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妤冷冷地與之相望,甄劍雖比她高出大半個頭,可她卻全無半點懼意。
畢竟……她也曾殺過人的!
聞人貞在這時快步走來,站定在黎夕妤身側,向着甄劍拱了拱手,道,“甄將軍,倘若你固執己見,那我們……便也只有得罪了!”
突然,“沓沓沓”的馬蹄聲自下方傳來,史華容探頭望去,驚喜地開了口,“是將軍回來了!”
聽見“將軍”二字時,黎夕妤心頭驀然一顫,握着劍柄的手臂不由得抖了抖。
而這時,身前的甄劍察覺到她的異樣,眸光一轉,擡手便欲奪下她手中的劍。
卻突然,她的手掌被人一把握起,辛子闌的大掌包着她的拳,將劍柄握得更緊了,並向着甄劍的脖頸靠近了幾分。
此番,甄劍再也不敢妄動,便繃緊了腰身,僵直地站着。
黎夕妤轉眸望着辛子闌,卻見夜色下,他的面目愈發精緻。
“多謝!”她開口道謝,嗓音中透着幾分輕柔。
“都在做什麼?把劍放下!”卻在這時,一道冷冽的男音自身後響起,他嗓音低沉,無不透着陰冷。
黎夕妤心頭一震,下意識便將手掌自辛子闌掌中抽了出來。
“司空堇宥,你可算回來了!”甄劍驀然高呼,話語中盡顯憤怒,“看看你手下的人,竟各個拔劍對着我,這可算是以下犯上?”
“只要甄將軍肯離開,他們便不會如此對你。”司空堇宥沉聲道。
甄劍聞言,再度發問,“司空堇宥,你爲何不帶兵衝上去?”
司空堇宥未曾迴應他的問話,而是大步走來,一把奪了辛子闌手中的劍,冷冷地望着甄劍。
“甄將軍,請回吧!”司空堇宥開口,毫不客氣地趕人。
甄劍遲疑了片刻,最終似是發覺再逗留也是無甚結果,便憤憤然地擡腳離開。
就在他即將踏下城牆的前一刻,司空堇宥似是想起什麼,提醒道,“甄將軍,蠻州城外各個兵力據點,還望你能早些做好萬無一失的防備措施。”
“呵……”甄劍聞言,卻一聲冷笑,道,“敵軍全部的兵力都用來與我軍交戰了,哪還有餘力偷襲?司空堇宥,今夜絕佳的作戰良機,就如此被你給毀了!我看你日後,還是莫要再領兵打仗了,否則三十萬大軍,都會被你給連累了!”
無人將此言放在心上,卻都盼着甄劍早些離開!
冷風吹過,吹得黎夕妤渾身一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此時此刻,司空堇宥正冷冷地望着她,眼底似有利刃射出,恨不能將她殺死!
“少……少爺……”她顫聲喚他,卻再無方纔與甄劍對峙時的那般氣勢。
“誰準你上城牆的?”面前的男子開了口,冰冷的話語中滿含凌厲。
“我……”黎夕妤迎上他的目光,咬了咬牙,道,“我擔憂戰事……也擔憂少爺。”
黎夕妤正說着,突然有隻手拍在了她的肩頭,而後辛子闌的嗓音便自耳畔響起,“小妤,拿出你方纔對待甄劍的氣魄來,別這般畏首畏尾。不過是個司空堇宥,你何須怕他?”
辛子闌的一番話,倒是令黎夕妤怔了怔。
似是自最初起,她便對司空堇宥有所忌憚,可那時的忌憚也不過是因爲他的殘暴。
而後來,經過一番相處後,她清楚地知曉自己心中的悸動,對他的忌憚也逐漸有了轉變。
她是怕他,卻是怕他生氣發怒,怕他冰冷的目光,更怕他……拋下她。
卻不知從何時起,她心中對他的依賴,竟已到了這般田地!
