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對他們下手,這是我加的條件。”燕洛軒揚了揚眉,“你說過,你來我往,這樣才公平。”
“吶,王爺,你還真是護短。”楚夢依像平時那樣笑,“像只護仔的老母雞。”
聽了楚夢依的打趣,燕洛軒再次揚了揚眉:“你可以試試?你怎麼對他們,我怎麼對你。”
“王爺,夢依就算着男裝也是一個俊美男子哦。”楚夢依抽了抽嘴角,努力維持自己微笑,心裡卻將燕洛軒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本王會讓他們賣給你衣服嗎?”燕洛軒面無表情地道。
楚夢依給燕洛軒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走到張博揚面前,屈膝行禮,帶着十二分歉意的表情令人不忍拒絕,就連語氣當中都透着十足的歉意:“張博揚,對不起,請原諒我的任性。”
“識時務者爲俊傑,你果然明白。”燕洛軒在心中偷偷地笑了,楚夢依原來也怕威脅。
楚夢依臉上笑着,心裡卻不停咒罵燕洛軒。切,燕洛軒,你這個臭冰山。本公主這是能倔能伸,纔不會跟你一般見識呢。你這隻瘋狗儘管叫吧,我是不會理你的。狗衝我吼幾聲,難道要讓我吼回去嗎?一定是和這死冰山呆久了,變得越來越沒容忍度了。
楚夢依跟張博揚道歉之後,就先回去了,其他人體貼的陪張博揚打諢,一直耗到天黑才散去。期間,張博揚已經派人回去給花落影帶了口信,讓他先回塵殤館,可是花落影一直呆到飯點纔回去。這也是爲什麼,張博揚等人要在會客樓打發時間了。花落影不走,張博揚哪裡敢回家?
跟着又是相安無事的幾天,緊接着迎來了燕洛琪的生誕。楚夢依和燕洛軒的那些妻妾一起陪着燕洛軒到辰王府賀壽。
楚夢依這才見到遲遲未露面的木寒霜,那是一個清雅至極的人,沒有半分狂傲,讓楚夢依想到了一個詞,傾世獨立。木寒霜是一個非常耐看的人,看的越久越能挖掘出他清雅之下的嫵媚和柔情。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的勾人魂魄。被這雙眼睛看一眼,任何人都會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楚夢依在心裡咂了咂舌,這雙眼睛要是長在女人身上,肯定是傾城傾國的佳人了。楚夢依想到往事,眼神一黯。還是不要有這樣的女子了吧,要是真的存在這樣的女子,只會讓這個世界多一個紅顏禍水罷了。此生只恨生女兒身,若是她是男兒,就一統天下,換了那批好色的君主。昏庸無道,只會勞民傷財,讓百姓苦不堪言。即使百姓的命如螻蟻,可衆生平等,憑什麼百姓們就要爲那些渣承受罪惡。
怕是今生無望了,楚夢依一心求死。在唐宮城下看到唐子楚痛苦糾結的表情,她只想拉他一起下地獄,原以爲他們二人會至死方休。可是,遇到燕洛軒之後,楚夢依知道,自己的心變了,她不在一心想着復仇,更多心思放在了怎麼幫助燕洛軒奪得天下。楚夢依知道燕洛軒會爲了那些低賤的螻蟻百姓考慮,他不過是外冷內熱罷了,燕洛軒絕對可以成爲千古一帝。罷了,與其讓那些昏君繼續殘害生靈,不如
真的將燕洛軒推上巔峰。這就是楚夢依現在的想法,什麼事情都比不過幫燕洛軒重要。
不知不覺地,楚夢依的目光落在了前面騎紅馬的男子身上。他的背影挺拔,看上去是那麼高大。回想他的溫柔的目光,楚夢依有些呆滯。自己只剩不足一年的性命,又有什麼資格糾纏他?就算自比樊姬,但她終究不是。帝王無情,長的漂亮的女人在其身邊,總難逃過紅顏禍水、迷惑帝王的宿命。
燕洛軒,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唯獨這顆心是我自己的。我幫你,不過是爲了平凡的百姓過上好日子而已。我楚夢依就是這麼賤,他們罵我是狐狸精,罵我是紅顏禍水,恨不得一人一口吐沫將我淹死。可是,我還是狠不下心來不去管他們的死活,只有你當了皇帝,纔不會再發生楚國的悲劇,才能給天下百姓帶來幸福安定的生活。
楚夢依無奈得笑了笑,爲自己的多管閒事。
既然可以讓世界和平一點,我爲什麼要放棄呢。哎,就算給自己積德吧,沒有我,楚國不會和齊、魯、趙三國開戰,就不會有那麼多無辜將士枉送性命,全當是爲自己贖罪了吧。菩薩,看在我這麼努力爲百姓謀福的份上,下一輩讓我做只小鳥也好,做棵大樹也好,只是別再讓我做人,人心太深,做人太累。
“若衫,身體不舒服嗎?”轎簾被掀開,燕洛軒的臉出現在楚夢依的面前。
楚夢依看着燕洛軒,他的語氣雖然溫柔,眼神卻冷漠地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原來是想在朝臣面前裝作被我迷惑,燕洛軒,你還真是腹黑。楚夢依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燕洛軒的問題。
