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金色光芒, 讓許玉衡感覺到些許不適，他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等再次睜開眼睛時, 發現面前的景物已經發生了變化。
這是一個露天廣場。
藍色天幕從眼前一直延伸到遠處，有微風拂面而過, 吹着悠悠的白雲。
跟現代都市被高聳入雲的高樓切割的天空相比，面前開闊的風景, 着實給人一種心曠神怡之感。
即便許玉衡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也被這真實感給震撼到了。
他明明只是躺入遊戲倉, 卻像是瞬間抵達了另一座城市, 或者說, 另一個世界。
這番感慨之後, 他終於收回視線，看了看左右。
這裡是一個西式小鎮，建築低矮，瞧着有些荒涼破敗, 腳下則是一個法陣, 圖案繁複，還在不停發着光。
陸陸續續, 有玩家出現在他前後左右。
至於遊戲角色重疊這種情況，在全息遊戲之中卻是不存在的。
每個玩家身上都穿着新手服，和他身上這套差不多，不過在小細節上有所更改。
比如他，雖然在遊戲世界裡, 他的視力沒有任何問題, 他可以裸眼看清周圍的任何景物，但他還是選擇佩戴了一副眼鏡。
此刻, 許玉衡扶了扶鏡框，以最挑剔的眼光打量這個世界，卻發現他沒有任何能挑出毛病的地方。
如果不是面前若隱若現的操作界面，他甚至忍不住懷疑，自己並不是進入了遊戲，而是穿越到了異世界之中。
而恢復正常的視力，更是讓他驚喜。
【歡迎來到蘭月城】
【叮～新手禮包已到賬，請注意查收】
這時，一行小字浮現在他眼前。
本來還有些閒適，準備聯繫好友的許玉衡，忽然一頓。
蘭月城？
作爲《星空紀元》全息遊戲最大的金主，股份佔比高達80%的許家人，在內測之前，他便已經收到了許多內部資料。
爲了這個遊戲，許玉衡付出了很多，自然也用心研究過，所以他比其他玩家知道的多得多。
小立現在是皇帝，住在皇城，而皇城和其他四大主城之間的通道，還被大批星際獸阻隔。
那將是玩家們未來的主線任務。
所以，出生點在蘭月城的他，短期內根本去不了皇城！
周圍的玩家都一臉興奮地開始探索新世界，只有許玉衡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下線退出遊戲。
從遊戲艙中出來後，他一個電話打給了星空紀元的負責人。
“王老，您需要給我一個解釋。”許玉衡沉聲道，“爲什麼我進入遊戲後，出生點是在蘭月城？”
“我現在要怎麼去皇城見我弟弟？”
對面的王博士，似乎也沒想到他會遇到這個問題，“小許總，你先別急，我去問問再給你答覆。”
“好。”
許玉衡耐心地等了一會，王老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起。
“小許總，我已經和負責你的人溝通過了。”他低聲道，“這是許總的意思，我們也沒有辦法。”
“我哥？”
許玉衡眉頭微皺，雖然困惑不解，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現在想要的是解決辦法。
“我現在要去皇城，您有沒有辦法？”
“全息遊戲跟其他類型不同，一旦開始，我們是沒辦法再進行干預的，你可以跟隨遊戲進程，道路總會有打通的一天。”
王博士耐心地跟他說道。
許玉衡卻對這個說法抱着很大的質疑，“如果遊戲出現bug，你們要怎麼修復？”
“小許總，這個我之前也說過。”
“我們會通過主腦，讓主腦檢測bug並進行修復，當然，我有自信，星空紀元出現bug的概率低於0.01%。”
許玉衡不買賬，“既然可以通過主腦修復，爲什麼不能通過主腦給我一點便利？”
王老：“這樣會讓主腦產生混亂，干擾整個遊戲，非必要情況下，我們不能這麼做。”
