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荷慢慢坐回病牀上,一隻手扶着牀頭櫃,一瞬不瞬盯着面前她看不穿的男人,從喉嚨裡擠出一句:“我的父母,到底是不是霍虹和霍宏達聯手謀殺的?”
秦晉深一個字也沒有說,轉身離開。
霍白荷起身要追,起的太猛,眼前一陣發黑,她重新坐回到牀上,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
她所有的資料和證據都是這個男人給的,如果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不是霍虹和霍宏達,那麼她……她到底幫這個男人做了些什麼啊?
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毫無感情可言。
他如果在她父母的事情上利用了她,她發誓,不管天涯海角,她一定會殺了這個男人!
*
另外一間病房,霍虹坐在病牀上,只是短短的兩個晚上,她好像老了十歲,半邊頭髮都白了,她盯着電視裡的新聞,所有媒體都在報道這件事,還有她的公司,她這一生的心血,也在這短短几天裡,損失慘重。
電話接二連三的響着,都是找她的,律師,高層,合作商,媒體……公司裡亂成一團,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提心吊膽。
霍氏經歷過很大的風浪,這一次的風浪前所未有,她……支撐不下去了。
病房的門被推開,有人進來,她以爲是護士,直到聽出腳步聲不對勁,她這才側頭看過去,是個男人,年輕男人,秦氏的董事長。
霍虹眼神凌厲:“外面有保鏢,你是怎麼進來的?”
秦晉深拉開了半扇門,指指躺在椅子上的保鏢:“霍總,這些保鏢太不頂事了,該多出點錢請幾個身手好點的保鏢。”
“你——”
“我今天過來,不是來跟霍總吵架的。”秦晉深拉開一把椅子坐下,下巴微擡,眼神如刃,“我是來看看你的下場的。”
霍虹面色一滯,出言諷刺:“秦總真會落井下石,你母親和你姐姐出車禍的事完全怪不到我兒子身上,怪只能怪你姐姐和你姐夫開車吵架,沒注意看路,炎炎倒了血黴攤上你們家的罵名!”
秦晉深沒動怒,冷眼看着她,薄脣輕啓,只說了一句話:“你們霍家完了。”
簡單的一句話,直接戳到霍虹的傷上,她坐直身體大怒:“滾!”
“想不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捅你們霍家刀子?”秦晉深玩味一笑,突然說。
霍虹表情一怔。
果然真的是有人在背後使手段玩他們霍家,晚宴上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直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霍廣博就算在混蛋,也不可能玩到自己侄女身上去,霍止炎在愛玩,也不可能跟霍白荷那種女人在一起……
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爲什麼這兩父子在晚宴會做出這樣的事……
現在秦晉深這樣一說,她渾身一凜:“你知道是誰?”
她心裡早就有了猜疑,可是不敢肯定。
“當然。”
“是誰?”
秦晉深揚脣笑了,“霍白荷。”
簡單的三個字,讓霍虹咬牙,“果然是那個女人!”
她一回來,就發生這種事,霍白荷花想到這事可能跟她會有關係,可是她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她並沒有百分百的證據。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霍虹狐疑。
秦晉深聳聳肩:“我只好好奇。”
“好奇什麼?”
“好奇霍白荷做出了這樣的事,霍總你打算怎麼對付她。”秦晉深擡眸淡淡看過去。
霍虹完全被氣瘋了,這幾天的精神壓力一直在崩潰邊緣,現在找到一個發泄口,她氣度全無,破口大罵:“霍白荷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她回來我們霍家盡心盡力的招待她,她倒好,自己不要臉還要拉上霍家,賤人!”
秦晉深笑的冷漠,“她可是你親弟弟的女兒,這樣罵她不好吧?”
“呸,當年我弄死她父母的時候,就應該順帶連她也一起弄死,不應該手軟放她一條生路,不然也不會讓她有機會來整我兒子!”霍虹猶不解氣,“賤人!我兒子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說完,霍虹急急閉嘴,慌亂去看秦晉深,見這男人面無表情看着她,頓了頓,她冷笑一聲,“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查也無從查起,被你知道了也沒事,這是霍家的內部事情,跟你一個外人並沒有什麼關係。”
霍虹有恃無恐,“在說她一個小丫頭還能把我怎麼樣?”
秦晉深要的就是她這些話,聽完,轉身出去,懶得在跟她周旋下去。
醫院外。
“老闆。”阿堂見他出來,立即迎上去,秦晉深從口袋裡摸出錄音扔給他,“去剪成兩份,一份給霍白荷送去,一份給重症監控室裡的霍老爺子送去。”
做完這些事,秦晉深往回走,照樣是阿堂開車,他從後視鏡裡看了自家BOSS一眼,想了想,說:“老闆爲霍白荷做了這麼多事,應該要告訴她的,不然霍白荷還是會誤會老闆。”
秦晉深閉目養神,哼了哼,“就你話多!”
阿堂閉嘴。
頓了一會兒,又問:“現在去哪裡?”
男人閉着的眼睛驟然打開,鋒利而凜冽:“去警局。”
“是。”
路上秦晉深給蘇小染打電話,這幾天忙着A市的事,沒有跟她通過電話,他想她了。
想她溫而軟的聲音,能撫平他心裡的燥動。
想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跟他說着那邊的瑣事。
電話打通,她卻沒有接,秦晉深皺眉,至從上次跟她爲了不接電話的事發生了矛盾後,幾乎就在也沒有發生過她不接電話的這種事了。
現在又不接,難道不在家?
電話隨手扔到一邊,重新靠回去,雙眸微閉,一分鐘沒過,鈴聲響起來,他立刻睜開眼睛看過去,以爲是那女人回撥過來的,看到來電顯示,皺了一下眉。
——裴治。
兩人好久都沒聯繫過了,關段時間他去了日本,過年也沒回來,現在他怎麼突然打電話進來。
想了想,最後還是接了他的電話:“喂。”
裴治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特別興奮,“三哥,我回來了。”
秦晉深:“……”
“剛下飛機,你知道我在機場裡看到了誰嗎?”
“誰?”男人懶洋洋的鬆懈脊背。
“你老婆啊!”裴治繪聲繪色,“你行啊你,我這纔去了幾個月日本,小染肚子都那麼大了?機場人多,我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聽到,跟着一個外國人和一個女孩……”
“你說誰?”
裴治話還沒有說完,秦晉深坐直身體,驟然打斷他的話,“你說你看到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