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珝思來想去,覺得婚姻之事還是交給自己的老師李牧,和準丈母孃胡夫人去籌辦吧!
畢竟姜珝對古代的婚禮習俗一概不懂,依照周朝禮制,王侯的婚禮從定親,再到選定良辰吉日舉辦婚禮,這中間怎麼也要半年左右的時間。
雖然姜珝也不太喜歡這種繁文縟節,但婚姻大事可不能任性,胡亂操辦有失顏面不說,還會讓人拿住攻擊的話柄。
姜珝在前世看一些古代電視劇時,就經常聽到一句話,例如‘此事有損皇家顏面’之類的。
以前姜珝還不曾在意過這句話,但真正穿越到了古代,姜珝才明白,所謂的顏面到底有多麼重要。
封建時代並不是人人平等,這裡的人分三六九等,如王侯將相這般的高等貴族,維繫他們地位的除了權利之外,就只剩下‘顏面’了。
而古代的禮制對各個等級的人都有不同的規定,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婚喪嫁娶,年節祭奠,不同地位的人,操辦的規模也是不一樣的。
在‘吏、戶、禮、兵、刑、工’六部之中,禮部的存在感一直最低,但禮部的重要性,卻絕不遜於其他幾個機構。
迎接外國使節,國內祭奠的操辦等等,都是由禮部負責。
除此之外,禮部還會對全國各個等級的人制定相應的禮儀規定,以此來維繫高等貴族,乃至於皇室的權威。
在有些朝代,商人甚至不允許穿絲綢錦衣。
爲何?
因爲商人太有錢了,若是讓商人大操大辦,他們甚至能將府邸建造的堪比皇宮。
如此一來,誰還會覺得皇帝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而儒家之人常說的‘禮崩樂壞’,其實也並非是天底下的人不遵守禮儀,而是下位者不尊敬上位者,在禮儀上有所僭越。
姜珝是趙國侯爺,婚姻之事若操辦不好,必然會被七國之人嘲笑,甚至還會影響仕途。
誠然,姜珝來自二十一世紀,在思想上有些特立獨行,與衆不同。
但在行爲上,姜珝卻必須和這個時代保持一致,如此才能不被時代所排斥。
在這個時代宣傳人人平等,就如同捅了馬蜂窩,會被所有人羣起而攻。
處理公務直到傍晚時分,姜珝才命廚房準備晚飯。因爲要討論婚姻之事,姜珝還將胡夫人與化名李賀的李開一同叫來。
大廳中,姜珝坐在上首位置,左右兩側分別是李賀、胡夫人,以及焰靈姬、弄玉、雪女三人。
待衆人坐好後,姜珝端起酒杯,對李賀問道:“李叔,軍中的生活可還習慣?”
李賀舉杯道:“多謝侯爺關心,賀離開軍中十幾年,很多事情都有些生疏,正在慢慢習慣。侯爺治軍嚴明,軍中氛圍比起韓國好上數倍,同僚也極爲友善。”
姜珝舉杯一飲而盡,道:“習慣便好!”
與李賀聊了幾句軍中之事,姜珝又向胡夫人問道:“夫人在饒安可還住的習慣?若在生活上有什麼需要,只需吩咐下人操辦即可。”
胡夫人搖了搖頭,道:“生活上倒沒什麼不方便的,如今一家人團聚,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話落,胡夫人繼續問道:“侯爺,不知小妹這次爲何沒有隨衆一同返回饒安?下午我問弄玉,她也是支支吾吾,不明緣由。”
姜珝解釋道:“在離開之前,珝曾命人見過胡美人,是她自己不願離開。”
“胡美人進宮已經十幾年了,韓王平日對她也算極好,即便沒有感情,但生活還算安定富足。”姜珝繼續道:“所以與其跟珝來趙國生活,不如繼續留在韓國。”
胡夫人聞言點點頭,也算了解了妹妹的想法。
這個時代,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像焰靈姬、紫女、雪女、紅蓮那般,有一身武功,在自保之餘,還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大多數女人想要的,都只是一個安定的生活,以及丈夫的寵愛。
若不是因爲弄玉和李賀的關係,胡夫人也未必願意離開生活了十幾年的司馬府。
即便那只是一座冰冷的府邸,但那裡至少安定,而且胡夫人也已經習慣了那裡的生活。
吃過晚飯,姜珝留下胡夫人和李賀,斟酌了一下語言,開口道:“胡夫人,珝和弄玉姑娘都到了婚嫁之齡,不知……”
說到一半,姜珝忽然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好在胡夫人已經明白了姜珝的意思。
“侯爺欲娶弄玉?”胡夫人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而後皺眉道:“這……只怕不和禮制。”
姜珝不解道:“這是爲何?”
胡夫人和李賀顯然並不反對姜珝和弄玉的事,但不知爲何提到婚事卻又猶豫了。
胡夫人解釋道:“以侯爺的身份,若是迎娶正妻,按照禮制,婚前是不能見面的。而且弄玉的身份……”
聽到這裡,姜珝心中瞭然。
姜珝將弄玉、焰靈姬、雪女等人直接帶回府中,在其他人看來,自然只是讓她們做小,而非正妻。
弄玉出身紫蘭軒,即便只是琴姬,但畢竟算是出身風塵,能夠進入侯府在胡夫人看來做大做小無關緊要,畢竟姜珝對弄玉還算用心。
但若讓弄玉做姜珝的正妻,首先身份上就很難。
李賀若還是韓國的左司馬李開,弄玉的身份自然沒問題。但如今他化名李賀,目前只是姜珝麾下都尉,因此弄玉的身份反而不足以成爲姜珝的正妻。
姜珝笑道:“胡夫人,珝對這些禮法向來不削一顧,即便娶了弄玉爲正妻,但也不會因此而忽略焰靈姬和雪女她們。可身份所致,即便心裡不屑,表面卻也要做做樣子。”
“而且珝也不想隨隨便便娶一個不認識的女子,因此弄玉的年紀正合適。”
“至於身份方面,珝會安排老師麾下將領認弄玉做爲義女,如此一來,便沒什麼問題了。”
胡夫人和李賀對視一眼,若是這麼安排,的確問題不大。
李賀道:“我們沒什麼意見,便依侯爺之意。”
姜珝舔了下嘴脣,爲難道:“珝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還望胡夫人能夠……能幫忙操辦一二。”
胡夫人聞言低笑一聲,她本還道姜珝既已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爲何還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原來是這個原因。
點點頭,胡夫人笑道:“若侯爺那邊安排妥當,這些瑣事交給我辦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