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見向嵐清的胳膊迅速紅腫起來，焦急地看向雪山。
“狐狸，這是什麼？”
向嵐清只覺得皮膚生疼，但也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反應。
那株植物散發的味道卻格外熟悉。
櫻草？
但眼前這個狗尾巴花似的植物跟雲夢池裡的櫻草完全不同。
再看向她手中的月裳玉面扇，漸漸散發出幽異的紅光。
“我的月裳玉面扇……怎麼會變紅？”
雪山毛茸茸的手中泛起一陣涼寒之氣，那株奇怪的植物化成灰燼。
胳膊上的灼熱漸漸消退，但月裳玉面扇的扇面卻越發紅潤。
直到向嵐清的胳膊完全消腫，靈扇才漸漸恢復原狀。
“雪山，這到底是什麼？”
向嵐清驚愕地看着眼前的場面。
“你的胳膊，剛剛是不是感覺到疼痛異常，無法彎曲？”
雪山冷冰冰地問道。
向嵐清摸摸自己的小臂，點了點頭。
“這是一種來自無極忘川的毒草，叫做玄櫻草。”
雪山將玄櫻草的粉末揮散在空氣中。
向嵐清喃喃道：“玄櫻草……”
跟櫻草的名字都如此相像，兩者到底有什麼區別呢……
雪山像是看出向嵐清的疑惑，開口道。
“現在你們所看到的玄櫻草只是它的根莖，等他長出嫩葉，便跟櫻草沒有什麼區別。”
“櫻草無毒，玄櫻草有毒？”
向嵐清問道。
如果櫻草跟玄櫻草一樣，也是有毒之物，那蕭鶴聞常年生活在櫻草之上，只怕早就被侵蝕的千瘡百孔了。
想必二者如此相似，但區別應是在於毒性。
雪山的表情意味着向嵐清所猜測的是對的。
“玄櫻草長出嫩芽後，經過高溫煉化，研磨成的粉末毒性極強，任何人只要沾染分毫，便會漸漸僵硬，直至完全石化，變成一具石頭一般的屍體。”
雪山的話讓雪玉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湊近向嵐清的胳膊查看她要不要緊。
隨即想到剛剛玄櫻草是在雪山手中，他想要關心雪山的狀況，卻又有些不好意思。
“狐狸，你……”
雪山只是輕輕拍拍手，將手中的玄櫻草殘渣撣掉。
“放心吧，玄櫻草的枝葉毒性雖強，但根莖卻沒有毒。”
向嵐清皺起眉頭。
如果玄櫻草沒有毒，爲何她的胳膊還是感受到了跟雪山所說的一樣的症狀。
灼燒、僵硬、石化……
向嵐清猛地想通，“玄櫻草的根莖能夠對靈器產生作用？”
“怪不得狐狸用手碾碎玄櫻草啥事沒有，但你的扇子卻發出了紅光！”雪玉也恍然大悟，但轉念一想，這也不對啊，“但你的無色釵和白鶴劍並沒有受到影響啊！”
雪山板着臉，一臉嚴肅。
“因爲月裳玉面扇跟玄櫻草一樣，都是來自無極忘川的東西。”
向嵐清驚訝地張張嘴巴。
她只知道月裳玉面扇一直是歸幽皇后所有，而幽皇后明明是來自風翼國的。
兩者跟無極忘川都沒有聯繫，爲何月裳玉面扇會變成無極忘川的靈器？
“顏皇后！”
“顏皇后！”
向嵐清和雪玉異口同聲地喊出來。
慕天章的前任皇后顏珏便是出身無極忘川！
但顏珏因病離世多年，之後月梨幽成爲第二任皇后。
難道月梨幽不僅取代了顏珏的皇后之位，還繼承了她的靈器？
“月裳玉面扇怎麼會任幽皇后爲主呢？”
雪玉先一步說出了向嵐清的疑問。
“靈器認主只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靈器自身與修煉者的靈力相吸引，致使靈器自己選擇主人；一種便是靈器的原主解除自身跟靈器的羈絆，將締結關係轉移給另一個修煉者。難道幽皇后逼迫顏皇后將靈扇送給自己了？”
向嵐清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
“你爲何會覺得是幽皇后強迫了顏皇后？”
雪山嚴肅的表情讓向嵐清一怔。
他的眼神並不像一隻靈妖，反而更像是一個人。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過冰冷，雪山嘆了口氣，靠近向嵐清。
他的尾巴蹭在向嵐清剛剛被灼燒的手臂上，一陣冰冰涼涼的舒爽感涌上心間。
“我只是猜測。”
向嵐清對這一段記憶很陌生，但在她腦海裡，顏皇后一直是很溫柔的存在。
她會微服私訪到民間，關心百姓疾苦。
也會創辦大量學堂、粥舍，給貧苦百姓家的孩子提供好的生存環境。
甚至會親自教導有天賦的孩子，指導他們修煉。
只不過這些在慕天章眼中都是有損皇族顏面的事，沒多久，顏皇后的行爲就被慕天章制止。
但皇都內對顏皇后的舉動仍舊倍加感激。
後來不知因爲什麼，顏皇后就很少出現在世人面前了。
有傳言說因爲她生下一個死胎，因而被皇帝嫌棄。
也有人說因爲皇帝忌憚她母族的勢力，所以處處打壓她。
後來，一場皇族與靈魔的大戰展開，之後皇族便傳出顏皇后因病離世的消息。
再後來，皇后變成了鄰國風翼國公主月梨幽。
她也是衍月門的二掌門，身份尊貴，修爲高超。
雖然並沒有顏皇后那樣得人心，但在皇后之位上也算是盡職盡責。
雪山見向嵐清思緒飄遠，幽幽開口。
“你的猜想是對的。”
向嵐清回過神來，眼神中充滿震驚。
“那顏皇后的死……難道……”
雪山沒有再多說。
雪玉見他神神秘秘的，用一雙墨綠色的圓眸審視着雪山。
“狐狸，這些你從哪裡知道的？”
雪山高傲地揚了揚頭。
“跟你沒關係，”說着尾巴一甩，掃過雪玉的腦袋悠然跳到牀上，“向嵐清，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玄櫻草出現在魁星閣之事。”
“我知道，”向嵐清剛剛便猜到玄櫻草一定是衝着她來的，“有人看出我的月裳玉面扇真正的能量，因此提前防備起來了。”
雪玉眯着眼睛，憤憤道。
“除了你決戰的對手，還能有誰！”
“但現在還有另一件事讓我在意。”
向嵐清思忖片刻，輕搖着月裳玉面扇。
一陣涼風襲來，雪玉和雪山的毛髮隨着靈扇呼出的微風搖曳。
“什麼？”
向嵐清輕輕撫摸着觸手生涼的扇柄。
“魁星閣中，怎麼會有人知道月裳玉面扇跟玄櫻草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