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宥兄弟,你意欲如何處置這人?”楚風祁挑眉望着跪在地上的男子,卻在問司空堇宥。
聽見楚風祁如此說,那知府公子立即便扭轉了視線,甚至向前方挪了挪,跪在司空堇宥腳下。
“這位爺,小人當真知錯了,昨日不該出言威脅,更不該對三位動手,求您看在小人誠心悔過的份上,饒小人一命吧!”那人說着,伸出左手便要去拽司空堇宥的裙角。
卻見司空堇宥驀然後退了兩步,雙手負於身後,眼底凝着寒冰,令人不敢與之對視。
片刻後,司空堇宥開了口,話語卻萬般冰冷,“楚兄,你知道的,我這人向來有仇必報,且我從來就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而這位知府家的公子,他昨日動了我的人,那我便絕不能姑息!”
“昨日小人雖有那賊心,可終究什麼也沒做成!您已經擰斷了小人一條手臂,此番便放小人一馬吧!”知府公子立即又道,拼了命地替自己求取一線生機。
可即便他如何懇求,也終究無人理會他。
“那麼堇宥兄弟……想要如何做?”但見楚風祁拂了拂衣袖,壓低了嗓音,沉聲問道。
司空堇宥無半點遲疑,立即便回,“光天化日,竟敢強行對姑娘家無禮,想來他也是仗着家中的勢力,便在這京鄉城中爲非作歹,欺壓百姓。如此可想而知,那知府在這京鄉,也算不得是一心爲民的好官員!”
此番,即便是神經大條的辛子闌,也是頃刻間便聽出了司空堇宥的話中之意。
司空堇宥他這是……想要一舉除了那知府啊!
而那知府公子聽後,臉色立時變得煞白無比,嚇得跌坐在地,嘴巴張張合合,卻是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黎夕妤心中亦是一震,可她半點也不同情這人,只是因司空堇宥這般維護她,而感到心頭一暖。
“堇宥兄弟所言極是,我這便派人連夜徹查這京鄉城的知府,到時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覆!”楚風祁一拂衣袖,那模樣竟顯得格外尊貴。
司空堇宥隨之拱手,“如此,便有勞楚兄了。”
“你我兄弟二人間,無須這般客氣!”楚風祁說着,一掌拍在司空堇宥的肩頭,可見二人當真極爲親近,“眼下我不便多加逗留,便先行一步了!”
“楚兄保重!”
“堇宥兄弟保重!告辭!”
楚風祁說罷,一把抓起癱坐在地的知府公子,轉而大步離去。
而當他走至門口處時,竟迅速回首,向牀榻上的黎夕妤望了來,“阿夕姑娘,你也要保重!”
黎夕妤怔住,有些愕然。
好在楚風祁並未再停留,一揮衣袖便離開了。
“司空堇宥,你這位故友,他究竟是什麼身份?”辛子闌立即湊至司空堇宥面前,滿臉好奇地詢問着。
司空堇宥卻衝他挑了挑眉,道,“他是能夠令你不必英年早逝的人!”
辛子闌聽後,嘴角立即垮了下來,憤然道,“司空堇宥,你這人好生無趣啊!”
“我只是不似你這般清閒!”司空堇宥立即便回。
聽了這話,辛子闌不幹了,但見其高擡下巴,一副傲慢的模樣,“誰說本大夫清閒了!告訴你,本大夫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哼!”
辛子闌冷哼過後,徑自走向黎夕妤榻邊,將那瓷碗取了,而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客房,不見了蹤影。
見辛子闌就這麼離開了,黎夕妤轉而望向司空堇宥,卻見他拂了拂衣袖,也擡腳欲離去。
而他動身前,甚至都不曾再看她一眼。
黎夕妤見狀,竟不知怎的,驀然開口,喚了聲,“少爺!”
司空堇宥的步子便停住了,卻並未回眸。
見他站定,黎夕妤立即起身,幾步走至門前,伸手將房門給合上了。
而後再轉身,便迎上了司空堇宥的目光。
直到這一刻,黎夕妤才恍然驚覺,她方纔都做了些什麼!