這是,楚夢依才注意周圍是笙歌匝地,鑼鼓喧天,其中夾雜着人們互相寒暄的話語。原來,她想事情想的出神,忘記了下轎。
燕洛軒看着剛剛回神的楚夢依,心裡有些不滿。他貓下腰來,在衆目睽睽之下,將她抱了轎子。
楚夢依打量四周,辰王府是一片喜慶的紅色,街道兩旁有專人擂鼓打鑼,隱約可以聽見有歌聲從府邸穿出。門上掛着大紅的燈籠,從街口開始就有穿甲帶刀的侍衛守着。大門一旁有個類似的管家的人物,站在門口接待來賓。好熱鬧生誕,這架勢趕上瑞王府娶親的那次了。
看見燕洛軒抱楚夢依下轎,各人的表情不盡相同,精彩的不輸於一場好戲。
楊採茹冰着一張臉,如果不是她要保持瑞王妃的風度,估計早就翻臉了。孫佳雪則是一臉羨慕的表情,她溫柔地笑着,看上去有些尷尬。木寒霜一臉的淡然,看不出喜怒哀樂來。
仲孫闊笑得奸詐,饒有興趣的看着二人,像極了一隻盯着小雞仔的賊狐狸。站在仲孫闊旁邊的碧影,則是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燕洛軒,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幾個窟窿來,生怕燕洛軒會欺負楚夢依一樣。
文知顏目光則有些複雜,只是不知爲誰,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逃避似得移開了目光,似乎是不敢再看。遠處的張博揚則向燕洛軒投來讓他小心的目光,估計他以爲又是楚夢依在玩花樣。
至於兩個當事人,一個冷若冰霜,一個笑顏逐開,對所有人的目光默契的自動忽略。
就在這時,燕洛琪和他的王妃納蘭詩晴在家僕的擁簇下走出門。看着曖昧的兩個人,燕洛琪微微蹙眉,但馬上掛上了笑容:“四弟既然來了,爲何還不進來?”
燕洛琪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衣衫,更顯他的膚色白皙。明明是他的生辰,可他的眼中卻有着濃得化不開的憂傷。
燕洛軒鬆開楚夢依,扶她站着,帶着衆人行禮之後,才寒暄道:“剛剛下馬。”
“若衫身體不舒服嗎?”燕洛琪糾結的目光打量着楚夢依,不掩關心地問道。
燕洛軒輕輕地應了一聲:“恩,有些體虛。”
燕洛琪有些懷疑得看着二人,正要開口卻被旁邊的納蘭詩晴打斷:“既然若衫不舒服,就讓她去我屋裡休息一下吧。”
好悅耳的聲音,就像是擊打的編鐘一樣,悠遠清脆。本來楚夢依對燕洛琪的王妃沒什麼興趣,但一聽到這個清脆的聲音後,突然產生了濃烈的好奇心。她緩緩地擡起頭來,首先對上的是納蘭詩晴的那雙眼睛,卻微微一怔,原來納蘭詩晴和木寒霜的眼神說不出的神似,他們的眼睛如出一轍的清澈勾人。
楚夢依從頭到腳將納蘭詩晴打量了一遍,這納蘭詩晴真是天生麗質,人比花嬌。頭上的青絲烏光閃耀,被幾枝翠玉簪子挽成了髮髻,頭上除了固定頭髮的髮簪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髮飾。如此簡單,卻更突出納蘭詩晴出衆的氣質。她面似芙蓉、眉如新月、齒如扁貝,一張小巧的嘴好似紅櫻桃。水靈靈的杏眼似笑非笑,臉上掛着真摯地笑容。她的笑優雅極致,平易近人,絕對沒有楚夢依笑中的疏離。她穿着一身端正的紅色交領齊腰襦裙,繡着牡丹花的明黃腰帶緊裹着那隻夠一掐小蠻腰。只見她眼裡柔情四溢,婉風流轉,帶着幾分病容。她並不像其他病人那樣臉色蒼白,一張鵝蛋臉白裡透紅,好似盛開的桃花一樣。
納蘭詩晴也在認真地打量楚夢依,她曾以爲沒有人比自己更擔當的起絕世美人這個詞,見過楚夢依,她才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楚夢依蟬鬢烏髮,在後腦挽了一個高高地髻,幾朵白瓣紅蕊的珠花嵌在髮髻之中,上頭斜插着幾根白玉簪子。兩縷黑髮繞過耳後,搭在了肩上,粉紅的珍珠夾着她小巧玲瓏的耳朵。
楚夢依穿了一身粉紅色的對領齊胸襦裙,酥胸半掩。潔白細膩脖子,好似天鵝頸。胸前帶着的海藍色水晶項鍊,氾濫幽蘭的光。白藍相襯,越發顯得她的肌膚似雪。
楚夢依的穿着,是瑞王府來的主子當中,最平常的。可是,偏偏她人在那站着,卻蓋過了所有人的光彩。和燕洛軒站在一起,簡直就是絕配。她眉眼彎彎,臉上掛着淡淡地笑容,就好像九天下凡的仙女,渾身散發着一股聖潔不可褻瀆的氣質。
“這是二嫂。”燕洛軒面五表情的爲楚夢依介紹。
“你好,我叫納蘭詩晴。”納蘭詩晴微微一笑,自我介紹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