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翦站了起來,跟在子游的身後開始敘說羅網的來歷
“羅網並不是文信侯親自創建的,他的前身是當初的丞相張子張儀爲了方便外交而從秦國死牢中挑選的亡命之徒和死囚組建成的,最開始的羅網只不過是黑冰臺的替代品罷了。”
“有點意思,繼續說。”子游說道。
對於黑冰臺的來歷他還是知道一些的,黑冰臺的誕生離不開鐵鷹劍士,也就是鐵鷹銳士的前身,最開始的鐵鷹劍士是秦國對於優秀的練武之人的稱呼。
早在秦孝公時期,“鐵鷹劍士”便已在戰場上爲國效力,鐵鷹劍士不僅武藝高強,還頭腦靈活,勇猛善戰。
張儀擔任秦國國相期間,秦軍大將白山曾經組織了一個鐵鷹千人隊,他帶領着千人隊,專門襲擊敵國要害部門,襲擊運糧隊,速戰速決,毫不戀戰,不抓戰俘。他這一做法得到很大成效,使得與秦國爲敵的國家稱秦國有一支“鬼軍”!
但白山終究是帶兵之人,不懂政治,最後由於開罪與一名秦軍開國元勳,千人隊被迫拆散。
但這種方法被張儀看重了,之後秦國爲了破六國合縱,專門派人去對六國進行挑撥離間,但由於一次出動人數物資衆多,又沒有專門機構管理且隨行的保護人員多爲臨時招募而來,所以在工作初期錯誤百出,甚至有些特情人員在他國就被刺客殺死,對秦國散佈在六國的情報網很是不利!
後來秦國大將司馬錯將鐵鷹劍士改名爲鐵鷹銳士,通過嚴格的訓練和篩選在秦國的軍隊中進行選拔,鐵鷹劍士改名爲了鐵鷹銳士。
情報和外交的受挫讓秦國很不利,於是國相張儀的夫人,嬴駟的妹妹,秦國公主嬴華主持建立了專管對六國情報刺探和策劃壁裂六國的機構,這使得秦國出任務到六國的特情人員開始有了正規的領導和安全的保護。
後來隨着這個機構的慢慢壯大,一些專管秦國內部事物的小機構又衍生出來,再往後,爲了使秦國機密不被泄露以及應對六國的一些緊急情況,這個龐大複雜的情報機構裡有了個新隊伍——秘密執法隊!
由300名鐵鷹銳士組成,常年處於戒備,對六國的要員以及秦國的叛逃和泄密人員進行逮捕,秘密處決以及對一些失敗任務的直接負責人進行暗殺!這個秘法隊以及這個機構直屬秦國最高執政直接管轄,其他無關人員不得過問!
這個機構,秦國內務官稱之爲“黑冰臺”!
“黑冰臺的最高指揮永遠是秦王,動用黑冰臺需要秦王的批示,這導致有些急切的任務無法及時完成,於是丞相張儀便在惠文王的同意下在秦國死牢和秦國各地挑選亡命之徒和死囚建立了一個新的組織—暗劍。
暗劍最開始只是負責刺殺和運輸密信的任務,在丞相張儀死後,這個組織便傳到了下一個丞相手裡,久而久之這個組織成爲了丞相府的下屬。
後來文信侯成爲了丞相,然而暗劍經無法滿足秦國的需求,侯爺靠着自己強大的財力和人脈能力,在七國內網絡人才和亡命之徒,逐漸將羅網發展到如今的地步,這也是羅網的第一次分化,分爲了兩個派系,一個是侯爺的親信派,這些是文信侯接手後進入羅網的人,還有就是以掩日爲首的暗劍舊人。
如今侯爺有意將羅網交給先生,這讓一些人不甘心了,這些人以侯爺的門客,羅網的管理人之一的嫪毐爲首,想要爭奪羅網的控制權,先生在治蝗災之事中將楚系擊敗,其中有些人便投靠了嫪毐,最近羅網內有消息說趙系開始接觸嫪毐了。”
“嫪毐?”子游說道,他怎麼忘記了這個人了,當初在秦國他以爲跟呂不韋將利弊說清楚之後,以爲嫪毐便沒有進宮的機會了,但是如今看來嫪毐因爲其他的原因獲得了趙姬的青睞,這算是歷史的修正嗎?
“有機會去殺了嫪毐嗎?”子游說道。
黑白玄翦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嫪毐雖然也是入道的宗師,但想要殺他一對一的情況下沒問題,如果有護衛的情況下會稍微困難一些。”
“找機會殺了他。”子游說道,他現在覺得自己離開秦國的時間有些早了,他忘記了趙姬這個很大的隱患了,哪怕現在殺了嫪毐以後還會有阿貓阿狗的存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源頭切斷趙姬這個根源,只不過該用什麼辦法呢?這個需要仔細考慮了。
“是先生。”玄翦點頭說道。
“你繼續說,如今有多少人準備投靠我了?”子游說道。
“這個並不清楚,很多人都在觀望形勢,如今嫪毐已經有了脫離文信侯府自立門戶的跡象,相信侯爺也會處理掉他的。”黑白玄翦說道。
“不,文信侯不一定會動他,政治的博弈不會這麼簡單。”子游說道,讓羅網一羣殺手試圖理解政治這是很難的問題,不如直接告訴他們該如何做。
趙姬和呂不韋是盟友,如果因爲一個嫪毐影響了秦國朝堂的平衡這是不值得的,呂不韋也不會去做,他還需要現在的權勢。
“我不懂這些,先生怎麼說我怎麼做即可。”玄翦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玄翦並不是不懂,而是不想再陷進去了,一個羅網的殺手有了感情這本身就是大忌,如果被羅網知道了哪怕魏纖纖甦醒過來,迎接他們的也是無休止的追殺,所以玄翦也需要一個靠山,一個能保證他們安全的靠山,子游的出現無疑給了玄翦機會,所以他在所有人都在觀望的時候直接投靠了子游。
作爲一個老派宗師的玄翦,雖然癡迷於劍術,但這不代表他是傻子,他經過這些天的情報觀看,子游的背後有着秦王嬴政,加上呂不韋已經下達的命令,說明無論是呂不韋還是嬴政都是子游的後臺,一個秦王一個丞相,這讓嫪毐怎麼玩?
只不過他不明白有些人爲什麼看不透這點,權力的慾望讓他們忘記了只有清醒和手握力量的人才有資格去觸碰權力。
玄翦和子游慢悠悠的走到了大梁城外,此刻大梁城已經封閉,玄翦準備帶着子游從羅網的暗道進入大梁城內的時候,一人從城牆的陰影下走出,對着子游行禮說道
“先生,在下李敢,特來送先生進城。”
玄翦審視着來人,子游擺了擺手說道
“不用緊張,是自己人。”
李敢聞言對着子游再一拜,說道
“多謝先生,先生請跟我來。”
說着李敢帶着子游來到了城門下,隨着李敢的敲打城門,原本緊閉的城門打開了一個一人通過的縫隙,李敢帶着子游和玄翦進入了大梁城。
“今天輪值的守將,是昔日君上的門客—武城,他還有職責在身,無法親自拜見先生,還請先生見諒。”
“無妨。”子游擺手說道,同時心中再次感謝信陵君。
子游並沒有和他們多客套,而是帶着玄翦直接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客棧,他們住在客棧的後院單獨的院落內,子游邁進院子裡便看到了依靠在窗邊的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