一時間,羞愧與窘迫齊齊涌上心頭,逼得她渾身燥熱,臉頰泛了紅。
而眼前人的目光仍舊含着冰冷,只聽他問,“你想做什麼?”
聽見他冷冰冰的問話,黎夕妤心頭一緊,連忙道,“少爺,我……我……”
她支支吾吾了半晌,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突然,司空堇宥向前挪了一步,距她越來越近,“黎夕妤,你想做什麼?”
他低沉的嗓音響起,卻將她的名字喚得格外好聽。
隨着他的靠近,黎夕妤也忍不住向後退去,直到退至門壁,直到退無可退。
屋內的光線已有些昏暗,司空堇宥的眸子卻格外深邃,可那其中卻無時無刻不泛着寒意。
他的氣息越來越近,越來越濃烈,黎夕妤只覺自己的一顆心正在慌亂地跳動着,她的脊背直直地貼在門壁,直勾勾地盯着已到得身前的司空堇宥,忍不住開口,“少爺……你……你要做什麼?”
她的嗓音輕輕柔柔,帶着幾分茫然與無措。
“這話該我來問!”司空堇宥突然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底一片幽深,看不出情緒,“阿夕,你將我關在你房中,想做什麼?”
他的氣息縈繞在周身,他的指尖仍是那般冰涼,他的面目離她那般近,他的目光卻深邃到令她移不開眼,而他說出的話語,含着某種不知名的情愫,令她的脊背繃得更緊了,卻有一股熱浪迅速上涌,逼得她頭腦發燙,臉頰通紅。
“我……少爺,我……”黎夕妤張了張口,一顆心顫了又顫,卻陡然間想到了什麼,連忙道,“我想感謝少爺!你爲了替我討回公道,竟要一舉除了這京鄉的知府,令我……”
“我並非是替你討回公道!”黎夕妤話未說完,便被司空堇宥打斷,“我只是,在替自己出這口惡氣!無論如何,我身邊的人,絕不能受半點委屈!否則,豈不顯得我很沒用?”
聽了這話,黎夕妤心底的歡欣雀躍便在頃刻間消失殆盡。
她眼底的光亮漸漸褪去,移開了目光,不再去看他的眼眸,而是盯着他的領口,瞧着他輕輕蠕動的喉頭,低聲迴應,“看來,此生能夠跟隨少爺,我倒也算幸運。”
“那麼,你想離開嗎?”他突然發問。
離開?
黎夕妤陡然間怔住,開始細細思索這個問題。
她大仇未報,尚未令黎未昕、顧簡沫等人付出代價,她自然想要離開,自然想要回到榮陽城替自己報仇!
可如今,她的性命早就與司空堇宥緊緊相聯,且他曾多次救她於危難。即便不爲最初的承諾,便是爲了償還他的恩情,她也不能離開!
就在黎夕妤深陷思索之時,突覺下巴一痛,司空堇宥竟捏着她的下巴,加大了力道。
她立即擡眸,便瞧見他冰寒如斯的目光,其內摻雜着幾分狠戾,“你聽着,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必須得到我的允許!倘若你一意孤行,膽敢生出逃跑的心思,我必定會將你抓回來,打斷你的腿!這一生,我若不得安寧,你便也休想快意瀟灑!”
聽着他憤怒的警告,黎夕妤眉頭一蹙,有些不悅。
她並未說過要離開,更不曾想過要逃跑,這個司空堇宥,爲何都不等她開口,便如此妄下論斷?
而瞧見她蹙眉後,司空堇宥眼底的怒意又漲了幾分,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再度加大,恨不能捏碎了她!
“少爺,”黎夕妤忍痛開了口,“我曾經承諾過你,必定會助你完成大計。至少在那之前,我不會離開!”
