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點了點頭,在匈奴王庭周圍發生了奴隸起義,這和六國遺老遺少們在咸陽城內部發動叛亂同樣的扯淡。
“冒頓能戰的士兵有多少你知道嗎?”李牧問道。
“大概有不到二十萬大軍,但根據實際進攻的匈奴士兵來說,應該就不到十五萬人。”李信在地圖上標註出了冒頓的大營以及他們進攻的路線。
看到李信標記出來的匈奴進攻路線,李牧點了點頭說道
“這些路線的確是匈奴最喜歡進攻的道路,地動對城牆的損壞如何?”
“十之五六都被損壞,幸好當初武陵鐵騎在外操練,在地動的時候沒有損耗,才能及時支援各地。”李信說道。
李牧點了點頭隨後開始想退敵之策,這次他們不僅要退敵,還要打入草原之中,讓衛莊徹底控制住匈奴。就在李牧還在思考的時候,司馬尚手中拿着一封書信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武安君,這是匈奴那邊送來的。”司馬尚將書信交給了李牧。
“衛莊送來的?”李牧便打開便問道。
“不是,衛莊。是圖巴部落的射鵰手。”司馬尚說道。
“圖巴安?他派人送來的?”李牧詫異的說道。
“沒錯,您還是先看看上面寫的吧。”司馬尚撓頭說道。
看着司馬尚滿臉的不知所措,李牧好奇的打開信封看了起來,在看到裡面的內容之後,李牧的臉色也變得驚訝了起來。
李信好奇的湊過去,看到信封之中的東西之後也是滿臉的驚訝,因爲這封信中有着兩個東西,一個是冒頓大營的佈防圖,一個則是司馬尚給李牧的書信。
“這圖巴安是匈奴第三大部落圖巴部落的首領吧?匈奴內部應該沒有人和他重名吧?”李信撓頭說道。
“這封信是圖巴部落的射鵰手親自送來的,可以放心,這的確是圖巴安寫的。”司馬尚說道。
射鵰手在草原上不僅僅是實力的代表,更是一個部落首領強大的象徵,整個草原的射鵰手不過兩手之數。當初趙國還在的時候李牧曾經收集了整個草原射鵰手和金刀勇士的情報,司馬尚保證自己沒有看錯。
“他人呢?”李牧問道。
“還在雁門外,他畢竟是射鵰手,我不敢讓他進來。”司馬尚說道。
射鵰手的可怕之處,司馬尚很清楚,若是讓其進入雁門關內,整個秦軍高層將領都不能再出門了,一旦出門絕對會被其躲在暗中一擊斃命。
“嗯,讓他進來吧,我有話要問他。”李牧說道。
“諾!”司馬尚拱手說道。
在司馬尚離開去接圖巴部落射鵰手的之後,李信看着這封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其中會不會有詐?我實在想不到圖巴安爲什麼要投降?未戰先降,還出賣了冒頓,這可不是草原人的風格。而且圖巴安還是草原第三大部落的,他能放棄自己的的富貴嗎?”李信不解的問道。
自從右賢王部和左賢王部接連被滅掉之後,匈奴內部的勢力排名就變成了匈奴王庭,公羊令,緊接着就是圖巴安的圖巴部落。圖巴安又是公羊令的下屬,匈奴老派之中的二號人物。現在公羊令又身體不佳,可以說圖巴安就是匈奴的二號人物,再大膽一點,只要圖巴安聯合了老貴族,他就是無冕之王,匈奴真正的掌權人。
李牧想到了自己離開咸陽之前看到的關於匈奴內的情報。
“匈奴已經被腐化了。”李牧說道。
“這個我也聽說了,現在的匈奴內部相當大的一部分貴族開始學我們的文化,穿我們的服飾,按照我們的禮節行禮。但那些人只不過是一些無能的貴族,圖巴安這樣靠着征戰壯大自己部落的人,也被腐化了,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李信說道。
“這就是文化的可怕之處,他可以悄無聲音的將一個民族的脊骨抽掉,讓他們的心中再無血腥,像是風雪天氣中可憐兮兮的求着自己的主人讓自己進入溫暖的房屋的狗一樣。”李牧感慨道。
李牧心中對於公羊令和子游從根源上毀掉匈奴的辦法極爲震撼,這樣的辦法是李牧從來沒有想過的。不菲一兵一卒就毀掉了一個強大的種族,讓他們甘願成爲奴隸。
“要不還是讀書人心狠手辣。”李信心中升起了恐懼,對這種文化入侵的手段感到膽寒。
