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嵐清沒想到這姑娘竟然起了殺意,對慕修淵的懷疑更加深了幾許。
她向後退了幾步,懷中的月裳玉面扇發散出一個靈力結界護住了向嵐清。
向嵐清扯扯嘴角,瞬間眉心攀上冷怒。
“我還沒動手,姑娘倒是先耐不住性子了,看來秦可杭所言不虛,我妹妹的死果然跟七皇子脫不了干係。”
但那姑娘聽到向嵐清這話卻沒什麼反應,瞬間將花瓣揚成一道利劍的形狀!
花瓣構成的劍直直刺向向嵐清,白鶴劍驀地拔出,與花劍發生激烈的碰撞!
白鶴劍縱然鋒利,但花瓣卻四散無形,每當白鶴劍擊落滿天的花瓣時,這些花瓣便又會瞬間重組!
向嵐清皺起眉頭,她越來越沒有耐心了。
此人對她的敵意和阻攔,在向嵐清眼中完全就是對慕修淵就是兇手的承認。
“白鶴,展翅!”
白鶴劍幻化出兇猛的白鶴形狀的劍勢,向嵐清躍上白鶴的翅膀上,猛地衝着攔路的姑娘擲出無色釵!
那姑娘忙收回花瓣,在空中形成一面巨大的護盾擋住向嵐清的無色釵!
但無色釵短小而尖細,猛地就在護盾中間豁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無色釵順着口子直擊向那姑娘的胸膛!
突然間,一道凜光襲來。
只聽“叮”的一聲,向嵐清的無色釵瞬間落在了地上。
她甚至沒有看清無色釵是被什麼東西擊落的!
那姑娘收起花瓣,半跪於地上。
“七皇子。”
只見慕修淵身披白色方目紗衣,一條暗綠色錦帶系在腰間,深褐色的長髮高高束起,俊朗的雙目微微皺起。
“向大小姐,這是作何?”
他手中的無色龍淵劍泛着細碎的凜光,想來無色釵剛剛就是被這柄無色劍的盤龍劍勢擊落的。
同爲無色靈器,自己的無色釵竟在他面前不堪一擊,向嵐清這才知道原來慕修淵修爲如此之高。
向嵐清眉心微低,目光銳利地投向慕修淵。
“七皇子爲何要殺我妹妹?”
她的直截了當讓慕修淵遲疑了片刻,隨即他眉尾一揚,溫潤一笑。
“我爲何要殺你妹妹?”
他神色坦蕩,向嵐清在他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慌亂。
但秦可杭說的應是真話,他沒必要在那種關頭下還說謊。
向嵐清的目光落在慕修淵腰間的白色靈玉上。
她走上前,一把扯下。
“你放肆!”慕修淵還沒開口,剛剛那姑娘一下子衝到向嵐清面前,“在七皇子面前,你如此妄爲是死罪!”
“雪鳶,你先退下。”
慕修淵的語氣中聽不出半點兒怒意。
“七皇子!”
叫雪鳶的那姑娘顯然沒想到慕修淵竟然非但不生氣,反而還要她離開!
雪鳶一臉不甘心,但慕修淵眼神望向她,便是不容她質疑的神情。
雪玉悻悻離開,走之前還不忘憤憤地瞪了一眼向嵐清。
“向大小姐,剛剛是我的婢女不懂事。沒有傷到你吧?”
明明是向嵐清無理在先,慕修淵反倒關心起她,這讓她更加懷疑此人的居心。
“麼麼,”向嵐清的眼神從慕修淵身上滑落到懷中的靈貘身上,她將玉佩在麼麼眼前晃了晃,“麼麼,你可曾見過這個?”
靈貘的眼睛耷拉着,沒有什麼精神的樣子。
“向大小姐,這是靈妖身體很虛,或許我可以爲他診治看看。”
說着伸出手就要將麼麼抱走。
向嵐清一把甩開他的胳膊。
“想要滅口?”
她的眼神滿是冷漠,甚至還帶着些許嘲諷。
慕修淵無奈地收回手。
“我不是殺害你妹妹的兇手,雖然不知道你妹妹經歷了什麼,但我知道眼下若是再不醫治這隻靈貘,他會喪命。”
他的聲音溫潤柔和,彷彿冬日和煦的暖陽,灑在向嵐清身上。
“他本來也活不了。”
即使慕修淵再不像個兇手,但這漏洞百出的言語還是讓向嵐清心生警惕。
麼麼是向淳爾的靈妖,向淳爾已經死了,他也會跟着離世,這是必然。
因此不管慕修淵說的再怎麼好聽,他也無法醫治一隻主人死掉的靈妖。
“我一直以爲向大小姐是個善良的人,卻沒想到竟然會視靈妖的性命於不顧。”
慕修淵此時才揚起怒意,俊逸的眼眸中,一抹不滿躍然於上。
“七皇子不是也視人命爲草菅!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嗎?先是殺我妹妹,現在又要害死她的靈妖,只不過爲了抹掉你是兇手的事實罷了!”
向嵐清越說越激動,她很少有這樣失去理智的時候,但向淳爾的離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這隻靈妖並沒有認過主,你若是拖着不肯醫治,纔是真的害死他的兇手。”
慕修淵憤怒甩袖,失望地看着向嵐清。
聽到他的話,向嵐清愣在原地。
麼麼沒有認主?這怎麼可能?
她看向麼麼。
“麼麼,八妹妹是你的主人,對嗎?”
麼麼微微搖搖頭,又縮進了向嵐清懷裡。
向嵐清呆住!
“向大小姐,現在你相信我所說的話了嗎?”慕修淵走近向嵐清,伸手抱過麼麼,這一次向嵐清沒有拒絕。他檢查了一番麼麼的傷口,“他受了很重的內傷。”
說完抱着麼麼就往內室走去。
向嵐清一瞬間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她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跟殺害向淳爾的兇手聯繫到一起。
慕修淵回頭望向她。
“你不進來嗎?別到時候又懷疑我傷害他。”
向嵐清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埋怨的意思。
她跟在慕修淵身後,走進一間內室。
撲鼻而來的是一陣藥草香,一面牆櫃上竟全是盛放着靈草靈藥的小格子。
她只知儲離是妙手回春的靈醫,卻不知七皇子也有這治病救人的本事。
望着慕修淵的背影,向嵐清的疑問越來越多。
如果兇手是慕修淵,他沒必要費這麼多彎彎繞繞;但如果兇手不是他,那秦可杭爲何要誣陷於他?
“七皇子,你……”
向嵐清想問的很多,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口。
“不用驚訝,我對醫術只懂些皮毛,也只能爲靈妖看看病,治治傷而已,”慕修淵並沒有擡頭,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麼麼身上,“他是被靈妖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