許玉衡：“我覺得現在就是必要情況。”
被他纏得沒有辦法，王老最後嘆了口氣，只好道：“小許總，或許你跟你的兄長商量一下吧，這事也需要他同意才行。”
許玉衡並不放棄，“那給我換個賬號。”
“賬號與每人的意識綁定，每個人理論上只能擁有一個賬號。”王老耐心回答。
“理論上？”許玉衡挑眉。
“是的。”王老一本正經，“不排除人格分裂症患者可以註冊不同賬號的可能，這方面還沒有進行實驗。”
許玉衡不禁牙疼，知道王老不會如他所願，最後只得作罷。
掛了電話之後，他直接打給他大哥，電話在響了兩聲後，就被接聽了。
“阿衡。”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許玉衡直接開懟，“許風卿你他媽是不是有病？爲什麼要攔着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媽今天在家。”許風卿說道。
“……”
許玉衡咬牙切齒，神情中帶了點瘋狂，“我要去見小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等這天等了多久？”
“阿衡，小立已經不在了。”
許風卿壓低了聲音，“那只是一段虛擬數據，你覺得一段數據，可以代替小立嗎？”
“這就是你干涉我的理由？”
許玉衡雙目通紅，卻用力扯開了嘴角，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他媽的只有你知道那是虛擬的嗎？”
“阿衡，虛擬的再真，都是假的，我不想看到你絕望。”
“所以你這麼清醒，這些年傾家蕩產投資這個遊戲又是爲什麼？許總，許大家主，你倒是說啊！”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幽幽的聲音響起，“這是小立的夢想，他的……遺志。”
“呵。”
許玉衡笑得有些癲狂，眼角閃着淚光，“去你媽的遺志！”
“許風卿，這是最後一次。”
“以後你再敢自作主張干涉我，別怪我們兄弟都沒得做！”
許玉衡吼完，直接用力將手機砸向牆壁，冷冷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機屏幕，他緩緩吐息，恢復了平靜。
有種你別進遊戲看小立！
他低低冷哼一聲。
不過是再等一陣而已，九年都等了，還差這一會嗎？
許玉衡再次進了遊戲艙，開啓遊戲。
隨着一陣溫柔的提示音響起，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直接來到了剛剛下線的地方，不再需要從星空降落。
他只下線了這麼一會，周圍的玩家已經不見了蹤影，而這時，一個好友申請彈了出來。
【玩家[柏風]申請添加你爲好友】
許玉衡點擊虛空中的按鈕，通過了柏風的好友申請。
一通過，組隊申請也跟着丟了過來。
許玉衡再次通過，然後，耳畔便響起了柏風清朗帶着笑意的聲音。
“哇！玉哥，你也在蘭月城，太好了！”
“我進遊戲後才發現出生點是隨機分配的，目前從論壇得到的消息，好像一共有五個主城。”柏風說道。
“要是不同主城，那我們可能就要分開發展了。”
“對了玉哥，你剛剛是下線了嗎？我搜索了好多次，都顯示你不在線。”
許玉衡聽着他嘰嘰喳喳的話語，緩慢地吐出一口氣，臉上冰冷陰沉的表情倒是和緩了些。
他按照系統提示，將語音輸出切換到隊伍頻道，“臨時有點事。”
“那行，玉哥你在原地等着，我現在過去找你，唔，我來看下地圖……”
柏風自言自語地說着。
“啊，你還在出生點啊，那我傳送回去好了。”
“我在論壇看到，可以傳送回去的，不過一次要一個艾雪幣，哇，這遊戲太會賺錢了。”
許玉衡已經習慣了他的話癆，此刻並不以爲意。
“你跑回來吧，我正好看看論壇。”他說道。
“啊，這樣！那好，我現在跑回去，玉哥你等我一下哈，馬上就到了。”
