次他手下的雁門關守軍和武陵鐵騎加起來有十二萬人,現在更有了李昌這個自己全心培養的兵形勢,李牧有信心同等兵力下,自己只需要一波,就能送頭曼去見他們的狼神。
聽到翻譯翻譯出的話,尤其是在聽到李牧這兩個字後,金稚於臉上的傲慢頓時消失不見,雁門關外的京觀瞬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金稚於瞬間慘白,全身顫顫巍巍的看着李牧說道
“你你..你是獵狼人!?”
說完這句話,金稚於頓時癱軟在地上不敢動彈,獵狼人的名聲在整個草原上可是能讓小兒止啼的存在,只要李牧在雁門關一天,匈奴人都不敢去望一眼,生怕被李牧發現抓住把頭砍下來之後,被木錐穿過整個腦袋成爲雁門關下的京觀的一份子。
金稚於身後的孩子和女人更是嚇得癱軟在地上哇哇大哭,兩個孩子的褲子更是出現一片溼潤。看到這一幕,李牧也失去了興致擺了擺手讓人將這幾個人押下去了。
“這些人的命留好,之前大王和我抱怨缺年祭宗廟祖先的東西,這幾個人都給我帶走,還有這一路上抓住的匈奴的各個王和下屬也都留好了。”李牧說道。
“是,大將軍。”
隨着繳獲的清理完畢,李牧帶着大軍和浩浩蕩蕩的俘虜朝着雁門關而去。等到李牧等人都離開之後,滿地的匈奴人屍體下爬出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八歲左右的孩子,這個孩子看着武陵鐵騎離開的方向眼中充滿了仇恨。
“李牧,我冒頓,定然要讓你中原付出血的代價!!”冒頓嘶吼道。
作爲匈奴王子的冒頓,在頭曼帶着大軍去往上黨郡之後,他覺得在匈奴王庭無聊於是就讓人帶他來找自己的外祖父,金稚於,但是自己剛到這裡就遇到了在草原上橫行霸道的武陵鐵騎,金稚於的赤陽部在匈奴中也算是大部落了,但在武陵鐵騎下還是有些不夠看,守衛的匈奴騎兵直接被一波帶走,隨後便是李牧對赤陽部的屠殺和清理,而他也是靠着護衛的保護,才裝死躲過了一劫。
冒頓忍着背後的劍傷,開始在赤陽部中尋找還沒有活下來的人,復仇的種子已經在他的心中種下,他發誓要讓李牧血債血償,爲自己的外祖父報仇雪恨。
此時的頭曼還絲毫不知道自己的丈人已經被李牧抓走,自己的兒子也差點命喪李牧之手。
隨着第二天太陽初升,匈奴大營響起了出兵的號角聲,浩浩蕩蕩的匈奴大軍以右賢王本部的精銳騎兵爲前朝着秦軍大營而去,頭曼騎在馬上位於中軍,看着前軍的方向。
此時的秦軍已經做好了準備,銳士營在大營外依次排開,身後是弓弩手兵團,弓弩手三排站開,他們手中手持強弓,而他們身後便是早已準備多時的大黃弩和攻城弩,六人爲一組,三人負責填裝,兩人負責上弦,最後一人負責發射。
而黃金火騎兵早已準備多時,蒙恬此刻站在最前方,手中一杆長矛,他接替了蒙武的位置,黃金火騎兵將會由他帶領衝鋒,這是他特殊要求的,整個秦國青壯派中,就他沒有耀眼的戰績來證明自己,所以他需要一場血戰來證明自己。
羽林軍此刻已經融入了大軍之中,紛紛等待着衝鋒的命令。
“衝鋒!!!”右賢王喊道
震耳的衝鋒號角響起,匈奴騎兵朝着秦軍大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