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你聽我解釋。”蘇柏青想去擁抱憶雪,卻被憶雪後退一步躲開。
憶雪捂住耳朵,歇斯底里的大叫:“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蘇柏青抓住憶雪的雙手,強制她鬆開耳朵:“雪兒,你不要任性了。”
憶雪對上蘇柏青的眼睛,眼裡泛着淚光,說不出是責備還是指控:“生死門現在已經是你的,你還要怎麼樣。你答應過我,只要我把天女散花的解毒藥方給你,你就不傷她毫髮的。”
蘇柏青有些歉意,耐着脾氣解釋道:“雪兒,我的確沒想要傷害楚夢依,可是她太頑強了。”
憶雪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所以你對姐姐下了殺手?蘇柏青!你騙我!”
蘇柏青抓着憶雪的手加了一些力氣:“雪兒,你冷靜一點。”
憶雪大聲吼着,她任性得宣泄自己的內心的不安:“你害死了姐姐!我恨你!”
恨?爲了冷若衫,自己的親生妹妹居然說恨自己?蘇柏青憤怒到了極點,理智全失,他按住憶雪的肩膀,強迫憶雪和自己對視:“蘇憶雪,你爲了冷若衫居然說恨我!”
蘇柏青紅着眼睛,字字咬着牙齒:“冷若衫給你吃了什麼迷藥,居然讓你對我說這三個字?最疼你的永遠是你哥哥我!你居然因爲她,說恨我。蘇憶雪!你信不信我會掐死你!”
憶雪躲開蘇柏青冰冷的目光,她害怕蘇柏青的這樣的眼神,彷彿凝聚了世間最濃烈的恨意。她咬着嘴脣,臉上滾下幾顆淚滴,緩了一會兒,她的聲音有些哀傷對蘇柏青道:“哥,你什麼都不懂。我知道你疼我,可這麼多年,我遇到人裡就她一個人是真心對我好,你怎麼可以傷害她。”
回想到兄妹二人的過去所經歷的事情,蘇柏青有些愧意,他突然抱住憶雪,聲音中也透着悲傷:“雪兒,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憶雪任他抱着,眼淚更加洶涌得滴落:“哥,你們想要燕國,爲此籌劃了這麼多年。可你和爹從來都沒想過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們眼裡只有復仇,只有權利。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燕國的公主,我只要姐姐平安無事。”
“雪兒。”蘇柏青的念着妹妹的名字,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憶雪掙開蘇柏青的懷抱,改抓他的雙臂:“哥,我不想姐姐死,你幫我找她好不好。她中的是櫻飛雪,她現在一定毒發了!”
見蘇柏青沒有任何反應,憶雪的手從他的胳膊滑落,她跪在了蘇柏青的腳邊,她拉着哭腔道:“哥,算我求你了。”
“好妹妹,起來。”蘇柏青連忙攙起憶雪,卻惹來憶雪更多的眼淚,他輕柔地擦去憶雪的臉上的淚痕:“我也不想她死。不要哭了,哥什麼都答應你。女孩子掉眼淚是會變醜的哦。”
女孩子的眼淚異常的多,一旦打開眼淚的閘門,輕易是止不住的。難怪賈寶玉會過,女兒是水做的骨肉了。也只有水做的骨肉纔會有這麼多眼淚吧。
好不容易哄憶雪睡去,卻攪的蘇柏青不得清淨。自從那日看到楚夢
依的霓裳驚鴻舞之後,他就時常想起她的身影。
看着憶雪熟睡的臉龐,蘇柏青喃喃自語:“雪兒,你那麼喜歡楚夢依,我讓她做你的嫂子,好不好?我發誓,我不會再對她下殺手,我絕不會再傷你的心。”
這確實是蘇柏青的心裡話,從楚夢依舞動霓裳驚鴻曲的時候,他就下了這個決心,江山和美人他要共存。
又坐了一會兒,蘇柏青才起身離去,他知道付裕雄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他一邊走,一邊吩咐道:“裕雄,好好照顧小姐。”
“是,主子。”得到命令的付裕雄,果斷的停下了腳步。直到再也看不到蘇柏青的背景,他才推開了憶雪的房門。
憶雪一腳將被子踢到了地上,翻身將踏鶴抱緊。付裕雄沒有吱聲,默默地走到牀邊,拾起被子蓋在了憶雪的身上,他動作輕柔地爲她壓了壓被角。
在付裕雄想起身的時候,卻被憶雪一把抓住:“裕雄,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付裕雄面色如常地答道:“小姐,主子的命令我是不會違背的。”
憶雪突然從枕頭下抽出一把匕首,抵住付裕雄的脖子:“說!不要以爲我下不了手!”
付裕雄依然面部改色,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憶雪:“小姐想要裕雄的命,隨時可以拿去。”
憶雪的聲音有些發狠,將匕首更加貼近付裕雄的脖子:“你就這麼效忠哥哥?”
付裕雄從容冷靜,不見一絲慌亂,他甚至一本正經的反駁道:“裕雄效忠的是整個蘇家。”
憶雪冷冷地問道:“我不想和你廢話,告訴我,姐姐在哪?”
