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
臥室裡一片漆黑。
這是他們倆人發生關係後，第一次同牀共枕。
蘇小染睜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一點睡意也沒有，她想起那天晚上她從這張牀上醒過來，得知失身於他，當時又氣又惱，從未有過的生氣和迷茫。
生氣他把她睡了，在她不清醒，不知事實的狀態下。
迷茫她跟他有了那麼大的身體接觸，爲什麼她並不是那麼的反抗和反感？
如果是以前，她會不會猩紅了眼，要殺了這個男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於他的碰觸，反應真的不像剛開始那樣強烈了。
她想起他說過的話，他說他會治好她，讓她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蘇小染當時嗤之以鼻。
現在想對他說一聲謝謝。
……
***
酒吧。
蘇小染知道爲什麼那麼多人都愛來酒吧了，這裡氣氛好，能傾述情緒，就算喝醉了酒，大哭大笑，也不怕被人笑話。
方菲坐在她邊上，看她一言不發只知道喝，嘆了好幾口氣，“別喝太多，你纔剛出院。”
蘇小染完全聽不進去她的話，又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後罵：“你說女人生氣使小性子難哄那也說得過去，可他一個大男人，跟小媳婦似的，老孃低聲小氣都哄了他好多天了，他還是那副棺材臉，真是氣死人了！”
“噗——”
方菲樂了，“誰？你男人？”
“不是他還有哪個混蛋！”
“你都是怎麼哄他的？”
“還能怎麼哄，好聲好氣的對他，噓寒問暖，還親自下廚做飯給他吃，連睡衣拖鞋都是親自送到他手上，我什麼事情都做了，累得跟條狗似的，就差趴在他面前吐舌頭搖尾巴了！”
越說越氣，越想越憋屈，蘇小染眼睛都紅了，氣得！
方菲白了她一眼，“我的傻姑娘，哄男人不是你這樣哄的！”
蘇小染狐疑：“那怎麼哄？”
“一軟二嗲三勾引。”
“噗——”
這回換蘇小染噴了，嚇得咳嗽起來，一張小臉都咳紅了。
這是什麼損招！
方菲挑眉：“怎麼，不想聽？”
“不想！”
“隨你。”方菲聳聳肩。
她現在不敢回那個男人的公寓，因爲一回去，面對的肯定又是他一副冷臉。可是也不敢去方菲那裡住，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她要是不回去，他的怒氣值絕對又會噌噌往上漲。
咬咬牙，蘇小染妥協了，輕聲嘀咕：“那個招……那個哄，是怎麼哄的？”
方菲斜睨了她一眼，“你說什麼？我聽不到。”
得瑟！
蘇小染翻了個白眼，“菲姐，再這樣下去我肯定得被他的冷暴力折磨死，求你大發慈悲教教我吧。”
方菲被她的馬屁拍舒服了，這才緩緩說道：“男人嘛，都是硬骨頭，女人生出來就是剋制他們的，你來硬的，他越硬，你妥協，他們往往有時候犯賤，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
蘇小染連連點頭，完全贊同：“姓秦的現在就是給臉不要臉的節奏！”
“所以，這個時候，你得軟，你要發嗲，怎麼柔弱怎麼楚楚可憐就怎麼來。”方菲喝了口果汁，才又重新說，“你跟個保姆一樣伺候他有什麼用？端茶倒水那些他自己不會？你越是這樣沒底氣的去伺候他，他越覺得你心虛，就會越冷着你。”
蘇小染一臉迷茫，似懂非懂。
方菲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杯子，勾勾手指：“過來。”
“幹嘛？”
“附耳過來，本山人給你支招。”
“……”
咬着吸管，蘇小染慢慢靠了過去，方菲撐着下巴，聲音曖昧而纏綿：“回去以後你就使手段勾引他，讓他獸性大發，折騰你一晚上，第二天起來姐姐保準什麼事都沒有了。”
蘇小染被嚇得驚天動地咳嗽起來：“咳咳！！！”
方菲好笑的捏捏她的臉，“反正第一次都做了，第二次應該不會緊張了吧？”
蘇小染面紅耳赤，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方菲打趣她：“又不是沒做過，害羞什麼？上次不是都那什麼了，從你身上的痕跡來看，咱們秦總那方面應該挺強的吧，你稍微使手段勾引一下，他肯定……”
蘇小染哪裡還敢在聽下去，立刻尿遁：“我去上個洗手間，你慢慢喝。”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樣子，方菲直樂，跟這丫頭相處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副害羞的模樣。
嘆了口氣，方菲真心感謝秦晉深，是他讓蘇小染慢慢地正常起來。
心裡一動，她拿出手機，忍不住編輯了一條短息：
【——秦總，我是方菲，雖然你睡了我們家肉肉，可是我很感激你，想跟你說一聲謝謝。】
因爲他，蘇小染才願意跟陌生人接觸，也願意把她自己交給秦晉深。
這代表着，她願意敞開心扉了。
人都是活着往前看的，她不希望以前的事一直活在小染心裡，把她困在原地，讓她變成困獸。
發送完，等了片刻，手機一直靜悄悄，沒什麼反應。
方菲狐疑，難道沒收到？
想了想，她又編輯了一條：
【——秦總，小染跟我在酒吧，她很苦惱你還在生她的氣，一直在跟我哭訴，那模樣太可憐了，看在她真心實意希望你原諒她的份上，秦總您就原諒她吧。】
幾乎是剛發送過去的下一秒，方菲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秦晉深。
這次怎麼快？
說打電話來就打電話來了。
“喂，秦總。”方菲立刻接了電話。
清冷的男聲，透着低沉暗啞的韻味從電波里傳過來：“哪個酒吧？”
“哎？”方菲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們在哪個酒吧？”
“哦，就是平安路那個……”方菲反應過來，報了酒吧的名字。
“等着。”
只留下這兩個字，那頭就把電話給掛了。
方菲拿着手機怔怔的，等什麼？秦總要過來？
……
方菲的話嚇得蘇小染今天晚上都不敢回去了，勾引那個男人？打死她，她也做不到！
她確實是尿急了，喝了那麼多，肚子漲漲的，摸索着找到洗手間的方向，遠遠的就看到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正在親熱。
“……”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蘇小染正要跑過去，無意之中暼了一眼，看清那個女人，頓時皺眉。
蘇靜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