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氏抓住了伏念想要將儒家學說變成治國第一學說的想法,便繞過了伏念擅長的治國,而是從修身辯論。
“咄咄逼人,貪慕虛名,便是淳于氏的修身之道?”子游不屑的低聲說道。
子游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除了伏念和淳于氏儒者的辯論外格外的清晰,衆人循聲看向了子游的位置,一看是子游,衆人又收回了眼神,嗯,又一個惹不起的人物。
淳于氏和伏唸的辯論停了下來,淳于氏儒者看着子游眼神變得憤怒對着子游說道
“要說貪慕虛名,尚且不如子游先生,名譽響徹七國,但行事作風卻無我儒家之風範,我儒家以崇尚周禮,而如今禮崩樂壞,夫子說克己復禮,以求重新回到周朝,而你說什麼一統天下,棄禮法於不顧,儒家教導您長大,您卻不想着回報儒家,肆意遊行天下,忘記了歪曲我儒家學說。”
看到淳于氏將矛頭對向了自己,子游最開始有些愣,韓非在一旁小聲的提醒道
“他叫淳于熠,是當初和你辯禮的淳于升的父親。”
“哦?原來如此。”子游的表情開始變得逐漸放肆起來說道
“我說是誰?原來是淳于升之父,真不愧是父子,我曾經和淳于升在ZB的城門辯論禮法,您可知道緣由是什麼嗎?”
聽到子游這麼說,其他人也紛紛對淳于熠投去了鄙夷的眼神,子游稷下成名之後,城門辯禮一事根本瞞不住,當時因爲淳于升刻意求名之事整個淳于家得到了鄙夷大禮包,幸好淳于家還有些能力,很快的處罰了淳于升,逐漸淡化了這件事。
聽到子游說道淳于升,淳于熠頓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子游繼續說道
“至於你說的回報儒家?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纔是回報儒家呢?難道是以求名聲而去幫助百姓,從而爲儒家謀取名聲,再讓如淳于升這般的人去敗壞儒家的聲望?還是說我儒家優秀弟子在朝堂幫助君王治理國家,讓百姓安居樂業爲的就是儒家的名聲,從而讓淳于升這樣的人將來方便進入朝堂嗎?
如果伱說的便是這種回報,那麼子游寧願放棄這一身學問,轉投他家,這所謂的修身不修也罷。”
子游一連串的質問讓淳于熠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但是子游的話並沒有說完而是繼續說道
“至於說周禮,從來只聽說過向前流動的河流,沒有聽說過倒退的河流,整個世界是向前發展的,而你對於先賢的言論只不過理解了皮毛罷了,你纔是歪曲聖賢言論的人。
你只知道孔夫子要求克己復禮,卻不知道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
孔夫子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禮是在不斷進步的,每一代的禮制都不是直接承繼前代,而是有所損益的,損是棄糟粕取精華,益是在取精華的基礎上加以發展,而你呢?只是拘泥於聖賢的言論,絲毫不考慮當今社會的發展,現在看看誰纔是扭曲孔夫子言論的人?
傳播我儒家學問是我儒家弟子應行之事,而非強迫他們所做之事,而你呢?卻想要在儒家內行暴君苛政之事,這難道就是你學的聖賢知識嗎?我儒家難道提倡是的苛政嗎?還是說你想要將儒家變成你手中的一個工具?
你說我不配爲儒家之弟子,我看你纔是,心中只有小利,貪圖名聲,將一家之利而高於一切,如今還在這裡大言不慚,是誰讓你在這裡歪曲先賢的修身之理的?
議事閣乃是我儒家大儒討論學問與儒家未來之地,豈是你這樣的小人能夠進入的,給我滾出去!”
子游一句滾出去,讓淳于熠臉色赤紅,支支吾吾,胸膛不斷上下起伏,相較於伏念這樣的君子,淳于熠可以欺之以方,因爲伏念不會選擇通過對方的黑點來反駁對方,他會從修身的道理上來,而子游不一樣了,你跟子游講道理,子游可能認爲你在跟他講仁義。
儒家的辯論向來是從先賢典籍中辯倒對方,很少有子游這種不講道理的人生攻擊,之前小聖賢莊內的人就說子游不是君子之風,然後子游直接回了一句,我楚人,蠻夷也!子游當初就是荀子在楚國地界撿到的說是楚人也沒錯。
不怕流氓物理高,就怕流氓有文化,而子游就是那個有文化還能打的流氓,而且子游還有這靈活的道德底線。
“此等小人,實在是不配居於堂室之內,滾出去!”申師於立刻罵道,他們是堅定的子游支持者,他們在子游身上看到了公羊儒的未來,子游給他們的竹簡,他們還在學習,雖然知道了子游的大概意思,並且大一統這樣的王道之事,十分符合他們公羊家,但是他們對於這個大一統還並不瞭解。
一些支持子游的人紛紛站出來喊着讓淳于熠滾出去,淳于熠看着人潮洶涌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所措,看着有些人已經氣勢洶涌的準備站起來揍他,這些是淳于家的對手,現在子游給了他們打淳于熠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淳于熠最終還是灰溜溜的離開了大殿,伏念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感激的看了子游一眼,子游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領頭的淳于熠都跑路了,子思氏和子張氏也並沒有多爲難伏念,因爲在辯論的時候,子游的眼神就沒有從他們的身上移動過,他們生怕自己和淳于熠一樣身敗名裂了。
在辯論結束之後,伏念在儒家各脈的見證之下,順理成章的成爲了儒家新的掌門人,衆人也從議事閣散去,在子游要離開的時候,申師於找上了子游。
“先生,我有事想要請教先生。”申師於對着子游說道。
“什麼事情?”子游問道。
“是關於大一統之事。”申師於說道。
子游給他的竹簡上,寫着一種全新的社會和政治理論,這種理論過於驚世駭俗,他們公羊儒雖然有這種模糊的概念,在鑽研竹簡的也明白了其中些許道理,但對於這所謂的大一統並不理解,所以申師於纔回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