柏風應了聲，又繼續道，“對了，我剛剛路過有看到一家麪包店，你想不想嚐嚐遊戲裡的麪包什麼味道？我給你買啊。”
“好，別買太貴的，要留着點備用資金。”
許玉衡看了一眼系統記錄。
他記得剛進遊戲的時候，有一個新手禮包，等點擊打開後，他獲得了100艾雪幣和100點羅蘭德帝國聲望。
“嗯嗯。”
柏風一邊跑，一邊說，聲音有點喘，“玉哥，你那個新手禮包開了嗎？獲得多少點聲望啊？”
許玉衡掃了眼記錄，道，“100。”
“哇！發財了發財了！”
柏風興奮得大叫，光聽聲音就能想象到他原地蹦躂的樣子。
“什麼意思？”
許玉衡一邊問着，一邊摸索怎麼打開星空論壇。
“這個新手禮包，是隨機贈送遊戲幣和聲望點的，我開出了1萬遊戲幣，但聲望只有1點。”
柏風繼續跑了起來，“你剛剛沒在線，可能沒有看到系統公告，玩家可以使用聲望，在陣營倉庫裡兌換好東西！”
“最重要的是，要累計100聲望，聲望等級達到【友好】才起兌！”
“玉哥你可別小看這100聲望，完成一個普通任務才1點聲望，精英任務也才10點。”
開服才半小時，很多情報已經被摸索了出來。
“所以出生點在皇城的就好運了，聽說剛上線就接到了一個[面見皇帝陛下]的精英任務，不僅能看到皇帝，還能獲得100經驗和10點聲望，你說爽不爽？”
“面見皇帝陛下？”許玉衡一怔。
柏風：“對，其實我也搶到了這個任務，但我去不了皇城啊！”
“我剛剛問了一個NPC，他跟我說現在去不了皇城，道路被怪物擋住了，不過可以等一年一度的測試日。”
“測試日？”
“對！”柏風又繼續說道：“測試日，就是每到這一天，城主就會把所有五歲的小孩集中起來，由皇城那邊派來的元素師進行測試。”
“測出有天賦的，就會一起跟着軍隊，被護送到皇城的元素師學院學習。”
“如果我想完成這個精英任務，短期內可能就只能靠這種辦法了。”
柏風不愧是情報小能手，短短半小時，已經獲得了這麼多信息。
有些甚至許玉衡都不知道。
聽着他的話，許玉衡微微有些失神，過了會才問道：“距離測試日，還有多久？”
“十幾二十天吧？”
柏風道，“好像不確定的，具體看皇城的元素師什麼時候到。”
許玉衡點了點頭。
而這時，他已經打開了星空論壇。
比起其他遊戲論壇，剛開服的星空論壇顯得有些冷清。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星空論壇爲了跟星空紀元連接，是重新構築起來的，跟原來官網不是同個地址。
剛打開，首頁上飄着的一個帖子，便吸引了許玉衡的注意。
“想見識皇帝陛下的真容嗎？想看看真人版精靈王長什麼樣子嗎？快來阿菜子直播間看看啦！”
竟然已經有人開了直播。
這時柏風又說了些什麼，許玉衡卻已經聽不進去了，他點開那個帖子，結果就直接跳轉到了一個直播間。
直播間出現了一個女孩，她站在長廊上，看周圍守備森嚴的士兵和背景建築，似乎是在皇宮。
“哎呀，寶貝們我好激動啊！”
明明是超興奮的聲音，然而畫面上的女孩，表情卻很平靜，連嘴巴張合的幅度都不大。
這個畫面顯得有些詭異。
“主播這是卡了嗎？”
“爲什麼我覺得音畫不同步？是我網速有問題？”
“哈哈哈哈哈，阿菜子好可愛！”
阿菜子很無奈，“我也不想啊，你們看到我身後的李哲城沒？”
她調整鏡頭角度，將黑着一張臉的護衛長拍下來。
“護衛長好凶的！動不動就掉好感度，剛剛已經有人因爲喧譁吵鬧，被直接殺掉了！”
“那人不僅任務失敗，經驗值和聲望沒了，還要等30分鐘才能復活，超慘！我爲了保命只好用腹語了。”
彈幕頓時刷過一排666。
這年頭，沒點絕活都當不了好主播了。
“如果你們不想看到我的臉，那我調成第一視角吧，反正待會進去也要調。”
阿菜子又道。
“林牧大神剛出來沒多久，他說皇帝陛下的建模絕美，跟精靈王似的，我現在超級期待的！”
許玉衡看着直播，一時沒有說話。
阿菜子話很多，他覺得她跟柏風或許會很有共同話題。
