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甲門的人看着典慶和梅三娘向背而走的背影充滿無力和無奈,整個披甲門都知道,在他們的師父大將軍晉鄙死後,原本相親相愛的師兄師姐也一朝翻臉,成爲了陌生人。
梅三娘看着後方的魏國大營,握緊了手裡將刀刃收入鐵桿的鐮刀,用力的一腳踹在一旁的磐石上。巨大的磐石頓時四分五裂。
“師兄,你的選擇會讓很多師兄弟死去的!”梅三娘嘶吼道。
梅三娘無力的癱軟在地上,當初她們的師父晉鄙,死在了魏國的權力爭鬥之中,連帶她們上戰場的師兄弟因爲缺乏晉鄙的指揮,雄霸天下的魏武卒也死傷慘重,對於典慶這種還在效忠殺師仇人的行爲,梅三娘是無法忍受的,也是因爲如此,梅三娘纔會和典慶分道揚鑣。
梅三娘起身繼續朝着前方走去,很快前方的喧鬧聲吸引了梅三孃的注意力。
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圍着一輛普通的馬車,看樣子是遭遇了劫匪。梅三娘看着前方的劫匪,冷笑一聲。
“正好,還沒有發泄完,敢在老孃的地盤上劫掠!”
十幾個劫匪將馬車堵住,正在凶神惡煞的準備上前的時候,梅三娘一腳將領頭的人踹飛出去,被踹飛的人在半空中又被梅三娘一腳踩在腳下,和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劫匪只感覺眼前天旋地轉,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敢在老孃的地盤上劫道,你們是不想活了!”梅三娘霸氣的說道。
“你是什麼人!?敢壞大爺的好事!”一個劫匪手中拿着長劍指着梅三娘問道。
“老孃是什麼人!?老孃梅三娘。”
說完梅三娘朝着人羣中衝去,一拳將一人打暈了過去,一個劫匪揮砍着長劍朝着梅三娘砍去,看着梅三娘不躲不避的硬抗長劍,這些劫匪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但笑容還沒徹底消散,就看到長劍在和梅三娘接觸的瞬間就被折斷,而梅三孃的身上只有一個淺淺的白痕。
“哼~就這些粗製濫造的武器,還想傷到老孃!”梅三娘不屑的說道。
隨後梅三娘對着這十幾個人一人上了一拳,將這些人打暈了過去。一番運動之後梅三孃的心情好了不少,一棍子將最後一個劫匪打暈了過去。
“師公,是一個姐姐救了我們!”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馬車拉動的聲音響起,梅三娘看向了身後的馬車。一匹老馬拉着一個普通的馬車,一個青年穿着一身普通的麻衣,但長得十分清秀。而青年身後的簾子被掀開,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女正在看着她。
“翊兒停車。”一道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
“是,師公!”樗裡翊停下了馬車。
樗裡翊停下了馬車,姬言跳下了馬車,來到了梅三孃的身邊
“姐姐,你好厲害,竟然把這些都打暈了過去。”
“言兒~”樗裡翊剛想叫回來姬言,就看到梅三娘身後的長棍和凸出來的一部分後,樗裡翊的眼神變得謹慎了起來。
荀子也從馬車內走了出來,梅三娘看着眼前的一老一青一少,立刻將三人當做了從魏國逃難走的普通百姓了。梅三娘站起來,將鐮刀握在手上說道
“我沒事,我是大梁披甲門的弟子,你們可以叫我梅三娘。你們是逃難的百姓吧?前面是魏軍的大營,秦軍和魏軍準備在前面打仗,你們最好換條路走。”
害怕這些人,不相信自己,梅三娘將地上的長劍撿起,隨後砍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在樗裡翊略微驚訝的神色下,一聲鐵器碰撞的聲音響起,長劍當即兩斷。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們準備去潁川郡,不知道姑娘可否爲我們指明一條路?”荀子拱手說道。
現在魏國正在經歷戰亂,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盜匪遊俠兒,梅三娘看着眼前的三人:年老無力的老人、毛沒長全的青年和人畜無害的小女孩,覺得若是這三人上路遇到任何一個盜匪,都能殺了他們。或許是覺得緣分,亦或許是想要做些善事,幫助自己的師兄弟們積德,梅三娘考慮了一下說道
“潁川郡嗎?那邊的確比魏國要安全很多。我也要朝着潁川郡的方向走,我帶着你們一起吧。”
現在魏國正在和秦國開戰,趙國國喪,楚國分裂,齊燕之間隱約有些許摩擦,也只有秦國境內算得上是安全。
“這”
樗裡翊還想開口拒絕的時候,梅三娘開口說道
“怎麼,你還怕老孃害了你們?老孃是當初的大將軍晉鄙的弟子,怎麼可能做那種宵小之徒才做的事情?”
