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住宅,司弈宸才停下車。
風晚恍惚間竟是笑出聲。
多可笑,今晚的下半場,就像是個滑稽搞怪的夢。她纔信誓旦旦說着不會再回來,馬上就被抓回這了。
“你笑什麼?”司弈宸的情緒依然處在負面狀態。
“沒什麼,司先生,你找我有事嗎?”或許黑夜裡更適合談心,因爲一覺起來什麼都可以忘記,把所有的真情假意都推給發了場夢便好。
“司先生。”司弈宸琢磨着這個字眼,又想起了她說的那句最後一次喊他大少爺,“晚晚,你一定要這樣嗎?”
“這樣,是怎樣?”風晚偏頭看向他,又像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向車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忽然無所畏懼,“司先生,說吧,想聊點什麼?”
她的語氣真冷淡。
司弈宸解了她的安全帶,給她理了理衣襟,“你很缺男人?”
風晚眼裡一抹訝色。
“缺到才離開我,就迫不及待想投入司靖驍的懷抱,嗯?”他又將給她理好的衣服扯開。
風晚略顯狼狽地推了他一把,手忙腳亂整好自己的外套了。
“做給誰看呢?這裡除了我們和行車記錄儀,沒誰第四對眼了。”
風晚想,他缺了點理智,“要不等你恢復理智了我們再談?”
嗤……
男人嗤笑出聲,他湊過去,撫上她飽滿好看的粉脣,“除了接吻,你們還做什麼了?”
風晚別開頭,要開車門了。
被鎖了,原來他也不是全無理智的,還曉得要把她困住。
“我以爲你是不一樣的,晚晚。”他勾着脣笑,這笑容真禍害人,看幾次都覺得新鮮、引人墮落。
“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我和正常人是一樣的。”頓了頓,風晚不自在地反駁他。
“呵……”司弈宸盯着她的脣,這張嘴啊,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
他和她湊得越來越近。
風晚想偏頭都沒地方偏了,只好一再推着他,“你離我遠點我們再談,好不好?”
她幾乎是在央求他。
“好?”司弈宸吻上她的脣,狠狠地齧咬。
風晚嗚嗚咽嚥着,覺得疼,她隱約想着,自己的脣肯定被咬破了。
他不放過她。
慢慢地呼吸不過來,風晚重重地大口喘氣,這男人卻趁勢把這個吻刺探得更深。
淚腺不自覺分泌出鹹澀的液體,風晚所謂的體力,在這男人面前實在不堪一擊。
“晚晚,你哭了呢。”他終於捨得放開她時,看到她眼角掛着的淚。
哪怕車內並不夠亮,他也還是看清了她的委屈。
她有什麼好委屈的呢?
風晚低咳了幾聲後,拿了紙巾擦拭脣瓣,果然沾上點血。
這男人還不罷休,他撥開了她頸上披散的發,想吻上她的頸側。
這一回風晚拳打腳踢地反抗。她覺得屈辱。
可車內的空間這麼小,他要制住她實在太容易了。
“司先生,你不認爲你現在的行爲很卑劣和無恥嗎?”她承認她害怕了。
“我卑劣,無恥……”司弈宸重複她的遣詞,“那又如何?”
“還是說,跟我有近身接觸讓你很難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表現的吧?人家說一夜百日恩,我們多少夜的夫妻了,你都忘光了,嗯?”
他的語氣裡,毫不掩飾的鄙夷。
卻不知這份鄙夷,是給她的,還是給他自己的。
“司先生,你都說是‘以前’了,此一時彼一時,有什麼可比較的?或許你喜歡拿過去和現在來對比,但我不認爲有必要。如果你今天就想和我討論這些的話,那我想我們的談話可以到此結束了。”
“晚晚,你告訴我,是什麼讓你變得這樣快?”他一點都不高興,哪怕如願以償看到了她可憐巴巴的模樣。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風晚強詞。
聲線在男人的眸光裡漸漸弱了下去。
“不早了,我是不是可以先離開了?”風晚低頭抓着自己外套的拉鍊扣。
“走,你還想走,你要走去哪?”只一句話又刺激得這男人發瘋,“我找你回來就是要看着你走的?風晚,你究竟有沒有良心?”
他吼得這樣用力。
風晚一再瑟抖着,許久後才磕磕絆絆道:“那我……我明天再……”
“你想死!”男人粗暴地打斷了她,扣住她的腦袋要她看着自己。
可她總喜歡迴避他的視線。
“晚晚,不要讓我說第二遍,看着我。”
風晚看了。
“告訴我,你對我是什麼感情?”他從沒這樣直白地要她給自己一個肯定的回答,“我不接受不知道這個答案,你自己的心,你憑什麼看不明白?”
風晚的雙眼泛紅了。
片刻後她哽咽了下,思緒混亂,“我……曾經對不起你。”
司弈宸沒有打斷她。
“所以我想……”她舔了舔脣,喉口生疼,淚水讓她憋回去了。
“我想,我……你要我留下,我就想留下逗你開心……”咬字甚至有點含糊了。
她的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簌簌直掉,“我原來沒虧欠過別人什麼,我也不想欠……”
“不要說了!”他不想知道後面的話了,不想了。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要和我長久是嗎?我真蠢,我還以爲……”他的聲音有點兒抖。
“你真是好樣的,風晚!”
他放她下車了。
風晚看了看他的住宅,又看了看外頭,一言不發地走到外邊站着了。
司弈宸下車那會,看到她正蹲地上,無聊地數着螞蟻。
她真是不寂寞。
是啊,她怎麼會寂寞呢?那麼多人上趕着願意陪她玩,願意幫她說話呢!
他走到她身前站定,看到她仰頭看了下自己,又垂下頭,繼續數螞蟻。
“你打算在這蹲一晚上?”他冷嘲。
“不啊。”她煞有其事地迴應:“蹲一會,站一會,困了就靠牆眯會。路太黑了,有路燈我也不大敢走,還是在這先等到天亮。”
“爲什麼你不說到裡邊住一晚呢?你說了,我會答應的。”他還不至於沒氣量到這地步。
“不用了,那樣太麻煩你了。都快一點了,只要再過五個小時,天應該就會亮了。”說到這風晚覺得總算有了盼頭,表情也放鬆了些。
五個小時,三百分鐘,一萬八千秒。
他的心徹底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