玩家們一個個排隊進入大殿，速度很快，幾乎上一個剛進去，侍衛就喊了下一個。
終於，輪到了阿菜子。
觀衆們跟隨她的視角，一起走入大殿之中，先是看到全部實力皆爲深不可測的侍衛，然後是十來個明顯區別於侍衛的NPC。
阿菜子的視線，頻頻看向前排的一位。
灰髮綠眼，戴着一副圓框眼鏡，膚色蒼白，身材高挑纖瘦……
“啊啊啊啊，是溫季山！”
“老公快看我！”
“我也想要玩這個遊戲！怎麼樣可以玩？開個價啊啊啊啊！”
“等等，竟然還有邱正小天使！”
“哇啊啊啊，主播太幸福了，竟然可以這麼近距離地看到他們！建模太好看了55555”
此時此刻，彈幕出現了一波小高峰。
不過，當阿菜子的視角微微擡起，轉向臺階之上，看到皇座上那單手支着下巴，慵懶斜靠在扶手上的銀髮青年時，彈幕爲之一頓。
就好像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樣。
許玉衡也愣住了。
因爲……
實在太像了，除了髮色眸色之外，映照在畫面中的青年，簡直跟他家小立一模一樣。
看着他此刻的表情，許玉衡輕輕一笑。
這是不耐煩了吧？
那些細微的小動作小表情，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看着看着，他的眼睛又紅了。
媽的。
他低低地罵了一句，微仰頭，用力地眨巴眼睛，將那突然涌起的鼻酸壓下。
等許玉衡平復了情緒，畫面中美得像一副油畫般的銀髮青年，擡手揮了揮。
士兵頓時意會，要將阿菜子帶下去。
前後纔不到二十秒的時間。
在被帶下去之前，阿菜子忽然道：“請問陛下……您聽過《銀河》這首歌嗎？”
銀髮青年忽然頓住，紫眸看了過來，眼睛微微眯起。
彈幕活躍起來，一陣舔屏。
阿菜子的鏡頭卻有些抖動，不知道是因爲恐懼還是激動。
“就……就是《銀河》啊……”
她輕輕哼唱了副歌的部分，“這是我曾經的偶像唱的，您……您有聽過嗎？”
銀髮青年靜靜地看着她，漂亮的紫色眼眸中，似乎有什麼情緒在流淌。
他實在太像一個真人了。
沒有人能將他當做遊戲裡的NPC。
過了大概十來秒，年輕的帝王忽然輕聲開口：“你唱得很難聽。”
然後他再次擺手，士兵就將阿菜子帶走了。
彈幕裡開始瘋狂討論剛剛的那幕。
“臥槽臥槽！這個聲音也太讚了吧？哪位大神配的！”
“《銀河》是什麼歌？阿菜子是不是哭了？”
“是許思立的歌啊！555555”
“啊，原來是他的歌？可是爲什麼阿菜子突然問陛下有沒有聽過？”
“可能是因爲陛下長得跟他很像？”
而就在彈幕討論的時候，阿菜子已經離開了大殿，然後一個系統提示彈了出來。
【恭喜完成精英任務[面見皇帝陛下]，經驗值+100，羅蘭德帝國聲望+10，鑑於你優秀的表現，獲得額外獎勵：經驗值+899，羅蘭德帝國聲望+5】
【請再接再厲，繼續努力！】
觀看阿菜子直播的，還有其他玩家。
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看着阿菜子，忽然獲得了999的經驗值，直接連升三級！
她就像坐火箭一樣，在開服半個多小時後，就直接飆升到了等級榜第一，超過一衆職業玩家。
臥槽，這什麼情況？
連林牧大神都只得了100經驗值啊！這遊戲的獎勵機制是怎麼搞的？額外獎勵是什麼意思？
不管怎麼說，阿菜子的奇遇，讓不少玩家眼紅得滴血。
而阿菜子本人也驚呆了，突然天上掉餡餅，直接把她砸懵了，也讓她忘了剛剛的傷感。
她恨不得原地蹦跳，但鑑於強大的士兵，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彈幕持續刷屏，恭喜的打賞的陰陽怪氣的，說啥都有，將阿菜子的直播間熱度一直往上推。
而看到這裡，許玉衡便沒有再看下去了。
遊戲組確實很用心。
他能感覺得到，包括[面見皇帝陛下]這個任務，大概也是爲他量身定製的。
只可惜被大哥攪和了……