付裕雄機器一樣冷靜地對答:“小姐,主子說,不能讓你知道冷若衫的下落。”
果然哥哥不想讓我找到姐姐,想到這裡,憶雪收了匕首,冷冷地喝了一聲:“出去!”
“是,小姐。”付裕雄應了一聲,然後冷靜地轉身。
“付裕雄!你滾,不要在這礙本小姐的眼!”憶雪看着付裕雄吼了一身,她氣不打一處來,任性地擲出匕首。
付裕雄在匕首刺來的時候,突然轉身,用手指夾住了匕首。他淡淡地看了憶雪一眼,從容不迫地走出了房門。
憶雪沒有看見付裕雄眼裡一閃而過的掙扎,她只覺得付裕雄迂腐不堪,尤其是付裕雄對蘇柏青的唯命是從更令憶雪覺得討厭。
憶雪依稀記得,小時候的自己追着付裕雄跑的樣子,那個時候的日子單純美好,現在卻連回憶都那麼遙遠。突然有一天,付裕雄變成了蘇柏青的影衛,從那以後,付裕雄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憶雪回想起往事,心裡有些難受,她撫摸着踏鶴的毛輕聲道:“毛毛,你說姐姐還活着嗎?”
想到楚夢依可能遭遇了不測,憶雪的眼淚就再次涌了出來。
憶雪眼淚打在踏鶴的身上,踏鶴突然嘟囔道:“臭丫頭,你哭夠沒有,真難看。”其實踏鶴是想安慰她的,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結果就變成這樣的話。
“毛毛,
我知道即使姐姐現在沒死,哥哥也早晚有一天會殺了她的。我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在搖擺不定。可是,我沒有想到,想到姐姐今後會死,我是這麼難受。”憶雪更像是喃喃自語,在她眼中,踏鶴只是一隻奇怪的狐狸,她以爲,踏鶴不懂人心的險惡。所以和踏鶴說這些話,她沒有任何顧慮。
踏鶴本來不想告訴憶雪,見她這麼難受,突然起了惻隱之心:“放心吧,她沒事,她也死不了。”
可能是哭得累了,憶雪終於停止了哭泣,聽到踏鶴的話,她不停的撫摸着踏鶴的毛接着道:“你還會安慰人啊,我才知道呢。毛毛,你是動物,不知道人世間的寒冷。如果有人能在你快餓死的時候,給你一碗稀飯,你就可能會感激她一輩子。可是,在你能吃飽穿暖的時候,就算有人給你吃山珍海味你也不會對這個人有什麼想法的。”
憶雪突然扯出一抹比哭難看的笑容:“毛毛,這就是人啊,你看,多奇怪。”
踏鶴舒服地閉上了眼睛,享受着憶雪的撫摸:“喂,臭丫頭,她又沒事,你傷感個什麼勁啊,浪費力氣。”
“你怎麼知道?”憶雪問道,她狐疑的盯着踏鶴,總覺得這隻狐貓知道些什麼。
踏鶴聽出憶雪的懷疑,扯着其他話題道:“喂,丫頭,你以前見過會說話的狐狸嗎?”
“沒有。”憶雪有些困惑的搖了搖頭,她從來沒有見過妖族的人,對此也只是聽過而已。
踏鶴接着問道:“知道我爲什麼會說話嗎?”
憶雪老實的回答:“不知道。”
“因爲我狐仙,我能掐會算。”踏鶴高傲地揚着頭,不管怎麼說,踏鶴是狐貓中的驕傲。
“你真的是狐仙?”憶雪眯起的眼睛裡掩藏着怒意,她將手移到踏鶴的脖子上道。
“是啊。”踏鶴得意地道,絲毫沒有注意到憶雪危險的目光。
突然,憶雪掐緊了它的脖子,踏鶴蹬着四肢一邊掙扎一邊劇烈咳嗽:“咳咳,你幹嘛呀,臭丫頭。”
“我要掐死你,你要是狐仙的就復活給我看啊。”憶雪嘴上說的,手卻放鬆些力氣。
踏鶴繼續掙扎:“咳咳,你放開我,狐仙也只有一條命啊。”
憶雪瞪着眼睛嚴厲地道:“廢話少說!告訴我實話!”
“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先放開我。”踏鶴見憶雪沒有鬆手的打算,趕緊舉起了白旗。這丫頭一生氣,可什麼都顧不得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好狐狸也不吃眼前虧,失去妖丹的踏鶴是沒有九條命的。
憶雪沒好氣地道:“你帶我去找姐姐,我就放過你。”
“好吧,明天我就帶你去。”踏鶴怏怏地道,怎麼說踏鶴在狐貓族中也是叱剎風雲的傳說人物,怎麼淪落成一個人類的小丫頭都能任意欺負它了。哎,怪就怪自己一時心軟,要救那個楚夢依。
第二日,天剛剛轉亮,憶雪就揪着踏鶴去尋找楚夢依,可是到達山洞的時候,卻空空如也。他們爲了闖楚夢依設下的陣法,弄的一身狼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