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月沒理會豁然站起身來的慕少榮,而是轉身向蔣氏行了一禮後施施然走了出去,邊走還邊嘀咕着:“我那兩個丫鬟做完了事情,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真是不讓人省心。”
“卿月的丫鬟去做什麼了?怎麼能離開小姐的身邊呢?”鬱姨娘緊跟着走了出來,若有所思地跟慕卿月搭話道。
“還不是先前看父親好像很疲憊的樣子,所以才讓那兩個丫頭去跟着伺候,父親身邊這些年也沒有個貼心的丫鬟跟着,淨是些粗心大意的男人,生活上這些個地方可真讓人擔心呢。”慕卿月似有所指,卻不挑明。
“也是呢,老爺身邊確實沒什麼貼心的人兒,說到底還不是夫人……”鬱姨娘見後面蔣氏陰沉着臉也走了出來,連忙剎住話頭,對着慕卿月笑了笑,那意思顯然是‘你懂得’。
蔣氏專權,而且很是善妒,所以慕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妾室卻反而很少,不是跟着慕靖已經很多年的,就是慕靖出外走商帶回來的侍妾,這些年來甚至是慕靖身邊的僕人都換成了清一色的小廝,而沒有什麼丫鬟之類的。
這要是別人家的老爺恐怕早就惹急眼了,但是慕靖偏偏沒什麼反應一樣,而且一直以來對着後院也不是很熱心,不僅僅是鮮少去蔣氏的院子裡,就連最受寵的鬱姨娘也很少能見到慕靖的面兒,慕靖回府以後最經常待着的地方就是他的書房。
慕卿月撇了撇嘴,她這父親有些地方還真是古怪,或許也是因爲很久都不能要上子嗣,而且膝下的大兒子慕少榮還算得力,所以對後院的心思就有些淡了吧。
想到之前汝老醫正給自己的那個診斷,在慕靖的湯藥中果然是有着一定的絕育草的成分的,而這纔是導致慕靖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子嗣的根本原因。
不論那些個姨娘們怎麼檢查,都不能檢查出來的道理,便是這個原因在慕靖本人身上!
慕卿月確定了這件事情以後,只要再確定一下下手的人是誰,她就能
將這一系列的事情完美地串聯起來,而現在她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就在慕卿月緩緩走出院落的時候,就看見一道人影衝着自己飛撲了過來,而等到那人影在慕卿月面前站定下來,衆人才看清那人正是慕卿月的丫鬟稱心。
稱心一向沉穩的臉上帶着一抹驚疑不定,掃了一旁好奇的衆人一眼,抿了抿脣不知道該不該直接說。
鬱姨娘瞄了眼同樣往這邊看來的蔣氏,對着慕卿月道:“這丫鬟怎麼冒冒失失的,出了什麼樣的大事兒啊竟然這般慌張地跑過來。”
“小姐……”稱心詢問的眼神看向慕卿月。
慕卿月挑了挑眉,對着稱心道:“姨娘都讓你說了,你猶豫什麼?”
“小姐,剛剛小姐吩咐奴婢和流瑕跟着老爺伺候,然後老爺讓奴婢去廚房拿些茶點送過去,奴婢就先行離開了,是流瑕扶着老爺進了書房。”稱心艱難地咬了咬下脣,然後壓低了些聲音道:“但是剛剛……奴婢回去的時候,卻發現……發現……”
“發現什麼?”慕卿月揚眉,質問的聲音卻是不小。
稱心擰了擰眉頭,似乎很不好意思地憋出句話來:“發現老爺和流瑕正在……”
“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到底怎麼回事啊?”鬱姨娘睜大了眼睛,心中有了點不好的預感,而一旁的蔣氏也是瞬間僵直了脊背,想起慕靖上一次見到流瑕的時候似乎神情就有些不同,而現在竟然還兩人同處書房?
要知道慕靖的書房可是從來不讓女人進去的,就連最受寵的鬱姨娘也不能進去,現在卻讓一個小小的奴婢跟着進去了?
難道慕靖竟然看上了那丫頭?!
蔣氏臉上的表情陡然沉了下來,而她在緊張的同時,卻沒有注意到聞聲出來的慕少榮,竟然也是臉色鐵青,神色緊張。
慕卿月將這一切都收在眼底,這才聲音緊繃地跟稱心說:“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直接
說出來……”
“夠了,我們去看看。”蔣氏卻已經打定了注意,並沒有讓慕卿月繼續說下去浪費時間。
慕卿月猶豫地頓了下,輕聲道:“父親一向不許我們靠近書房,這樣直接過去會不會不太好?”
“現在賤婢都敢爬上老爺的牀了,還有什麼好不好?!”蔣氏卻氣急敗壞地白了慕卿月一眼,好像是在責怪她沒有看好自己的奴婢:“卿月對手下的丫鬟可真是寬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竟然都不管麼?”
“母親息怒,女兒也非常震驚……”慕卿月垂首,隱去了脣邊一絲得逞的笑意,跟在氣勢洶洶的蔣氏身後,一路到了書房。
“唔,老爺……您,您不能……”還沒走進書房,在院子裡就能聽到屋子裡面傳來的聲音,而流瑕嬌羞中帶着些許哽咽的聲音尤其惹人憐愛,但是卻讓蔣氏原本就像鍋底一樣的臉色更加黑了!
“老爺,妾身聞說老爺身體有些不適,所以來看看老爺。”蔣氏這時候心頭無名火起,沒想到算計來算計去竟然是自己這邊後院起火,怎麼可能還忍得住,沒有直接衝進去將流瑕給揪出來就不錯了!
“哎呀!老爺!”慕靖的聲音還沒有響起,卻是流瑕驚呼聲,然後就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聲音慌亂地響起,更是讓蔣氏恨得牙根癢癢,再也忍不住地猛然推門而進!
“蔣沛琴,誰準你進來的!”
迎接蔣氏的卻並非是她想象中的齷齪畫面,流瑕正坐在慕靖的懷中是不假,但是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完整而服帖,並沒有亂七八糟的,而慕靖正握着流瑕的手臂,在教她練字,這情景說起來曖昧,但是要說抓現形還是有些不夠程度。
饒是如此,慕卿月還是看到身後的慕少榮臉色變了,而流瑕看見慕少榮也跟進來的時候,也猛地一晃神,然後快速站起身來掙脫開了慕靖的桎梏,猛然跪在地上道:“老爺恕罪,流瑕已經心有所屬,是奴婢沒有伺候老爺的福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