“那麼在那之後呢?你又會如何?”他追問。
“在那之後……”黎夕妤心頭一顫,嗓音沉了下去,卻苦笑着反問,“少爺,在那之後,你的身邊……哪裡還需要我?”
她瞧見他的目光微微一頓,而後鬆開了手,冷冷地拂袖,“你還算有些自知之明!”
在他鬆開手後,黎夕妤只覺全身的力氣似是在這一刻被抽離,她的心沉了下去,頹然地倚靠着門壁,輕聲道,“所以,少爺你無須擔憂,我本就別無選擇,除非……你鐵了心要趕我走,我纔會離開……”
她的話語中摻雜着幾分無奈與苦澀,掩在袖中的雙臂輕輕顫了顫。
她說着,一雙眼眸凝望着他,瞧見他的眉頭微蹙,卻很快平展如初。他仍是如同往日般,雙手負在身後,目光直視前方,渾身上下散着冰寒。
片刻後,司空堇宥突然伸來一隻手臂,擦着她的耳畔而過,向她身後的房門探去。而另一隻手則抓住了肩頭,要將她給挪開。
黎夕妤知道,他這是打算離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正要主動給她讓路,卻突然身後的門板狠狠向她推來,她猝不及防,只覺整個身子正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去,最終便直直跌進了司空堇宥的懷中!
“小妤,我來……”
辛子闌的聲音傳入耳中,黎夕妤只覺大腦正嗡嗡作響,後背被門板撞得生疼,而周遭卻唯有司空堇宥的氣息。
她的心不由得撲通亂顫起來,卻感受到他的身子也微微一震。
“咦?”辛子闌突然驚呼一聲,“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聽了這話,黎夕妤立即站直了身子,離開司空堇宥的胸膛,卻轉而惡狠狠地瞪着辛子闌,“辛子闌,日後沒有我的准許,你不準擅闖我的屋子!”
辛子闌卻似是全然不曾聽見她的警告般,眨着一雙大眼睛,上前兩步,伸出手背貼在她的額間,“小妤,你的臉都紅成猴子屁股了!”
黎夕妤聞言,面色徹底沉了下去,咬牙切齒地問着,“辛子闌,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但見辛子闌揚了揚手臂,黎夕妤這才瞧見他手中竟拿了個瓷碗。
而碗中盛着被搗碎的草藥,墨綠之色,泛着清香。
“將這草藥塗在被燙傷的肌膚處,可有效祛除熱毒。”辛子闌一邊說着,一邊拉過黎夕妤的左手,神情陡然變得認真起來。
而黎夕妤見狀,想起先前辛子闌喂她喝藥時司空堇宥的神色,便立即抽回了手,連忙道,“辛子闌,我自己來便好!”
她可是再也不敢讓辛子闌服侍了,即便他硬要服侍,也只能選擇司空堇宥不在場時。
而此時此刻,司空堇宥就在一側,冷冷地觀望着。
辛子闌似也意識到了什麼,卻有意與司空堇宥作對,再度將黎夕妤的手給拉了回去,緊緊抓着不放。
黎夕妤掙脫不開,便唯有暗自長嘆,任由辛子闌替她塗抹草藥,自己則將腦袋埋得很低。
她察覺到身側司空堇宥的氣息越來越冰寒,就在她以爲他即將發怒時,突然窗外傳來一陣飛鳥拍打翅膀的聲音,而後司空堇宥便邁步向窗子走去了。
黎夕妤有些驚奇,便轉眸去看。
但見那是一隻鴿子,腳上綁着一卷枯黃的紙,被司空堇宥取下了。
他立即便將那紙條展了開,查閱後方才邁步而回。
辛子闌仍在專心致志地替黎夕妤上着藥,那藥草十分清涼,塗抹在燙傷處,令她覺得很舒心。
司空堇宥自二人身側走過,留下這樣一番話便離開了,“明日辰時,去辦一件要緊事。倘若一切順遂,後日便回蠻州!”
