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萬籟寂靜,紫蘭軒內的喧囂也漸漸平靜下來。
紫女推門而入,眼神玩味的從姜珝和弄玉的身上一掃而過,笑道:“已經快要宵禁了,姜侯此時還不回家,今夜莫非是打算留宿在紫蘭軒了嗎?”
“啊——”姜珝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笑嘻嘻的說道:“留宿紫蘭軒倒也並無不可,不過那也要看紫女姑娘同不同意了。”
“收留姜侯一晚倒也無妨,不過如今天色已晚,再讓弄玉妹妹留在姜侯這裡可就要危險了呢?”紫女調侃道。
“紫女姐姐!”弄玉面色微紅,嗔怪的看了紫女一眼。
姜珝轉頭看向弄玉,笑道:“睡的太晚的確對身體不好,而且我也要回去了。打擾弄玉姑娘這麼久,真乃珝之罪過,還望弄玉姑娘見諒。”
“不敢,姜侯言重了。”弄玉頷首道。
紫女眯着眼看了姜珝一眼,淡淡說道:“既然姜侯打算回去,那紫女就不留姜侯了。”
原本紫女是計劃在姜珝離開的時候,坑姜珝一次的。可沒想到姜珝這一次竟然在紫蘭軒呆了這麼久,眼下紫蘭軒的客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之前的計劃只能暫時擱淺。
“紫女姑娘,弄玉姑娘,姜珝告辭了!”姜珝起身拱手道。
話落,姜珝從懷中掏出錢袋放在案几上,隨後打開窗戶,縱身離去。
竟然走窗戶……
紫女眼神終帶着幾分古怪,這個姜珝竟意外的謹慎,也不知他是發現了什麼,還是他正在策劃什麼重要的陰謀。
而且玄翦離開姜珝身邊如此之久,也讓紫女頗爲在意。
這個玄翦要麼是被什麼事情拖住了腳步,要麼就是就是他所辦的事情並不在新鄭城內。
“弄玉妹妹,別看了,人已經走了。”紫女輕笑着瞥了弄玉一眼,調侃道:“你和姜珝在屋裡聊了這麼久,看來你們的感情已經很好了啊!”
“姐姐莫要笑話弄玉,是姜侯說查到了弄玉身世的線索。”弄玉眼波流轉,語氣平靜的說道。
紫女聞言一愣,道:“哦?他查到了什麼?”
“是這樣的……”
離開紫蘭軒,姜珝走入一條小巷,玄翦揹負雙劍從陰影中走出,顯然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其實玄翦已經回來有一段時間了,只是姜珝難得和弄玉獨處,便沒有急着離開。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姜珝問道。
“回侯爺,已經辦妥了。”玄翦彙報道:“行動很順利,姬無夜的人沒有防備,被我們殺的全軍覆沒。十萬軍餉此刻已經運往韓齊邊境,我們的人會一直跟隨軍餉回到饒安。”
“很好!”姜珝滿意的點點頭,笑道:“這筆錢對我們來說雖然不算太多,但也足夠兩年的軍費開支了。”
“事後你們怎麼安排的?”姜珝繼續問道。
玄翦回道:“屬下親自審訊了幾個活口,這些人都是姬無夜的親信,他們這次的任務就是看管軍餉,並每日向姬無夜彙報一次。有了這幾名活口,已經足夠應付姬無夜數日了。”
“最遲三天,韓非和姬無夜應該就要正面對上了,一旦韓非前往姬無夜府邸,就立刻讓所有人撤離。”姜珝吩咐道。
“韓非會去姬無夜府?”玄翦皺了皺眉,隨即恍然。韓非若想找到軍餉下落,就必須要去姬無夜的府上調查。
如此一來,姜珝便可趁勢抽身而出。
“接下來我還有事吩咐你,先回去再說吧!”
問完了急需瞭解的情況,姜珝也不打算繼續留在外面吹風,便與玄翦趁夜回到王府。
密室中,姜珝又詳細的詢問了一下整個行動的經過,仔細推敲後發現沒有留下太大的破綻,心裡也輕鬆了不少。
劫軍餉一事姜珝沒打算瞞着韓非,但一定不能讓姬無夜知道。
其實要說此事最大的破綻,無疑就是那些看管軍餉士兵的死亡時間了。
畢竟韓非數天之後纔會開始行動,而那些士兵卻死在了今天。這前後數天的時間差,別說是經驗豐富的仵作了,只要是看過屍體的人,都能發現其中異常。
對此姜珝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只能以硝石製冰暫時冰封屍體,等數日後解凍,從新砍傷屍體,將血灑在地面,佈置戰鬥現場,用以混淆死亡時間。
當然,這樣的辦法同樣也存在破綻。
那就是屍體的溫度太低,而且傷口不會流出太多的血。
不過有墨鴉從中周旋的話,想必這點小破綻足以瞞過姬無夜了。
搞定了軍餉,其實姜珝來韓國的目的已經完成了大半。如今就只剩下張良和嬴政兩人,還需要姜珝靜待時機。
除了這兩人之外,哪怕接下來韓國鬧的天翻地覆,和姜珝也沒什麼關係。
但對於姜珝私人來說,還有弄玉的身世需要調查,焰靈姬和天澤之間的羈絆需要斬斷。
姜珝雖然知道弄玉的身世,但有時候知道是一回事,想要證明就必須查有實證。
“玄翦,軍餉之事已了,後面只需要清除痕跡即可。這件事交給下面的人去辦吧,明天你派出一部分探子,在新鄭內尋找……算了,你給我盯着毒蠍門,一旦他們有什麼行動,立刻向我彙報。”姜珝吩咐道。
雖然姜珝也想滿城撒網,尋找弄玉的父親李開。但新鄭畢竟不是姜珝的地盤,動作太大很容易將自己暴露在衆人眼皮底下。
但除此之外,盯着原著中擒獲李開的毒蠍門也是一個辦法。
“另外……”姜珝翻出一卷空白竹簡,將弄玉的情況下寫下,隨後交給玄翦,囑咐道:“明日你將此信秘密交給右司馬劉意的妻子胡夫人,然後讓她給我一封回信。”
“是!”
唔……
再想到焰靈姬的情況,姜珝心中不禁有種趁着天澤尚未被血衣侯放出來之前,直接在牢中幹掉天澤的打算。
管他什麼劇情呢。
不過關押天澤的地方並非是韓國記錄在冊的監獄,而是一間私人建造的秘密監獄。
姜珝在韓國的情報網不過才鋪開兩年多,而那間監獄建成於十年之前,此刻實在難以調查。
“算了,就先做這些吧!”姜珝道。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