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次我們救下太子殿下,是不是也成了太子黨了?”樊噲在小夏侯嬰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樊噲雖然是殺豬出身的,沒什麼文化,但是在軍營中的打拼,也讓他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尤其是選擇一個正確的山頭。
夏侯嬰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對着樊噲低聲說道
“你那邊也有這個消息了?”
“現在北十六城和曾息二城都有着消息了。”樊噲小聲的說道。
兩人說到的消息是突然在駐紮在楚地的秦軍中流傳出來的消息,大致的意思是,扶蘇現在除了是秦國的太子之外,還是楚國的莫敖,在楚地有着莫大的聲望,他們這些楚人秦軍應該是效忠扶蘇。
“這是誅心之言,你讓自己的手下都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夏侯嬰相較於一根筋的樊噲顯然更清楚這樣的言論會造成什麼可怕的後果。
秦軍要效忠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秦王。現在楚地秦軍中流傳出效忠扶蘇的話,這不就相當於是在說扶蘇要造反自己成爲秦王嗎?雖然扶蘇已經被立爲太子了,但那也是太子,和秦王之間差着遠呢。這些話好歹只是私下流傳,加上被及時壓了下來,否則流傳開了,秦國將會陷入新的內亂之中。
“嗯,回去我就讓這些人閉嘴,不再傳播這個消息。你說這個消息是誰放出來的?”樊噲好奇的問道。
“慎言,這種事情不是我們能夠議論的。”夏侯嬰打斷了樊噲的話,別說他們現在只是千夫長,哪怕是校尉這樣的高級軍官都沒有議論的資格,也就有着將軍封號的人有資格去議論。
“也就是說說。”樊噲小聲的嘟囔道。
“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我們從沛縣逃難到成爲千夫長經歷多少次生死,要是以爲禍從口出搭上性命太不值得了。”夏侯嬰說道。
“好好好,我說不過伱。”樊噲不再說話了。
夏侯嬰見狀只能無奈的嘆氣,樊噲是他們這些人中脾氣最火爆的也是最一根筋的人,哪怕是他們的大哥劉邦,要是一言不合,樊噲都敢動拳頭。
樊噲和夏侯嬰在這裡盯着,等到了城門關閉的時候,街道上一隊隊甲士突然前往了城門,項府的大門也突然關了起來。
樊噲和夏侯嬰看到這一幕,兩人都明白了項氏一族要動手了,於是掏出錢財付賬之後便快速下了酒樓。
“你去召集兄弟們,我去通知的太子殿下。”夏侯嬰對着樊噲說道。
“好。”
兩人說完便兵分兩路去召集人手。
扶蘇的別院內,扶蘇和蕭何正在坐院子裡下着圍棋。
蒙毅快步從外面走來,對着二人說道
“項氏一族動手了,我們的人傳回情報說街道上甲士朝着城門口去了。”
“看來他們等不及了,讓羅網動手吧。”扶蘇將一個白棋落在棋盤上說道。
“諾!”
項氏一族的府邸中。
項父一身白衣站在一隊隊死士的前面,手中一柄青銅劍指着蒼天說道
“今日便是我們重回項氏一族的機會,只要我們殺了秦國太子扶蘇,我們的祖先便能重回族地,重新享受項氏一族的血祀。你們可願跟着老夫去重新回到項氏一族!?”
“遵從家主命令!”院中的死士們對着項父拱手說道。
“好,放出信號,起事!”項父怒目沖天喊道。
“起事!”
項雄掏出令箭對着天空打響了,隨着令箭在天空中炸響的瞬間,已經接守城門的項氏親信立刻拔出配劍說道
“留下百人看守住城門,剩下的人跟我衝殺扶蘇別院!!!”
“諾!”
一羣甲士帶着一些士卒朝着扶蘇的別院衝去。與此同時在城門到別院的畢竟之路上,樊噲帶着的三百秦軍精銳已經將手中的弓弩對準了街道。樊噲手持殺豬刀,眼中帶着冷漠的殺意盯着空蕩蕩的街道。
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在街道上響起,躲在房頂、樹上、店鋪內的秦軍士卒看着進入到了包圍圈的西陵城守軍,在樊噲的一聲令下,紛紛鬆開了手指,密密麻麻的弓箭頓時將邁入包圍圈的西陵城守軍射殺不少。
“兄弟們,跟我衝!”樊噲怒吼一聲一腳將眼前的門踹碎,手持殺豬刀朝着前方西陵城守軍衝去。
而另一邊項父和項雄帶着死士離開項府後,項父和項雄便兵分兩路朝着扶蘇的別院而去。
項父坐在戰車之上帶着數百死士浩浩蕩蕩的朝着扶蘇的別院衝去,但沒行駛多遠就被攔住了。項父看着擋着自己路的六個心態各異的劍客眼睛微眯。
“你們是什麼人?”項父看着這六人問道。
真剛將背後的劍拔出看着前方的項父和數百死士,眼中閃過一道殺意說道
“死人不需要知道!”