“什麼要緊事啊?”辛子闌扯着嗓子問道,可迴應他的唯有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雖不知那紙條上究竟寫了什麼,可黎夕妤卻也猜得到,那多半是聞人貞亦或聞人玥傳來的消息。
而司空堇宥所說的要緊事,怕纔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黎夕妤見辛子闌已替她上好藥,便收回了手,凝望着辛子闌,認認真真地道,“辛子闌,我們談談如何?”
辛子闌眨了眨眼,隨後重重點頭,“小妤,你要與我談什麼。”
“第一,”黎夕妤伸手指着門板,下巴微微揚起,那是一副不容回絕的姿態,“日後你若要尋我,進門之前必先徵得我同意,不可冒失地擅闖!”
辛子闌聞言,擡手撫弄着下巴,似在思索什麼。
黎夕妤便趁他思索時,繼續道,“第二,你雖是大夫,卻不必時時刻刻都照顧我,更無須服侍我!日後諸如喝藥等事,我自己來便可!”
“第三,也是最至關重要的一點!”黎夕妤頓了頓,盯着辛子闌的目光驀然變得凝重起來,“日後若再遇上危險,你既與少爺同行了,便不得袖手旁觀,更不能坐視他孤身奮戰!”
“恩,暫且就這三點!”黎夕妤拍了拍手掌,而後學着辛子闌慣用的姿勢雙手抱胸,昂首望着他,“辛子闌,如何?”
但見辛子闌的眸子轉了又轉,片刻後伸出一根食指,開始嘀咕着,“不讓我擅闖,可上次你被人擄走,倘若不是我闖進你的帳中發覺你不在了,又怎能趕去救你呢……萬一你下次再被人擄走,我若是不擅闖,豈不就會錯過了搭救你的最佳時機?”
黎夕妤聽後,臉色立時便沉了下去,這個辛子闌,爲何不能盼着她好?
而後,但見辛子闌又伸出了中指,繼續嘀咕着,“在你受傷昏迷時,我可是辛苦了好幾個日夜,不眠不休,不辭辛勞地照顧你。這可是我身爲一名大夫的責任,你不能強行剝奪……”
聽了這番話,黎夕妤倒是心頭一震,猶記得那時她剛轉醒,瞧見的辛子闌便面色憔悴,甚至趴在她榻邊睡熟了。那幾日……他怕是不曾合過眼吧。
辛子闌又伸出了無名指,開始反駁黎夕妤的第三點,“關於司空堇宥遇險一事,你也瞧見了,我就這麼點三腳貓的功夫,揍揍莽夫尚可,但若是讓我拔劍殺人,我怕是隻會拖累你家少爺!”
黎夕妤聽罷,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心中的火氣壓下。
與辛子闌相處的久了,她便漸漸發覺,許多時候與這人講道理,不過就是對牛彈琴!
因爲這個神經大條的美男子,他的腦回路顯然與常人不同!
思及此,她的腦中赫然閃過一道身影,竟是白日裡遇上的那位將軍之女,司寇瑕!
司寇瑕與辛子闌倒頗有幾分相似,這二人皆是我行我素、風風火火的性子。
可比起辛子闌來,司寇瑕身爲姑娘家,竟當街向僅見過一面的男子表露心意,且那赤裸裸的說辭更是令人唏噓。
可黎夕妤卻不知,司寇瑕這究竟是天生膽大,還是對自己太有信心。
“小妤,小妤……”
突然,眼前有隻手掌晃了晃,辛子闌喚了她兩聲。
黎夕妤立即拉回了思緒,卻有些無力地道,“辛子闌,天色不早了,我想歇息了。”
“那你早早睡下,好生休養!”辛子闌的嗓音難得平和了幾分,他說罷,便轉身離開了,又順手將房門合上。
辛子闌離開後,屋內一時間靜了下來。
黎夕妤頹然地站着,這才發覺天色已昏暗成這般,怕是就要黑了。
她擡腳向榻邊走去,將自己重重地摔在棉被上,後背卻傳來一陣痛意,仍是方纔辛子闌大力推門時撞的。
黎夕妤眉頭一擰,立即側身躺着,緩緩閉了眼。
這一日,發生了太多的事。
無論是叩拜觀世音菩薩時的燙傷,還是下山途中偶遇司空堇宥的故友楚風祁,亦或是後來那好武好勝的將軍之女司寇瑕,都令她心亂如麻。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她陡然間睜大了眼,凝望着暗夜。
她這才驚覺,自與司空堇宥相識後,到如今不過短短三月的時日,她的心中竟已然又添了如此多的愁緒!