但是，沒有關係。
許玉衡捏住了拳頭，鏡片後的眼神透出幾分陰沉，但漸漸又被溫情取代。
小立，二哥很快就去看你了。
你等着我……
-
寢宮之中，一片安靜。
風從窗外吹進來，將窗簾拂動，若隱若現之間，能看到兩道緊緊靠在一起的身影，靜靜佇立着。
許思立抱住了司盛，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似乎只有這樣，那失落的情緒才能得到慰藉。
司盛在一開始的愣怔後，已然回過神來，然而神色依然有些呆滯。
神明大人……
主動抱了他？
他是在做夢嗎？
他有些不敢相信，然而從青年身上傳來的體溫，還有那讓他魂牽夢繞的氣息，卻實實在在地提醒他——
這一切都是真的。
“啪嗒——”
剛剛被他接住的皇冠，掉落在了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骨碌碌滾到一旁，撞到椅腳才停了下來。
這番響動，讓司盛心頭一跳。
他有些擔心會驚擾了青年，讓他清醒過來，然後將他狠狠推開。
可是，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一身盛裝的青年，本來該是神采飛揚的，此刻卻像被拋棄的小狗一樣，渾身都散發着低落和悲傷的氣息。
司盛感覺心臟有些發疼。
他不再僵硬不動，而是擡起手，小心翼翼地摸上青年的後腦勺，見他沒有反抗，便又試探着摸了摸他順滑蓬鬆的頭髮。
依然沒有動靜。
他乖得像一隻貓，卻不再是因爲饜足。
這讓司盛舒了口氣的同時，又不禁眉心緊蹙。
到底發生了什麼，纔會令得神明大人如此？神明大人似乎剛剛召見了那所謂的“勇者”？
司盛沒有再猶豫，伸出另一隻手摟住他的腰，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個擁抱。
許思立感受到了他的力道。
他抿了抿脣。
忽然感覺那孤獨難過的情緒，在這一刻消弭了許多。
至少，他還有司盛。
心底冒出這樣一個念頭，許思立卻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
不知不覺間，司盛已經成爲他在這個世界最有力的支撐，不僅是武力上的支持，還有心靈上的。
司盛：“陛下……”
“我沒事了。”
許思立低聲開口，同時，他也鬆開了手。
感受到這點，司盛抿脣，有些不捨地放開手臂，低眉望着青年。
他已經恢復平靜，神色淡淡的，精心打扮過的他，俊美無儔，像真正的天神下凡。
不，他就是神明。
迎着司盛熾熱的視線，許思立抓了抓頭髮，倒也不尷尬，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了想，認真對男人說道：
“司盛，等我實力強大起來，我會實現你的願望的。”
等他足夠強大的時候，他會想辦法解開司盛身上的傀儡術，讓他迴歸自由。
司盛凝眉。
直覺告訴他，青年口中的“願望”，跟他真正的意願估計有所出入。
只是……
他沒有挑明。
至少，他獲得了一個承諾。
“陛下，剛纔召見了勇者們？”司盛問道。
“嗯。”
許思立點頭，走到桌邊撿起皇冠，往回走時，忽然想到什麼，調出已讀消息看了看。
【叮～條件達成，星空論壇激活成功，可前往論壇註冊使用】
對啊，他可以上論壇！
二哥或許會在論壇發帖子什麼的呢？至少先弄清楚他在哪座主城吧。
許思立連忙調出論壇，點擊進入。
只是看着活躍的首頁帖子，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論壇會不會過於活躍了點？
而且一點也不像萌新很多的樣子。
許思立皺眉，無意中掃到發帖日期，他忽然一頓，只見上面顯示的日期是——
X046年8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