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紫蘭軒中。
衛莊倚靠在窗邊，手中拿着酒樽，目光遙望天邊月色，淡淡道：“離開不過數月，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紫女坐在案几後，彎眉輕笑道：“還沒問你，此去鬼谷可與你師兄蓋聶分出了勝負？”
“哼！”
衛莊臉色陰冷的輕哼一聲，蓋聶那個懦夫，根本就沒有回鬼谷與他一戰。
蓋聶並不是一個輕易違背諾言的人，但在離開鬼谷之前，衛莊雖說三年後兩人回鬼谷決一死戰，勝者繼承鬼谷子之位，但蓋聶當時並沒有答應衛莊。
這一次返回鬼谷，衛莊很失望，即便他得到了鬼谷掌門指環，得到了百步飛劍的簡譜，可他依然失望。
因爲蓋聶沒有來！
但在失望的同時，就連衛莊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也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歷代鬼谷子一生只收兩名弟子，一個是縱，一個是橫，兩人之間的勝者，就能成爲新一任的鬼谷子。
這是鬼谷派千百年來定下的規矩。
衛莊與蓋聶之間，也註定要分出一個勝負。
但無論是衛莊，亦或是蓋聶，他們心裡都希望這個勝負到來的越晚越好。
他們是宿命的敵人，但同時也是師兄弟，更是這天下最親密的兩人。
雖然衛莊有了韓非這個新的基友，但也依然沒有忘記蓋聶。
見衛莊不想提鬼谷之事，紫女笑而不語的轉移了話題：“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嗎？”
原本衛莊是想在鬼谷派閉關練劍，修煉百步飛劍劍譜的，但趙、韓兩國的局勢，讓他不得不提前返回韓國。
若是沒有姜珝插手劇情，數月前應該就是《空山鳥語》的劇情。
弄玉刺殺姬無夜失敗身死，白鳳戀上弄玉，背叛姬無夜，與墨鴉聯手大戰姬無夜。最終墨鴉身死，白鳳加入流沙。
但由於姜珝插手，《空山鳥語》的劇情並沒有發生，但在姬無夜的強權逼迫下，韓王依然將紅蓮許配給了姬無夜。
在原著中，衛莊這一次返回鬼谷，應該是留在鬼谷修煉百步飛劍。
等劍法大成之後，纔會返回韓國刺殺姬無夜。
那個時期的衛莊，應該已經長髮飄飄了。
但由於姜珝提前佈置了刺殺姬無夜的計劃，衛莊並沒有在鬼谷多留。
將樽中美酒一飲而盡，衛莊冷聲道：“我回來，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若不是因爲同意了姜珝的計劃，衛莊根本不會這麼快返回韓國。
即便衛莊與紅蓮之間的關係有些曖昧，但男女之情在衛莊的心裡，永遠比不上武功實力。
但百步飛劍的誘惑，也遠遠比不上與秦國的一戰。
秦國不僅僅是戰國第一強國，更是蓋聶效力的國家。
只憑這一點，衛莊就一定會同意姜珝的計劃。
紫女聞言輕瞥了衛莊一眼，調侃道：“紅蓮那邊，這些日子情緒可是低落的很呢。”
紅蓮已經開始跟隨紫女學習武功劍法了，進展雖然不大，但爲了追上衛莊的腳步，紅蓮一直十分努力。
衛莊沒有說話，男女之情，不是衛莊的追求。即便他對紅蓮有些不一樣的感情，他也會將這些壓在心裡，不會說出來，更不會接受紅蓮。
紫女繼續道：“數天前姜侯大婚，在邯鄲迎娶弄玉。聽說姜侯的妾室已經有孕在身，或許今年之內就會替姜侯誕下長子。”
衛莊冷冷道：“趙王死了？”
紫女聞言也不在調侃衛莊，輕聲道：“姜侯大婚第二天，便死在寢宮之內，聽說好像是被厲鬼索命而死。”
“哼！”衛莊冷笑一聲，道：“應該是姜珝下的手。”
紫女聞言疑惑道：“他爲何要刺殺趙王？”
衛莊沒有回答，這只是他的一個直覺罷了。要說是厲鬼索命，衛莊是不信的。
流沙的情報網只覆蓋韓國，對趙國那邊瞭解的不多。
衛莊道：“派人通知姜珝，他該行動了！”
紫女輕笑道：“只怕這個時候，他也是脫不開身吧！”
衛莊輕哼道：“又不需要他親自到場，有韓宇配合，區區一個姬無夜罷了！”
衛莊雖然自負，甚至有些自大，但卻並非無腦。
只需在給衛莊數月時間，讓他領悟了百步飛劍簡譜，他就有絕對把握可以戰勝姬無夜。
畢竟在原著，衛莊可是幾乎秒殺了姬無夜的。
紫女點點頭，緩緩道：“好！姜侯那邊，我派人通知一聲。韓宇那邊，要不要派人傳話？”
衛莊冷聲道：“不必！謀事不密，乃取死之道。”
說白了，衛莊還是不信任韓宇，或者說，是不信任韓宇府中之人。
一旦流沙主動與韓宇聯繫，或許會讓姬無夜心生警惕。
不過說到‘謀事不密’這一點，紫女卻是有些好奇的問道：“姜侯謀事，從來都是直言不諱，做事更是全無顧忌，但奇怪之處在於，似乎好像從來沒有人破壞過他的計劃。”
衛莊淡淡道：“這是對勢的運用，利用天下局勢，讓人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去走。”
“刺殺姬無夜一事，姜珝自然是希望韓國可以全力相助趙國抗秦，但無論是我們，亦或是韓宇，都希望除掉姬無夜。”
“同時他還利用了我與蓋聶之間的紛爭，以及韓宇想要拉攏張開地和流沙的想法。”
“利用一個共同的利益將所有人綁在一起，所以他才能無所顧忌的行事。”
紫女仔細回憶姜珝之前的每一次動作，雖然看上去無所顧忌，可每一次，姜珝都會利用國家之間的局勢，來逼迫別人做出選擇。
姜珝看似謀事不密，但卻能保證每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都會將這個秘密藏在心底。
就連姬無夜、血衣侯之輩，也因爲各自的立場和野心，選擇了幫姜珝隱瞞一些事。
紫女又問道：“那子房那邊呢？”
說道張良，衛莊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張良雖然沒有脫離流沙，但他與衛莊之間已經隱約有了隔閡。
這個隔閡並不在於理想，而在於做事風格。
紫女提到張良，也是因爲她隱約感覺到，張良似乎對自己起了懷疑。
衛莊淡淡道：“派人通知他一聲，商議姬無夜死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