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產科?你怎麼了?”安知意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你要幫我保密,我要做流產手術。”
安知意那邊靜默了一會兒,隨即炸開了鍋一樣的,“你在說什麼?流產手術?你,那你是已經懷孕了嗎?”
“嗯。”南意棠輕輕的應了一聲。
“爲什麼不要孩子啊?你跟秦北穆不是要結婚了嗎?是他不要嗎?”
“不是,是我自己不想要。”南意棠的聲音有些沉重,“我來不及跟你解釋那麼多,我現在要馬上做手術,能不能請你找個醫生安排一下?現在普通醫院沒法安排手術了。”
“好吧,你先去醫院,我馬上打電話安排。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嗎?你真的要做手術嗎?會不會很危險?會不會很疼?”
安知意是震驚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南意棠的情況非常擔心。
“不知道。”大概會疼吧,南意棠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現在就已經開始覺得疼了。
安知意將醫生安排好了之後,親自趕過來了,看到南意棠一個人坐在那裡,沉默的看着前方的瓷磚,目光很渺遠,身影瘦削而又寂寥。
“棠棠。”安知意坐在南意棠的身側,握住了她的手,南意棠的手真的很涼,一直都指尖似乎都泛着冷意。
“你來了。”南意棠轉過頭,看着安知意笑了一下,安知意的眼睛卻紅了。
“棠棠,是不是秦北穆他欺負你啊?他不要你?不要這個孩子?”
“不是的。”南意棠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是我自己的決定。”
“那他……”
“這事,不能讓他知道,我在你家醫院裡做手術的事情,你一定要讓他們保密。否則的話,我怕會連累到你們。”
“沒事,我不怕,只要能幫你。”
醫生來了之後給南意棠做了簡單的檢查,再三確認她不要孩子之後,醫生開始做準備工作了。
這樣的等待很煎熬,南意棠看着那些冰冷的工具,一想到要用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脊背發冷,她的手心都是冷汗,一直平靜的肚子又開始不安的動了起來,此刻,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內心的那種升騰起來的悲涼的恐懼。
怎麼會不害怕,不難過呢?那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她的血肉,和她血脈相連的,從她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的第一天起,她就已經沒法做到沒有感情的不要她了。
“不怕,不怕。沒事的。”雖然南意棠不說話,可是安知意能夠感覺到南意棠內心的不安和恐懼,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要下定決心這樣悄無聲息的打掉孩子,心裡一定是很難過的,除了這樣安慰南意棠,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
“南小姐,已經準備好了。請您過來吧。”
南意棠的心裡咯噔了一下,終於還是到了這樣的時候了,她站起身來,拍了拍安知意的手,勉強的笑了笑,然後朝手術室走去。
躺在那張手術牀上的時候,南意棠忽然覺得很冷,她不安的想要抓住些什麼,可是觸手的只有一片冰涼。
“醫生,他好像在動呢。”南意棠的眼睛忽然就溼潤了,很酸澀。
醫生沒有回答她,只是一片靜默,“南小姐,我們要開始手術了。一但開始,就不能反悔了。”
南意棠閉上了眼睛,讓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她說,“開始吧。”
她從來都知道沒有回頭路,就算是拖了這麼些日子,不屬於她的還是不屬於她,只是徒增傷感罷了。
南意棠閉上眼睛,儘量的讓自己去忽略那樣的感覺,就把自己當作是一個麻木的,毫無感覺的人。
冰冷的針頭觸碰到她的肌膚的時候,南意棠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她睜開了眼睛,說:“可以,不要打麻藥嗎?我,我不要打麻藥。”
“會很疼的。”
“沒事,疼吧。”孩子會疼,做媽媽的也該跟着一起疼,所有的疼痛他們一起承擔着,南意棠要永遠的記住這樣徹骨的疼痛,痛定思痛,提醒着她要永遠記得秦北穆在她的身上留下的這些痛苦和仇恨。
門被一下子踢開的時候,撞在牆壁上發出轟隆的響聲,南意棠嚇了一跳,睜開眼睛,手術的燈太刺眼了,那一刻,她的視線都是模糊的,只是在一團模糊的光線裡看到了熟悉的高挑的影子。
秦北穆走的很急,幾乎是衝進來的,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黑眸裡滿是冷色和憤怒。
“南意棠!”
秦北穆冷着臉,呵着她的名字。
南意棠平靜的看着秦北穆,從他出現的那一刻便知道這個孩子大概是打不掉了,她終究還是小看了秦北穆的眼線遍佈。
秦北穆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醫生,醫生已然嚇傻了,不敢動彈,只是呆呆的站着。
“棠棠,對不起啊,我攔不住。”安知意有些擔心的看着他們兩個,生怕秦北穆萬一發怒的話南意棠會遭殃。
“沒事。”南意棠安慰她。
秦北穆走了過來,直接把南意棠給抱了起來,南意棠平靜的被他抱在懷裡,沒有反抗。
到了這個時候了,解釋什麼都是多餘的,南意棠也實在是沒有力氣去爭辯什麼了,就這樣吧,秦北穆想怎麼樣她都認了。
大概是因爲顧忌着她肚子裡的孩子,秦北穆雖然生氣,動作卻還是很溫柔的,給她繫上了安全帶,凝視着她良久,便捏着她的脣吻了上來,不管不顧的,帶着極強的佔有慾。
南意棠覺得疼,又有些喘不過氣來,便掙扎了一下,這動作觸怒了秦北穆,他扣着她的手腕,親的更狠了。
南意棠的睫毛顫抖着,秦北穆放開她的時候,目光森冷,嘴脣上還帶着血,就像剛剛獵食的野狼一樣。
“爲什麼?”秦北穆問她。
南意棠看着他,不知道秦北穆此刻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回答。
秦北穆的手慢慢的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帶着熾熱的溫度,讓南意棠完全無法忽略的感受。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