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三個兒子裡,要論起來就屬司勝霖最忙,吃公家飯的,再加上新一年起來的市長換屆選舉,他要忙的事兒可多了去了。
看得出來,大房二房都有意和他交好。
風晚不多時便自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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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們談政治談經濟談發展,這些話題太高大上,她一個小輩就別瞎摻和了。
於是想着去找司微微玩兒。
但司微微在午休,風晚只好放棄,轉而去逗自己的小倉鼠,給它餵了吃的換了水。
離開住宅多天,當然不能放希望單獨一隻寵物在住宅裡,於是風晚把它一併帶到了主家。
等小倉鼠也趴下打盹了,風晚才慢悠悠晃到樓上去。
司弈宸在補眠。
風晚原來不困,這會見他睡得香,她被感染了,突然便覺得有些犯困了。
洗了手和臉,風晚出浴室時想起男人早上寫的字,於是躡手躡腳走到了他的外套那,將爪子伸進他的衣袋裡。
沒一會便翻到了。
風晚將紙張揭開。
這就見上頭赫然寫着——家有刁妻!
刁……
風晚當即狠狠瞪了牀上的男人一眼。
纔想丟開這張紙,她驀地卻又是安分下來,乖乖把它疊好了,放到自己羽絨服的外套裡。
怎麼說,這也是他頭一回正經送給她的禮物。
但他還是太過分了!
風晚把冰冰涼涼的手貼到了他臉上。
成功讓男人睜開眼。
司弈宸看到風晚正衝他不高興地直撅嘴。
“怎麼了?”男人一手撐着大牀坐起身。
之後想抱她。
被風晚推開了,“不要你抱!”
“生氣了?”司弈宸看得好笑,“說說,生哪門子氣呢?”
風晚爬上牀,趴下了,“我纔沒生氣。”
“沒有?”司弈宸給她拉好被子蓋上,“那就睡吧。”
之前才睡下不到二十分鐘,司弈宸看看時間,將風晚摟懷裡了,“你昨晚晚睡,現在好好休息會。”
風晚在被窩裡鬧騰,轉來轉去地就是不睡。
司弈宸於是也睡不着,索性翻個身,將她虛壓在身下了。
男人的手輕撫着她的側頰,越輕柔,越危險,“晚晚,你還睡不睡了?”
“睡。”風晚說話間推推他,“你別壓着我。”
“說吧,在不開心什麼?你不說,我未必猜得到,這樣不好。”他跟她講理。
風晚的下頷遽然一擡,眼看着男人臉上的探究多過關心,她鼓了鼓臉,沒一會就泄氣了,“我刁蠻任性無理取鬧不講理,好了,我要睡了。”
司弈宸這纔回頭瞥了一眼自己的外套。
唔,衣袋有翻動過的痕跡。
低低吃笑出聲,他埋頭輕咬了下她微涼的耳垂,“對,你刁蠻狡詐不知羞,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
風晚聞言發惱,當下就想揪住他的耳朵回擊他。
被男人輕而易舉握住了手,十指相扣,完全壓制。
她的心跳起伏不平,男人頓了頓才道:“可我就喜歡你呢,你得對我負責。”
風晚聽此先還害羞了下,後來見男人專注地盯着她看,她立馬不知死活地低哼,接着才軟糯着問:“有多喜歡呀?”
司弈宸不再回答,只是眼神柔和地注視着她。
這個男人,他怎麼能擁有這樣狀若深情的一對眸子呢?
有一剎那風晚想,也許她賭對了,他真的愛上了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愛上了一個薄情寡義的女人。
怎麼可能呢?
風晚失笑。她只不過是在所有的可能中,選擇了最自欺欺人的一個罷了。
因爲最自欺欺人的那個選擇,就算是假的,至少表面上它光鮮亮麗。而她不想再撕破臉傷害他一次了。
她確實虧欠他,所以這一回的主導權交給他。遊戲規則由他制定,不論他想選擇怎樣的過程和結果都好,她只需要奉陪。
這世上沒有還不清的人情債,只要不牽扯所謂的愛情,早晚都能斷乾淨。
起碼此刻的風晚,是這樣認定着的。
“大少爺,你這樣看着我,我會想親你的。”風晚自由着的那隻手,緩緩移到了他的眼眶邊。
他的眼形也是好看的。
但她其實想捂住他的眼睛。
她有點兒害怕,怕這樣的眼神看久了,她會情不自禁誤把它當成是真的。
這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自作多情。
“晚晚,你在怕我?”縱然她竭力掩藏,可他是多精明縝密的一個人,哪怕她只是細微的一個表情變化,他也還是看得出來。
“你怕我,你在怕我什麼?”司弈宸難以接受這個發現。
他甚至希望自己是一時眼花看錯了。
她在怕他。
而他到現在才發覺。
“我沒有怕你。”風晚不認。
“沒有?”他也希望是沒有,男人沉了沉情緒,深吸口氣,“晚晚,不准你怕我,或者你怕我什麼,你告訴我,我改。”
“我真的沒有怕你,大少爺,你這人怎麼這樣呀?”她心底一陣意氣,困擾得她心神難安。
倏然一仰頭,她幾乎是失控地吻住了男人的脣,熱切地想向他證明自己的誠意一般。
他怎麼可以不高興呢?
換改日她這樣主動,他心頭得開滿花了,可現在,他更多感受到的,竟然是不安。
“晚晚,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事?”他按住她,要她正視自己的眼睛。
“沒有。”風晚的脾性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時刻她儼然冷靜下來了,“大少爺,你怎麼啦,疑神疑鬼的?”
“你會離開我嗎?”她與他交扣着的手,被他按得生疼。而他毫不自知。
“不會。”在你膩了這樣的逢場作戲前,不會。風晚脣角彎起控訴的弧度,“大少爺,我手疼。”
“嗯?”司弈宸這才慢知慢覺注意到她發紅的小手。
他愛憐地吻過她的手心,癢癢麻麻的滋味。
“晚晚,你真的沒瞞着我什麼嗎?”他睡不着了,徹底地,無法再入眠。
風晚在他懷中輕輕打了個呵欠,點頭,“有呀。”
男人於是警醒,“瞞什麼了?”
風晚翻身壓他身上,“以前你答應讓我壓的,你食言了,我不高興。”
司弈宸大約記起了是哪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