“不知不覺之中征服了一個種族,可怕。至於說圖巴安是否真的想要投靠我們,還需要再分辨一下。你派遣斥候按照這份佈防圖去探查一番。”李牧說道。
“好。”
在李信離開之後,司馬尚帶着圖巴部落的射鵰手來到了李牧的面前,圖巴部落的射鵰手穿着一身中原服飾,長袍、腰帶、玉佩,哪怕是被其看重的和自己生命一般重要的弓箭上都刻着中原的文字,而不是屬於他們自己的符號。
見到李牧之後,圖巴部落的射鵰手用着中原的禮節對着李牧行禮說道
“拜見武安君,我是圖巴部落的射鵰手,圖巴秘。”
看着圖巴秘比自己還要標準的禮節,李牧心中雖然已經有了一些準備,但還是有些驚訝。
“你們的首領,圖巴安真的是想要投降嗎?”李牧問道。
“武安君請不要懷疑我們圖巴單于的忠誠。秦國是我們心中最神聖美好的地方,就算是我們的長生天都無法生活在這樣的天堂之中,我們自然願意投靠秦國。冒頓不過是一個未開化的野蠻之人,他惹怒了大秦,是他自己想要找死。我們圖巴部落心中早就想要成爲秦國的一部分,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機會擺在我們面前,我們自然會抓住的。”圖巴秘在說道秦國的時候眼中充滿了狂熱。
看到圖巴秘這般模樣,李牧壓下心中的震驚,同時也確定了圖巴部落是真的想要投降了。司馬尚震驚的看着圖巴秘,如果不是場合不適合,司馬尚都想要扇自己一巴掌了,他想要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夢裡,他從一個匈奴射鵰手口中聽到對方形容自己的大單于是未開化的野蠻人,並且將秦國放在了長生天上面。
“伱回去告訴圖巴安,他的忠誠我收到了,但能否成爲秦國的子民,像是赫陽離和阿巴圖那樣在我秦國擔任重任,還要看他怎麼做了。”李牧說道。“武安君請說,我們願意爲了加入秦國付出一切。”圖巴秘說道。
“兩日後,我會出城和冒頓決戰,我需要你們在關鍵時刻倒戈攻打冒頓的軍隊。”李牧說道。
“請您放心,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圖巴秘說道。
看着圖巴秘,李牧想了想問道
“匈奴內部還有其他的部落覺得秦國很美好嗎?”
“當然,除了一些未開化的老貴族之外,匈奴年輕一代中很多人都向往着秦國。尤其是在看到曾經的右賢王部現在的赫陽離和阿巴圖部已經不用再擔心戰亂、疾病和天災之後,我們更多的人開始崇尚秦國了。赫陽離和阿巴圖他們這樣的人都能夠過上如此美好的生活,我們定然也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圖巴秘信誓旦旦的說道。
司馬尚已經被圖巴秘的話給震驚到無以言復了,中原的生存環境要比草原好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也沒有圖巴秘說的樣子,雖然現在秦國的確比之前的生活都好,但也稱不上天堂。
“嗯,你去吧。”李牧也被圖巴秘的話整暈了,現在的圖巴秘已經不能說是乖巧的狗了,而是舔狗了。
“諾!”圖巴秘行禮離開了。
司馬尚帶着圖巴秘離開了。李信坐在位子上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起來,若是有人眼神好的話,可以清楚的看到李牧的端茶的手竟然開始輕微顫抖了起來。
“這一戰之後,邊關的百姓終於不用再擔心來自草原的威脅了。”李牧語氣中帶着激動的說道。
平定匈奴,讓代郡、雲中郡的百姓再也不受匈奴和胡人的危害是李牧畢生的心願,之前他靠着武力爲邊關贏取了和平,但那只是暫時的,但是現在李牧看到了永久和平的希望。只要秦國繼續加大對草原的文化輸出,徹底將草原諸部落同化,今後邊關將再無外族的威脅。
圖巴秘回到了圖巴部落的營帳之後,將李牧的要求告訴了圖巴安。在得知李牧答應了收下他們的忠誠,圖巴安頓時欣喜若狂,對於李牧提出來的要求,圖巴安感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要求了。
