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嵐清一拳錘在慕修淵沒有心跳的胸口處。
“是不是如果我沒有猜出來，你便又要瞞着我！”
慕修淵握住她並沒有用力的拳，大大的手掌剛好將向嵐清的拳包裹在中間。
“我不是給你提示了嗎！怎麼能算故意隱瞞呢。”
向嵐清故作慍怒，“那要是我沒看清楚呢？”
“我不是來找你了。”慕修淵安撫着生氣的向嵐清。
但向嵐清好像怎麼哄都哄不好一樣，在慕修淵的懷裡掙扎。
“你放開我！”
慕修淵不解，“清兒，你真生氣了？我今日來，真的就是爲了告訴你真相的。百里奚的身份我沒有想瞞着你。”
向嵐清卻更加難過，“我管你！”
“你……到底怎麼了？至於這麼生氣嗎？”慕修淵輕輕鬆開向嵐清的手。
他不能理解向嵐清爲何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更何況蕭鶴聞能分身九次，她也早該清楚的。
向嵐清卻始終將頭扭向一旁，不肯看慕修淵一眼。
“你吃醋了？”
慕修淵見她這個樣子，試探着問道。
向嵐清悶哼一聲，“你別碰我，我又不是公主！”
“傻瓜。”慕修淵猛地將向嵐清箍在懷裡，這次，沒有給她掙脫的機會。向嵐清在懷裡哼哼唧唧的，慕修淵卻輕輕摸摸她的頭，“你怎麼連我妹妹的醋也吃呢？”
“你們又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更何況，幽皇后是我們的敵人！”
向嵐清緊緊皺着眉頭，但掙扎半天都掙不開他的禁錮，無奈在慕修淵身前泄了氣。
“正是因爲幽皇后是敵人，所以纔要接近慕小蝶。”
慕修淵眼神冰冷起來。
“你……真的對你的親人下得去手嗎？”
向嵐清不再掙扎，輕輕環住慕修淵的身子。
她實在想不到，蕭鶴聞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讓他對自己的血親如此之恨，一定要報仇雪恨。
那些人，到底是把他逼上了什麼樣的絕境，纔會讓他連親人都不肯放過……
“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這樣做的。”
慕修淵聲音低啞了許多。
向嵐清不禁想到向桓，即使向桓那樣想要自己的性命，但自己仍然沒有辦法親手了結他的性命。
還有向言言，那個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庶妹，因着血脈相承，向嵐清也一直留着她的性命。
她是一個重生之人，尚且對原宿主的血親都留有感情，腦海中浮現出那些跟親人在一起的畫面都會讓她有所感動。
而蕭鶴聞，他是慕天章的親兒子，是慕凰承、慕九天的親兄弟，竟然狠心到要將他們全部滅掉。
該是忍受了何等的委屈和非人的待遇。
“蕭鶴聞，你很苦吧？”
向嵐清一陣心疼。
“再苦，遇見你之後也甜了。”
向嵐清感受着慕修淵身體傳來的溫度，但卻總覺得眼前被她擁抱的人氣息越來越弱。
“我們……是不是應該快些行動了？”
向嵐清知道蕭鶴聞的身體撐不了那麼久了，儲離的心疾，慕修淵的虛弱，九尾靈狐的離世，這些都意味着蕭鶴聞本體的逐漸消亡。
“找到你父親之後，我們便可以行動了。”
慕修淵輕聲應道。
向嵐清心中一陣感動，即使他已然撐不住，卻仍願意先讓自己完成心願，他總是這樣，沒有理由地對自己無條件付出。
“好，等找到我父親，我一定幫你報仇。”
兩人緊緊相擁。
……
魁星閣。
向嵐清回到魁星閣，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告訴夜北辰。
夜北辰就像是親歷了這些事一樣，對向嵐清所言瞭如指掌。
向嵐清不禁好奇起來。
“師父，怎麼不管我說什麼，你都知道的這麼清楚？你說實話，我離開師門後，你是不是派人跟蹤我了？”
夜北辰無奈地看着他，“我好歹也是魁星閣大長老，若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豈不是早被皇族吃幹抹淨了？”
向嵐清想想，師傅說的也有道理。
只是現在，皇族已然知曉華樊和殷從兩位長老安然無恙，下一步不知道會再對魁星閣進行什麼樣的計劃。
“聽有慧師姐說，四長老瘋了？”
向嵐清今天一回魁星閣，有慧便神秘兮兮地告訴向嵐清夏晏然發了狂。
夜北辰冷笑道：“裝瘋賣傻，博人同情罷了。”
見他對夏晏然絲毫沒有憐惜的神情，向嵐清更加好奇。
“師父，師兄師姐們都說，你跟四長老是一對，爲何你卻對她如此冷漠？”
夜北辰頓了頓，看向她。
“他們還說什麼了？”
“說你爲了四長老就連青梅竹馬都拋棄了。”
向嵐清如實回答。
這些事從她一進魁星閣就聽過，當初見夜北辰對夏晏然不冷不熱，還以爲是謠傳的八卦。
只是若是隻有幾個人知曉此事，還算是有流言的可能。
但那麼多人都親眼所見當初夜北辰跟夏晏然舉止親密，那便不算是謠言。
夜北辰苦笑道：“一知半解的言論，不能當真。”
“所有人都這樣說！”向嵐清嘟嘟嘴，“師父不想告訴我就算了，反正師父若是還對夏晏然有情，也算是專一癡情；若是對夏晏然沒有情，那便是堅守底線，義薄雲天。”
“你還真是會給我找藉口。”夜北辰被向嵐清逗笑。
向嵐清正色，“當然啊，你是我師父，難不成我要罵你拋棄女人，忘恩負義嗎！”
夜北辰捏捏她的臉，“你分明就在心裡罵了。”
向嵐清抿着嘴，用口型唸叨着，“我沒有！”
“這次入萬獸峽谷，你可做好準備了？”夜北辰問道。
向嵐清輕嘆一口氣，“前有狼，後有虎，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師父，你不是知道我的性子嗎！”
“就是因爲知道，所以纔要囑咐你。”夜北辰修長的手指劃過向嵐清腰間的狐尾，“清兒，當初你在烏山見到的靈魔還有印象嗎？”
向嵐清點點頭，“當然！”
“那隻靈魔與萬獸峽谷中的靈魔相較，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但你如今地階實力，對抗一隻高等靈魔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只不過，你要分得清，誰是靈魔，誰是心魔。”
夜北辰的話聽得向嵐清懵懵懂懂的，上次夜北辰說這種話的時候，還是在她難以突破幻境的時候。
向嵐清轉頭看向夜北辰，“靈魔也像幻境一樣，能參透對手的心境嗎？”
夜北辰意味深長地看着向嵐清，“靈魔不過是妖魔，與靈獸沒有分別。但你此番入萬獸峽谷是爲了除魔嗎？”
向嵐清思忖片刻，搖了搖頭。
“我要找我父親。”
夜北辰眼神飄忽地看向遠處，不再多說任何。
……
五日後。
向嵐清作爲戰靈大將軍，第一次出現在公衆視野中。
此次與她一同進入萬獸峽谷的，除了世家子弟，還有不少皇族親貴。
向嵐清一眼便看到人羣中的百里奚，她先是一愣，隨即故作鎮定地走近他。
“你怎麼來了？”
百里奚笑道：“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