下一刻四周屋頂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羅網殺手,這些殺手眼中閃爍着寒光盯着下方的死士們。
看着四周房頂上的殺手,項父剛想要拔劍喊出衝鋒的號令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發出聲音,也無法拔出腰間的寶劍。項父看着前方的道路,原本的六個人現在全部消失不見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眨了眨眼,前方卻是空無一人,但是他的耳邊卻響起一道冷漠的聲音
“謀害太子殿下者,死!”
項父想要扭頭去看聲音的主人,卻只看見了一道冷冽的劍光,隨後帶着自己奮鬥一生的目標倒了下去。
項父屍體落地的聲音驚醒了數百死士,這些驚訝的看着戰車,此時的戰車早就沒有項父和駕車之人,取而代之的是六劍奴。
“殺!”
真剛的命令下達後,四周的羅網殺手如狼入羊羣瘋狂的殺戮着這些死士。六劍奴一個閃身也加入了其中,數百死士不大一會兒便被屠殺了乾淨。
“還缺少項雄。”魍魎說道。
“你們去解決掉項府上的人。”真剛對着羅網殺手下達命令。
羅網殺手在接到命令之後便朝着項府而去,而六劍奴則是去搜索項雄的下落。
而此時,扶蘇的別院,夏侯嬰已經見到了扶蘇,將項氏一族造反的消息說了出來。
“孤都知道了,你叫什麼名字?”扶蘇看着滿身是血的夏侯嬰說道。
“屬下夏侯嬰,楊端和將軍麾下,庚金兵團千夫長。”夏侯嬰抱拳說道,夏侯嬰身上的血是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一支想要襲擊扶蘇別院的西陵守軍的。“好勇士!”扶蘇看着魁梧的夏侯嬰感慨道。
朱開和朱來兩兄弟已經算得上是魁梧了,但是在夏侯嬰面前還是不夠看的,尤其是一身的氣勢夏侯嬰更是遠超二人。
“夏侯嬰是你!?”蕭何驚訝的看着夏侯嬰。
夏侯嬰疑惑的看着蕭何,在看清楚蕭何的容貌後,也是驚訝的說道
“蕭大人?竟然是您?”
夏侯嬰和蕭何都是沛縣的人,作爲沛縣的名人,二人自然是知曉對方的。更何況蕭何母親去世的時候,請來的鼓吹手便是夏侯嬰。而蕭何作爲沛縣的刀筆吏,在沛縣也有着不小的名聲。
“你們認識?”扶蘇詫異的看着二人。
“回太子殿下,我們都是沛縣人士,關係不錯。”蕭何說道。
“蕭大人說的是。”夏侯嬰說道。
忽然間別院外響起了一陣衝殺的聲音,夏侯嬰立刻起身手持長槍擋在了扶蘇的面前。
“太子殿下,項雄帶着一小支部隊和三輛戰車朝着我們衝來了。”朱來從外面回到院子中說道。
“他沒有和項父一起行動嗎?”扶蘇意外的問道。
其他人對此也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
“我們還剩下多少人?”蕭何急忙問道。
“我們就剩下三十人了。其他的人都去城門處爭奪城門的控制權了。”朱來說道。
“對方有多少人?”扶蘇問道。
“大概一百多人,還有三輛戰車!”朱來說道。
扶蘇的別院前的道路是重新修繕過的,道路格外的寬大,三輛戰車完全可以並列同行。
“太子殿下,對方人多勢衆,我帶着人擋住他們,讓蕭大人帶着您先走!”夏侯嬰說道。
就在此時,突然又有了一陣衝殺的聲音傳來,同時還混合着喊話。
“陳氏一族族長,陳盡帶着家丁前來救駕!莫敖大人莫怕,陳盡來了!!”陳盡帶着的家丁大喊着朝着對面的項雄衝了去過去。
項雄看着對面的陳盡,雙目怒氣十足。
“陳盡你這個叛徒!”項雄喊道。
“亂臣賊子休要胡言亂語,我陳氏一族乃是良民。我們效忠的是莫敖大人!”陳盡對着別院拱手說道。
“好,那你便和扶蘇一起去死吧。”項雄看着陳盡喊道。