李牧這邊在等到李信確定好佈防圖無誤之後,當即便決定夜襲敵軍。
“當初頭曼是怎麼讓匈奴衰敗的,今天我們就要用同樣的辦法讓匈奴滅亡在冒頓的手中。”李牧說道。
“如果我們夜襲冒頓大營的,兩日後冒頓還敢和我們決戰嗎?”李信問道。
“如果我們不夜襲冒頓大營的話,冒頓絕對不會和我們決戰,但是我們襲擊的話,他一定會的。”李牧信誓旦旦的說道。
李信一臉的不理解,但是李牧還是主帥,又是當今最強的兵家,李信選擇了相信。
李信當即選拔出了武陵鐵騎中的精銳和越騎,帶着他們輕裝離開了雁門關,按照圖巴安給的佈防圖輕而易舉的解決掉了所有的匈奴斥候,靠近了匈奴大營。
在確定匈奴大營內的人都睡了之後,李信帶着武陵鐵騎中的精銳和越騎襲擊了匈奴大營,五千人的騎兵直接將匈奴大營鑿穿了,冒頓的王旗也被李信搶下了,如果不是冒頓見情況不妙跑得快,就不需要決戰了。
夜襲匈奴大營之後,時間來到了第三天,李牧帶着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雁門關,而冒頓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也帶着大軍迎戰。
李信看着果然出來迎戰的匈奴大營滿臉的疑惑。
“圖巴安給我的信中說了冒頓軍隊中的事情,冒頓看起來是有着二十萬軍隊,但除卻圖巴安的三萬人之外,其他的並非都聽信冒頓。匈奴內部的混亂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嚴重。冒頓需要一場和秦國的戰爭來樹立自己的威信,對於冒頓而言最差的結果就是拖住我們,保全所有的大軍離開,這樣他就可以對外稱自己成功劫掠了代郡,擊敗了秦國,從而樹立起自己的威信,壓倒衛莊和公羊令先生。
但是我們夜襲匈奴大營,這就斷了冒頓想要安然無恙離開的想法,他只能跟我們打一仗,也只有打了這一仗他才能穩住自己這邊的人和中立派,輸了他只要不是輸得徹底就有機會東山再起,但是不打,他就永遠沒有翻身之日。”李牧解釋道。
聽到李牧的話,李信心中只感覺李牧身上這個武安君和兵家第一人的稱號果然沒有錯、
“我是兵形師,不懂什麼兵權謀。”李信昂着頭說道。
看着自信的李信,李牧無奈的搖了搖頭,李信是自家侄子,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匈奴大軍中的冒頓看着對面氣勢洶涌的秦軍,心中對這場戰役已經沒有底氣了,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和李牧交手。
“進攻!”冒頓讓號令兵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面對強大的秦軍,冒頓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去騎兵多,只要衝鋒起來還是有辦法擊敗秦軍的,雖然這個機率很小,但他還是要去嘗試一番。
看着衝鋒的匈奴騎兵,李牧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是不長教訓。”李牧說完舉起了手。
一旁的號令兵看到立刻翻身上馬朝着最前方的秦銳士而去,秦銳士在得到命令之後,立刻躺下用腳撐起強弓,後方的士兵立刻朝着銳士營而去,交給銳士一人五支羽箭。
“風!風!風!”
“風!”
秦軍士卒舉起手中的武器高聲呼喊道,前方的號令兵看到匈奴騎兵進入了進攻範圍之後,揮動着手中的玄鳥旗在銳士營前方跑過,瞬間無數的黑色的羽箭朝着天空射去。
衝鋒的匈奴騎兵看着天空中落下的箭雨,心中的恐懼頓時被喚醒,原本衝鋒的大軍之中頓時有人因爲恐懼出現了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