“辛子闌,你不好好看着她,竟也容她這般胡鬧!”司空堇宥立即便將矛頭對準了辛子闌,質問着。
卻見辛子闌雙手抱胸,眉梢一挑,竟有些不悅,“我說大將軍,小妤可是擔心你,不惜一切都要來!我說你這人怎麼如此偏執,小妤她對戰事有着相當獨到的見解,既能替你出謀劃策,那麼這城牆,她又爲何來不得?”
旁人興許忌憚司空堇宥,可他辛子闌卻是半點也不怕的。
遂,司空堇宥的眸光愈發陰暗了,先前因浴血奮戰而沾染的血腥之氣,於這時瀰漫在周遭。
“辛子闌,你懂什麼!”只聽他一聲厲喝,面目竟有幾分猙獰。
黎夕妤見狀,立即開口,“少爺,此事與辛子闌無關,他也是受我逼迫。”
見黎夕妤竟開口替辛子闌說話,司空堇宥周身的氣息便愈發陰寒了。
“好,很好!”他一連說了兩個“好”,可誰都聽得出他話語中的“不好”。
“你立即給我回去,日後不準再踏上城牆半步!”司空堇宥冷冷地瞪着黎夕妤,下了死令。
“我……”黎夕妤蹙眉,“我不回去!”
她執拗地望着他,倔強地開口,“少爺,辛子闌說的沒錯,這城牆,我爲何上不得?”
此時此刻,城牆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來。
士兵們面面相覷,他們的將軍竟與這位素來得寵的小公子起了爭執,這實在是……罕見吶!
許是察覺到周遭人異樣的目光,司空堇宥眉頭一蹙,一把拉過黎夕妤的手腕,拽着她下了城牆。
他的力道很大,抓得她手腕生疼。
“少爺,你做什麼?”黎夕妤吃了痛,一邊掙扎,一邊問。
司空堇宥不曾回話,卻將她一路拽至城牆下,面色難看至極。
此時,城門處正有源源不斷的傷兵被送入,哀嚎聲震天,血腥氣四溢。
軍醫爲數不多,此時已忙到焦頭爛額。
辛子闌也跟了下來,見到傷兵後立即便衝向前去,醫者的慈善心腸一時間氾濫。
黎夕妤瞪大了眼,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少爺,這……”
她正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被他扣住肩頭,而後下巴被他挑起,迎上他深邃冰寒的眸子。
“看見了嗎?”他開口,周身散着寒意,“這便是戰爭。殺戮的代價,是死傷!你不在營中好好待着,來此處湊什麼熱鬧?”
黎夕妤凝望着他,感受着來自於他的氣息,熟悉中帶着冷冽。
他的指尖仍是那般冰涼,可她卻不解,“可是少爺,我只是站在城牆之上觀戰,並未上陣殺敵!如何會死?如何會傷?”
此言一出,扣在她肩頭的手掌便驀然緊了幾分,司空堇宥雙眸微眯,沉聲反問,“你站在城牆上,敵軍便看不見嗎?”
敵軍……自然看得見!
黎夕妤心頭一顫,竟在頃刻間,瞭然。
原來司空堇宥不准她觀戰,是爲了……保護她!
倘若夜裡便罷,敵方視線受阻,未必能看清她。可如若是白日,敵軍將領記住了她的樣貌,便保不得會將她視爲障礙,從而想方設法來對付她。
可是……
“可是少爺,即便如此,我也不怕!”她定了定心神,堅定地開口,“少爺身爲三軍統帥,衝鋒陷陣,尚不懼刀槍。而我,我無法與你並肩作戰,僅僅只是站在高處觀望着,倘若能夠幫助你,哪怕僅是少許,我便也覺欣悅。”
司空堇宥目光一頓,話語柔和了幾分,“你只用留守在營中,替我出謀劃策,便已然能夠助我。”
“若不能審時度勢,不能依據戰事情形定謀略,那與紙上談兵又有何異?”黎夕妤反問,眼底溢出幾分光彩。
司空堇宥被問得啞然,緩緩鬆了雙手,背對着她而立。
黎夕妤望着他的身影,深吸一口氣,道,“少爺,我如你一般,是個固執的人。我心中做的決定,無論如何都不會更改!我曾經同你說過,我的身上,不缺膽量與氣魄!”
