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後無所事事地便翻閱了風澈給的資料。(閱讀最新章節首發щщщ.xinbiqι.com)
所有邢煥不瞭解的情況,風澈都查了個清楚。
原來邢木另有新歡確有其事,而我母親劈腿,也不能說是空穴來風。
邢木當年進了寧市的一間警局後,和他如今的妻子杜玲瓏興致相投,一起工作,交集甚多,杜玲瓏又是個美人,時日一久了,難免有些腦子不清楚。
或許那時候邢木確實從未想過要和我的母親斬斷往來,而他對杜玲瓏,也尚處在曖昧的邊緣,還沒到昭告天下的地步。
偏偏我的母親數次撞見他和杜玲瓏同進同出,起先還能勉強保持所謂的信任,但到後來,他們二者越來越多的有了往來,我母親便坐不住了,上門去質問。
母親選擇的質問地點是邢木當時在警隊中的住所,不巧又碰上了杜玲瓏同他同處一室,且當時兩人的姿態,實在有點兒不清不楚。母親性子剛烈,那時罵了一通後,單方面便宣佈了他們的婚約自此無效。
邢木那時對杜玲瓏究竟有沒有過什麼旖旎的心思,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一個男人在自己有未婚妻的情況下還和另一個女子不清不楚,要說他無辜,我簡直不能直視‘無辜’這個字眼了。
邢木對母親確實是有感情的,他對杜玲瓏也不是無情無義,這樣的男人,往好了說那是有容乃大,博愛,往正常了說,那就是三心二意,花心種馬。
我接着往下看。
母親在和邢木揚言要劃清關係後便收拾了包裹走人,不到半個月時間便結識了我的父親,再到後來和父親陷入熱戀,也就那麼一個月不到的事情。
邢木最初以爲我母親只是鬧脾氣,除了打通電話過去解釋,便再無其它。當然那段時間他也刻意和杜玲瓏疏遠了。
警察的工作畢竟不是那麼清閒,何況是邢木這樣事業心如此之重的警察。兩個月後,等到家中開始奇怪我母親爲何一連兩三個月不曾到他們家做客時,邢木纔開始坐不住了。
她找到了我的母親,而彼時,我母親已經有孕,和我父親也只差一張結婚證那麼簡單了。
邢木那會據說是氣瘋了。
我能理解,大男子主義嘛,我還沒說不要的東西,你憑什麼撿走?
“一一,你瘋了。”
“莫名其妙。”我母親對邢木不理不睬,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姿態,大約是把邢木氣得夠嗆。
再後來還發生了一些事,邢木曾行動過想要挽回,只要我母親流了我。
我想了想,他這要求吧,也不算太過分,但我母親沒答應,也不能答應。因爲她懷孕初期受了些驚嚇,而她縱然性情剛烈,身體卻一直不那麼好,醫生說了她很可能只會有我這一個孩子。
母親對邢木有沒有感情,我想應該是有的。但陰錯陽差,我還是出身了,母親也徹底斷了和邢木的往來,兩家的大人互相指責,而母親的家人同時也指責了她。
資料上說母親在海燕幫那幾年過得其實不開心,這一點,我恐怕得問關叔叔他們才能知道真假了。總之母親最後抑鬱而亡是事實。
邢木會臥底進入海燕幫,最初是因爲幫派裡有警方的線人,他們給警局提供了消息,證實我父親所在的組織手腳不那麼幹淨。這一點,我沒什麼好否認的。
雖然我在海燕幫生活的那幾年很少有機會知曉父親他們都在做些什麼,但海燕幫最初的時候,肯定有些爲正道所不容的問題。雖然薰染阿姨說,在我出生後的第三年,幫派裡已經全面禁止了國家不容許的交易。但黑歷史就是黑歷史,不會因爲我的否認就不存在。
我不清楚邢木是怎麼做到進入海燕幫卻沒被發覺的,按照他和我父母那牽扯不斷的糾葛,按說別人不知道,但我父親會沒認出他?或者真有什麼神奇的化妝技術,將邢木本來的容貌做了大幅度的僞裝?
我在幫派中是見過邢木的,他還抱過我。
或者說,幫派裡的長輩們上至副幫主,下至一個散兵,都喜歡抱我。他們的熱情,隔着屏幕都能溢出來。
我記不清邢木在幫派中時究竟是什麼樣兒了,但肯定不是他如今高高在上的姿態,也不是那年他拿下海燕幫,在新聞上接受採訪時意氣風發的模樣。
我的父親或許認出了他,或許他們在之前從不曾見過,總之,邢木確實動了些手腳,給我父親戴了一頂走私毒品的帽子,而且是,大分量的走私。
我的父親是死在警察的槍口之下的,不是邢木的槍口,但和他也脫不了干係。沒有他的弄虛作假,我今時今日可能還是海燕幫裡的寶貝疙瘩,而我的父親,或許隨着年歲漸長,他的雄心壯志會慢慢放下了,我能擁有尋常孩子的生活。
機場廣播已經在提醒着飛機降落的消息,我粗略翻了後面的幾頁資料,上頭記載的都是邢木這些年來爲了爬上那個高位所使的一些手段。一些見不得人,一旦曝光,足以將他從人中人變成階下囚的手段。
風澈的手頭握有足夠的證據,他沒把證據給我。或許是不想我輕舉妄動,或許是別的什麼。
其實我不會輕舉妄動的,以往或許會,但在和他重逢之後,我便徹底斷了要爲一個邢木搭上自己的打算。
我不很相信法律,但我相信自己,也相信風澈。
我會親手用法律,將那個男人拉下馬來。希望他到時別覺得太疼,誰讓他要客串法律系教師這樣的職業。
關叔叔過來接我了,我下飛機前便將資料藏到了揹包裡,之後翹了翹脣角。
“小魅,在寧市過得好嗎?”
“好。”有一段時間,我很反感別人問我過得好不好,玩得開不開心這樣的問題,但現在,我覺得很好。
當天的晚間新聞上,我看到了邢木的身影。
那個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裡我的身周擺滿了各種各樣好吃的食物,我的父親捏了捏我肥滾滾的臉,“小魅,少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