說着梅三娘從懷中掏出了一枚令牌,令牌上寫着一個武字,這是魏武卒的身份牌,也是當初梅三娘在魏武卒的令牌。
“當然不會,剛纔若不是姑娘救了,我們我們可能就要遭遇不測了。老夫擔心耽誤了姑娘的事情。”荀子拱手說道。
樗裡翊看着說謊臉不紅心不跳的荀子,心道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了。不過想到荀子在小聖賢莊內給自己標榜的,文派老人,不善動手,樗裡翊還是忍不住的嘴角抽搐。
“不會,我現在沒事,這些人我會把他們綁起來,前方不遠處就有一隊魏軍士卒,讓他們派人來處理即可。”梅三娘將鐮刀扛在肩膀上說道。
“那就多謝姑娘了,等到了潁川郡,我的弟子會感謝姑娘的。”荀子拱手說道。
“不客氣,我幫助你們又不是希望你們回報我。你們也不容易。”梅三娘說着扛起鐮刀朝着前面走去。
荀子帶着姬言回到了馬車內,樗裡翊再度駕着馬車。走了一些路程之後,樗裡翊邀請梅三娘也坐上了馬車。
“看你年紀不大,駕車的倒是十分熟練,看來你平日裡沒少給人駕車。”梅三娘看着樗裡翊說道。
樗裡翊嘴角一抽,是啊,他十三歲開始被人壓榨駕馬車,到了儒家之後,君子六藝,其中騎馬駕車更是少不了。因爲有着子游的“磨練”樗裡翊在駕馭戰車的手法上,雖然不能和當初的祖師爺孔子六十多歲,單手駕馭四匹馬的戰車,還能表演一個漂移轉彎。但是讓樗裡翊駕馬車還是簡簡單單的。
此時,咸陽,嬴政的議事大殿內。
“老師,傳回來了消息,魏王增拜帥廉頗,舊韓四公子韓宇帶着韓國舊貴意圖焚燒新鄭的糧草。張良也在新鄭,張良和昌平君關係匪淺,先生猜測昌平君可能也要有所動作。”嬴政將子游傳遞回來的情報交給了趙高。
趙高將情報遞給了呂不韋等人。
“四哥!?他不是在守城的時候戰死了嗎?”韓非有些詫異的問道。
衆人看向了韓非,嬴政開口解釋道
“有人救了他,老師猜測是鬼谷子。”
聽到嬴政的話,韓非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自己的四哥,既然活着離開韓國就好了,爲什麼要再回來呢?隨着在秦國擔任官吏的時間越久,韓非越發覺得六國根本沒有希望擋住秦國,哪怕六國保持合縱,只不過是延遲了秦國一統的時間,而不是能讓秦國放棄一統天下的想法。
聽到鬼谷子的名字,衆人又看向了一旁的蓋聶,蓋聶也有些疑惑,據他所知自己的老師多少年都沒有離開過鬼谷了。
“老師他很多年沒有離開鬼谷了。自從我和師弟離開鬼谷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老師了,也不知道老師的蹤跡。”蓋聶解釋道。
“我沒有懷疑老師的想法,鬼谷子之事暫且放到一旁。現在新鄭有老師坐鎮,老師希望調動一隊步武前往新鄭,新鄭之事不需要再操心。現在唯獨是擔心楚國昌平君的動向。”嬴政說道。
“我聽聞,廉頗入楚直接前往了昌平君所在的郢都,此次廉頗回到魏國掛帥,應該也與昌平君有關。張良與韓宇在新鄭,廉頗在魏國,昌平君在楚。三方聯繫密切,牽一髮而動全身,三方的目的應該都是一樣的,保全魏國,而擾亂潁川郡,拖延時間。”呂不韋扶須說道
“現在潁川郡和魏國都有動靜,而昌平君也應該有所動作,如果不錯他應該要派兵前往許地,威脅白亦非與司馬宿讓其不敢輕易支援新鄭。等到新鄭糧草被燒,攻魏大軍必亂,廉頗帶領魏軍反攻。以此來打亂我們的部署。但有一個問題,昌平君若是想要威脅司馬宿與白亦非,那麼必須將全部軍隊壓在北方。而李園和屈景昭三家能放過這個機會嗎?”
“丞相的意思是,兩家中有一家和昌平君聯手了?”王翦沉思道。
“沒錯。”
“李園與昌平君之間仇恨最深,應該是屈景昭三家,三家本就是依託負芻纔有了名義,若是他們與昌平君談妥結盟也不是不可能。”李斯說道。
“那麼也就是說,昌平君負責威脅南陽郡與司馬宿。屈景昭三家在位置上,既可以應對李園和楊端和,又可以北上支援魏國,甚至可以直接攻打潁川郡。”韓非看着地圖說道。
嬴政聽着衆人的分析,下定了結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