黎夕妤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麼,神色驀然便暗了下去。
“況且,”她的聲音極輕極緩,帶着幾分自嘲之意,“你當初留我在身邊,不就是爲了利用我?”
她說着,便垂下了腦袋,渾身上下都散着悲涼。
可她未曾瞧見的是,司空堇宥的身形,在這時……顫了一顫。
“堇宥啊,怎會有如此多的傷者?”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來,分外熟悉。
黎夕妤立即轉眸,便見司空文仕正在聞人玥的陪同下,慌忙走來。
“爹,您怎麼來了?”司空堇宥大步走去,雙眉一擰,連忙道,“此處不是您該來的地方,快回營中去!”
“少爺!”聞人玥拱手行禮,道,“屬下已將諸事辦妥,卻見老爺正匆忙趕來,便隨着一同來了。”
“堇宥,你可有受傷?”司空文仕一心掛念着孩子的安危,緊張地打量着司空堇宥。
“爹,我沒事,您無需掛念。”司空堇宥一邊說着,一邊轉眸看向黎夕妤,“阿夕,還不快陪爹回去!”
此番,有了司空文仕這突如其來的出現,黎夕妤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留在此處了。
遂,她快步走向司空文仕,伸手攙扶着他,安撫道,“伯父,您別擔心,少爺他英勇神武,不會出事的。咱們還是先回吧!”
“阿玥,你送他們回去,今夜務必要保證他們的安危!”司空堇宥又吩咐着。
“是!”
一路回了主帥營帳,三人皆無睡意,便坐在木椅上,坐成了一排。
燭光搖曳不休,將三人的影拉得極長。
這一夜,註定太過漫長。
“也不知這戰事何時才能休止,堇宥他……若是再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如何承受?”司空文仕面露悲慼,開口打破了沉寂。
黎夕妤同樣也擔憂戰事,更擔憂司空堇宥。可她此刻所能做的,卻只是出聲安撫,“伯父,您放寬心,少爺他做事向來都有分寸!何況他智勇雙全,必定能夠大獲全勝!”
“可他傷勢未愈,便又要上陣殺敵,實在是叫人放心不下啊!”司空文仕長嘆連連,眼中面上盡是對司空堇宥的擔憂。
“老爺,阿夕說的沒錯,您且放寬心,少爺他……從未叫人失望過!”聞人玥在這時開了口,同樣出聲勸道。
黎夕妤不由得轉眸,望着聞人玥。
但見其勾脣一笑,眼底有光芒閃爍,眼眸中滿是對司空堇宥的信任。
她便如同她的兄長聞人貞那般,時時刻刻都對司空堇宥堅信不疑。
一時間,黎夕妤高高懸起的一顆心也不由得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氣,再度望向司空文仕。她自知單是言語的安撫只會見效甚微,便打算另闢蹊徑,轉移司空文仕的注意力。
“伯父,對於少爺的過往,我一無所知。”只見她開口,道,“不知您能否,跟我講講年幼時的少爺,是怎樣的?”