“殺,殺了對面這些亂臣賊子,殺一個人賞五金,殺兩人賞十金!”陳盡喊道。
隨後陳盡的家丁奴僕便和項雄率領的正規軍打了起來,扶蘇在夏侯嬰和朱來保護下來到了牆院上,看着外面的戰況。陳氏一族的家丁和正規軍相比雖然人數多,但戰鬥力不是在一個檔次的,尤其是在三輛戰車的衝擊下,陳盡的家丁奴僕死傷慘重。
夏侯嬰看着站在戰車上不知所措的陳盡發,翻身從院牆上跳下來。在扶蘇等人詫異的目光狹隘,直接將戰車上的陳盡丟了下去,自己駕駛着戰車朝着對方衝了過去。
被扔到地上的陳盡疼的齜牙咧嘴的,剛想要對着夏侯嬰罵,但是轉頭看到了院牆上的扶蘇,於是諂媚的笑着跑了過去。
“前面的人閃開!!!”夏侯嬰對着前方大叫道。
家丁們看到自己後方一輛戰車朝着自己衝來,連忙躲開爲夏侯嬰讓開了一條路。看到道路讓開,三輛戰車也是駕駛着戰車迎戰夏侯嬰了。
“夏侯嬰怎麼如此魯莽!一輛戰車如何和兩輛戰車相比?”蕭何拍着腦門焦躁的說道。
“先生還是冷靜一下吧,夏侯嬰既然敢衝過去,必然是有必勝的把握。”扶蘇勸慰道。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夏侯嬰此舉是找死的時候,一手抓着繮繩一手持着長槍的夏侯嬰沒有絲毫畏懼,駕駛着戰車朝着三輛戰車中的最右邊的一輛衝去,對方看到夏侯嬰徑直的衝來,剛想要反擊,忽然間就被一股強大的殺意蓋住,當戰車上的人看去殺意的來源的時候,正好對上了夏侯嬰的怒目,頓時被夏侯嬰嚇得有些驚慌失措。
而夏侯嬰見此情景直接鬆開了繮繩,任由拉着戰車的戰馬朝着對方的戰馬衝去。就在雙方的戰馬撞擊到一起的時候,夏侯嬰直接從戰車上跳起來手中長槍直接刺穿了中間那輛戰車上手持長矛的人,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夏侯嬰已經落在了戰車上,一腳將另一個甲士踹下馬,同時一槍將弓弩手捅穿了,最後用腰間的匕首殺了御馬之人。
而相撞的兩輛戰車當場側翻,在戰車上的人全部掉落在地上,被戰車壓住了。
奪取了這輛戰車之後,夏侯嬰一手持槍一手抓着繮繩和最左邊的戰車戰鬥了起來。
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看着一人幹翻了兩輛戰車,正在和最後一輛戰車對戰的夏侯嬰。扶蘇看着夏侯嬰一手持槍一手挽着繮繩的樣子眼中精光大作。
“好好好!”扶蘇連說了三個好字,如此猛將正是他所渴求的。
太子的幕僚之中不能只有文官,武將也是少不了的。扶蘇一直羨慕自己的父王文有,子游、韓非、李斯、張蒼、呂不韋等等大臣的輔佐,武有王翦、蒙武、李信、楊端和、李信、李牧等當世名將。
如今他的幕僚中文臣現在有着蕭何和蒙毅,目前都還無法和嬴政的班底相比,但武將卻一個沒有,朱來和朱開兩人可以當做保鏢但是讓他們出去打仗就缺少培養了,現在夏侯嬰的表現直接讓扶蘇起了愛才之心了。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給我弄死對面的!”陳盡對着自己的家丁喊道。
家丁們反應過來剛想要反攻的時候,項雄的背後樊噲帶着數十個秦軍精銳也衝殺了過來。樊噲一人手持殺豬刀在項雄的正規軍如同殺神一般,一刀一個,沒有任何人是敵手。
“這位猛將又是何人!”扶蘇看着如入無人之境的樊噲雙眼放光的說道。
蕭何看着樊噲回道
“如果臣沒有看錯的,這也是臣的同鄉之人,叫做樊噲,是沛縣一殺豬之人,一身力氣在我們沛縣是出了名的。”
“好好好,沛縣當真是個好地方,一個地方出現了三個人才。孤事後一定要去看看。”扶蘇連連稱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