不!
她不該是這般!
她的所欲所求,只是儘早幫助司空堇宥完成大計,而後她要正大光明地回到榮陽城,找那對母女報仇!
至於其他閒雜之事,她不能去涉足,更不能亂了方寸。
包括,不該起的心思,以及不該念想的……所謂情分。
翌日,黎夕妤起了個大早。
她早早梳洗完畢,卻換回了一身男兒裝,眼底多了幾分淡漠,與平日裡頗爲不同。
辛子闌在瞧見她的第一眼後,立即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頭,笑得燦爛極了,“小妤啊,你果然更適合做男子!”
黎夕妤斜睨了他一眼,問,“少爺呢?”
“方纔我見他下了樓,應是等着用早膳了!”辛子闌回。
黎夕妤聞言點了點頭,也擡腳向樓下走去。
正如辛子闌所言,司空堇宥當真已坐在飯桌前,等候着他們。
她大步走了過去,於他側方的長椅上坐下,輕聲與他打了個招呼,“少爺,早。”
“早。”他淡淡瞥了她一眼,瞧見她的一身男裝後,目光稍稍一滯,卻轉而恢復如常。待辛子闌也落座後,便兀自吃起飯來。
“司空堇宥,稍後我們要去何處?”辛子闌一邊吃着,一邊問。
“關口。”司空堇宥回。
“關口?”辛子闌驚訝極了,卻刻意壓低了嗓音,“那裡可是敵營的老巢啊,你想去送死嗎?”
“你若是怕死,可以不去。”司空堇宥卻連瞧也不瞧辛子闌一眼,冷冷地回。
辛子闌悻悻地垂首,再不發一言。
而黎夕妤始終都不曾開口說話,只顧吃飯。
用完早膳後,三人便動身離開,去往馬廄牽了各自的馬匹,向城外關口處奔去。
出了內城後,行人漸減,一眼望去便是茫茫沙土。
三人未走官道,倘若再向前行三裡地,便是敵營了。
而前方不遠處,卻有一人一馬默然而立,那人身穿黑袍,又披了黑色斗篷,正望着他們。
司空堇宥毫不遲疑地向那黑袍男子行去,最終停在了他面前。
而後,但見那黑袍男子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拱手道,“阿莫見過少爺!”
“阿莫,你此行來見我,可有被人察覺?”司空堇宥開口便問。
這位名叫“阿莫”的男子立即搖頭,“屬下時刻警覺,不曾發現任何異樣。”
“那便好。”司空堇宥淡淡點頭,轉眸望向四方,“帶路吧。”
司空堇宥吩咐後,阿莫立即起身,坐回馬背上,駕着馬兒向東面跑去。
三人跟隨在阿莫身後,奔跑了約莫半個時辰後,便見前方山石堆積,一片荒蕪,渺無人煙。
幾人下了馬,阿莫在前方帶路,竟向山上攀爬。
黎夕妤仰頭望着高山,見山上盡是大大小小的石塊,寸草不生。
突然,司空堇宥的嗓音自身側響起,只聽他道,“辛子闌,你二人便在山下候着,你要看好她!”
辛子闌本就對爬山沒什麼興趣,聽司空堇宥如此說,立即便應下了。
“不,我也要去!”黎夕妤卻突然開口,無比堅決,“這山並不高,我能夠攀爬!”
雖不知司空堇宥爲何要來此處,可她有種預感,不久後的某一日,便是在此處,定會發生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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