果不其然,聽了黎夕妤的請求,司空文仕眸光一轉,立時便陷入了回憶。
“呵呵……”只聽他輕笑一聲,開了口,“堇宥自年幼時,便很是固執。我記得有那麼一回,他爲了給他的孃親慶生,便兀自爬上府中的杜鵑樹,想要摘幾顆果子。可誰曾想,非但果子沒摘下,他自己也從樹上摔了下來,摔破了皮!我問他是否知錯,他卻一口咬定自己沒有錯……”
司空文仕回想着,面上愈發地慈善,“他那時僅有三歲,還那麼小,本不該爬上爬下。爲了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過錯,我便罰他跪在院中,何時肯認錯了,何時才準起身。可你知道嗎?他竟寧願跪上整整一夜,都不肯承認自己有錯……”
黎夕妤靜靜地聽着,只覺自司空文仕口中描述出的幼時的司空堇宥,實在惹人憐愛。
待司空文仕話音落後,黎夕妤忍不住道,“想不到少爺年幼時,便已那般懂事。尋常孩童,興許要待五六歲時,方能懂得爲父母慶生。”
“是啊!”司空文仕點點頭,似仍舊沉浸於回憶中,“堇宥他自幼便很喜愛他的孃親。只可惜……”
只可惜後來發生了那樣悲慘的事,硬生生便毀了一個本該幸福美滿的家庭。
黎夕妤心生悲涼,暗自嘆息。
“丫頭,若是可以,伯父希望……你能夠永遠陪在堇宥身邊。”突然,司空文仕竟一把抓過黎夕妤的雙手,如此道。
黎夕妤聞言,倒是有些驚奇,“伯父,您此言……何意?”
“伯父看得出,堇宥待你很是不同。可他性子孤僻,又不會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其實許多時候,他待你粗暴也好、冷漠也罷,都不過是爲了能夠更好的保護你。”司空文仕一邊說着,一邊握緊了黎夕妤的雙手。
黎夕妤的一顆心卻輕輕一顫,她想起司空堇宥曾捨命護她,想起山洞中的那兩日悉心相照。
卻同時,也想起他冰冷絕情的話語。
一時間,心底涌起無數紛亂思緒,逼得她心口一陣抽痛。
她不願再思索下去,卻也不忍見司空文仕失望,遂開口道,“伯父,我自然知曉少爺的性子。這不,我近日已將那枚斷裂的玉簪補好了,只是眼下膠尚未乾,待過兩日膠幹了,我便送還給少爺。”
司空文仕聽後,果然面露喜色,“如此便是再好不過,堇宥既肯將玉簪交予你,便足以證明你在他心中的分量!”
“這……真的嗎?”黎夕妤有些不敢相信,輕聲問。
“自然是真的!”司空文仕鬆開了緊握着她的手,轉而望向聞人玥,“不信你問阿玥,她跟隨堇宥已有數年,自然是懂得堇宥的心思的。”
黎夕妤遂將目光移向聞人玥,卻見她的目光一頓,而後扯出一個牽強的笑來,“是啊,老爺說的沒錯,少爺待阿夕的心思,自然是不同的。”
聞言,黎夕妤終是緩緩垂首,輕輕點了點頭。
她的心……便在這一刻,悸動不休。
三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閒聊着,實則身在營中,心卻早已飄去了營外的戰場。
這漫長的一夜,終究還是過去了。
紅日初升,伴着美到令人心醉的朝霞,迎來了全新的一日。
司空文仕終究撐不住了,便在黎夕妤與聞人玥的攙扶下,進入內室歇息了。
待司空文仕睡下後,聞人玥擡腳便要走出營帳,黎夕妤見狀,立即便跟在了她的身後。
“阿夕,你也留在帳中好生修養吧。”聞人玥停下步子,對黎夕妤道。
黎夕妤卻堅決地搖頭,“聞人姑娘,我要去找少爺!”
聞人玥沉默地望着她,良久不語。
黎夕妤一時間有些錯愕,她不知聞人玥在思索些什麼,便也直勾勾地與其對視。
卻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帳外響起,片刻後便見一身銀盔鐵甲的司空堇宥掀開帳子走了來。
他出現的那一刻,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泛着七彩的光芒。
黎夕妤心頭一動,竟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可司空堇宥卻連看也未曾看她一眼,只是吩咐着聞人玥,“阿玥,城外有三處兵力薄弱帶遭到了敵人的偷襲,你這便去往城西,靜待時機。”
“是!”聞人玥立即拱手,應下了。
司空堇宥吩咐完,便與聞人玥一前一後地離開了。
黎夕妤無半刻遲疑,也立即跟隨。
卻見二人正去往馬廄方向,步伐雖快,卻穩健如斯。且似是未曾察覺到她的默默跟隨。
黎夕妤近乎是一路小跑,然待她到得馬廄外時,司空堇宥與聞人玥卻已然上了馬,欲離開。
司空堇宥似是這才瞧見黎夕妤,俯視着她,冷冷啓脣,“回去。”
僅僅只是兩個字,卻是不容回絕的命令口吻。
可黎夕妤卻執拗地站着,目光堅決,“少爺,我要隨你同去!”
司空堇宥眉頭一蹙,似是有些惱火,“莫要添亂,立刻回去!”
“少爺爲何總認爲我會添亂?”黎夕妤也隨之蹙眉,目光殷切,“我會努力做得很好,如同聞人兄妹那般,成爲你的羽翼!”
司空堇宥聞言,眼底的寒意散了幾分,卻直直地坐在馬背上,不言不語。
黎夕妤以爲他這是鐵了心不讓她跟隨,便又道,“少爺,你阻止不了我,我會駕着陌央,即便跟不上你的步伐,但我相信陌央能夠識得竺商君的氣味!”
她一邊說,一邊擡腳向馬廄內走去。
然,她纔剛走出兩步,突覺肩頭一緊,便被司空堇宥抓着帶上了馬背。
這天旋地轉之感,太過熟悉。
她坐在他的身前,尚未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身下的竺商君便跑了起來。
她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幾分,心底流淌着陣陣暖意。
卻突然,他的聲音自耳畔響起,“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阻止不了。但你要記得,日後無論發生何事,即便流血受傷,即便危在旦夕,即便粉身碎骨,那也都是你固執的下場!”
他的嗓音低沉,少了幾分冰寒,卻多了幾分無奈。
黎夕妤聽着,心頭一顫,默默垂首。
卻開口道,“少爺,你選擇的既是一條不歸路,那麼我……除了跟隨,又能如何?我曾經說過,即便日後是粉身碎骨,也……無懼無悔!”
她知道,他不願她暴露於敵人面前,只是不願她涉險。
可如今既已走到了這步田地,那麼她……還回得了頭嗎?
自最初於司空府聽見他與聞人貞談話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然沒了歸途。
聞人玥不知何時已與二人背離,司空堇宥駕着竺商君,一路去往城北。
一炷香的時間後,分佈在城北的兵力據點漸漸顯露於眼前。
但見前方一片混亂,敵軍不知如何闖了進來,正與駐守在此處的將士們拼殺。
“都給本將軍殺,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敵人!”
突然,一道凌厲粗獷的男音傳了來,黎夕妤循着聲音望去,便瞧見了正躲在最後方的甄劍。
司空堇宥帶着黎夕妤下了馬,二人暫且隱藏了行蹤,只是默然瞧着前方的形勢。
“少爺,你打算何時支援?”黎夕妤一邊輕聲問着,一邊四下裡張望着,卻始終未曾瞧見司空堇宥安排在此處的兵力。
司空堇宥未曾回話,一雙眼眸卻深邃無比,其內是勢在必得。
甄劍手下的兵力此刻已被敵軍衝散,宛如無頭蒼蠅般,四下裡亂竄。
而甄劍此刻早已退至安全地帶,卻仍舊不停地叫嚷着,“誰也不準逃,都給本將軍衝上去!此等宵小,怎會是我們的對手!”
黎夕妤聞言,不由嗤鼻。
這個甄劍,哪裡是有勇無謀?
他分明就是無勇無謀!是個真真切切的懦夫,令人不齒。
“着火了!着火了!”
卻突然,幾聲驚叫傳來,黎夕妤再轉眸,便見左側方有熊熊火光燃起。
“是糧倉!快,敵人放火燒了糧倉……”
“快滅火,快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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