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雖然甘州城內看起來一片詳和,但是已經有暗流開始涌動了起來,讓周勃、叔孫通等河西高層如臨大敵。
就在虎賁軍將城西一隅那座民居封鎖起來的當夜,叔孫通就將呼衍戈申請商節時所提供的各種材料調閱了一遍,只是這呼衍戈提供的材料沒有一處紕漏,絲毫不見有任何可疑之處。
好在奉命問排查詢問城西一隅那處民居周圍百姓的虎賁軍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雖然那處民居處在偏僻一隅,但是依然被周圍鮮有的一戶百姓家的婦人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原來那日姬普等人進入這座民居時,就被剛從街面上回來的這名婦人瞧見了。之後連續幾日,詭異的是姬普等人居然沒有一人外出,這反常的一幕激起了這名婦人的好奇。於是這名婦人會時不時地去關注那處民居的動態。
當虎賁軍士卒向這名婦人詢問起那處民居的情況時,這名婦人便將自己瞭解到的詳細情況報告給了虎賁軍校尉,而虎賁軍校尉也不敢耽誤,立即將這名婦人知道的情況上報到了周勃處。爲了不打草驚蛇,周勃沒有立即採取措施,而是選擇了引蛇出動。
三日之後,呼衍戈趕着一輛馬車來到了姬普等人處。因爲要幫着呼衍戈從馬車上擡幾個大箱子,姬普等人竟然破天荒地出了那處民居的院落,到門口轉了一圈。
當呼衍戈當着姬普的面打開擡進來的箱子後,姬普等人發現這些箱子裡面裝的竟然是五六套月氏人的服飾,還有短刀、弩箭等易以藏在身上的武器。
要在甘州城裡起事,短刀、弩箭等武器,自然能用得到,那這月氏衣服有何用呢?“呼衍戈兄弟,這些衣服怎麼回事?”姬普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姬普大哥,要想讓這甘州城裡的秦人確信是月氏人在鬧事,我們就要換上月氏人的服飾。”
知道了這些月氏服飾的用途後,姬普等人不再猶豫,利索地換上了月氏的服飾。
片刻之後,盯梢的虎賁軍發現之前的那幾人沒有出來,竟然從那處院落中走出了一隊月氏人,警惕地回顧了四周一番後,魚貫上了門口的馬車,然後趕着馬車離開了。
“將軍,這爲首的這名月氏人看上去怎麼那麼熟悉呢?”一名盯梢的虎賁軍士卒對自己身邊的百夫長疑惑地問道。
百夫長也是一臉茫然,“是啊,我也感覺怪怪的,適才進去了一名西域商人,加上原先的那幾名秦人,再沒有別人了,那這些月氏人是哪裡來的?”盯梢的百夫長都快要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思索片刻後,百夫長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不對,這些人還是原來的那些人,只不過他們換上了月氏人的服飾罷了。”
“哦,原來如此,我說爲首的月氏人看上去怎麼那麼面熟呢,他不就是之前進入這處院子的那名西域商人嗎!”
“不好,壞事了,這些人恐怕要生事呢!”百夫長警覺地說道。
“將軍,那我們該如此處置呢,是不是要將這些人抓起來呢?”
眼見事態緊急,百夫長向身邊的士卒下達了命令:“你,速去將這些人的行蹤告知周勃將軍,請他定奪,我先想辦法拖住這些人。”
就在這名士卒離開後,百夫長帶着十幾名隨從朝呼衍戈幾人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追了幾條街道後,百夫長一行才堪堪追上呼衍戈的馬車。
鑑於形勢危急,百夫長權衡一番後直接朝馬車撞了上去。
“砰”隨着馬車的晃動,一聲清晰的撞擊聲傳到了馬車轎廂內呼衍戈等人的耳朵裡。
見自己的馬車撞了人,車伕只好呵停行駛的馬車,揭開車簾向呼衍戈彙報起具體的情況:“主人,我們的馬車撞到人了。”
“呼衍戈兄弟,怎麼辦呢?”對於眼下突然出現的情況,姬普幾人有些慌了,驚懼地向呼衍戈詢問起了應對方面。
呼衍戈舉起右手示意姬普不要說話,“撞到什麼人了?”呼衍戈隔着簾子對車伕問道。
“稟主人,是一名大秦百姓。”
聽了車伕彙報後,呼衍戈惴惴不安的心纔算平靜了下來,於是從腰帶裡取出一疊大錢,揭開車簾交到了車伕手中。
“你去將這些錢交給那百姓,權當我的賠償。”
只見車伕從呼衍戈手中接過大錢,縱身從車轅後面馭夫的位置上跳了下來,直奔倒地不起的百夫長跟前。
“這位兄弟,我看你也傷的不重,應該沒有什麼大礙,這是我家主人給的賞錢,你拿着去尋個醫館,買上一些跌打損傷的藥,至於尋醫買藥剩下的大錢,就當做我家主人的一點賠罪的心意吧。”
“不成,就想拿這些大錢將我打發了,大家快來看啊!撞人啦……,撞人啦……”
見車上的呼衍戈幾人想拿錢財打發自己,百夫長只好扯開嗓子大聲呼喊了起來,意圖吸引更多的路人圍觀,以便自己能拖住呼衍戈一行。
此時的呼衍戈臉色鐵青,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揭開車簾走了出去。只見一名大秦百姓就倒伏在自己的馬車前,正一臉怒色的瞪着自己。可恨的是已近有許多百姓將自己的馬車圍了起來,等着看自己如何處理撞人一事。
其實真實情況並非入呼衍戈認爲的一樣,這些圍觀的“百姓”中大多數人都是虎賁軍士卒,只不過由於這些虎賁軍身着百姓的服飾,這才讓呼衍戈當成了圍觀百姓。
“衆位鄉鄰,此人駕車撞傷了在下,竟然都不願意從車上下來,只是安排車伕給了我幾個大錢,你們大家說說,有如此折辱人的嗎?”百夫長聲嘶力竭地向圍觀的“羣衆”控訴道。
“太氣人了,要我說此事就應該報官,讓官府來懲處這駕車行兇的惡人。”
“就是,自己的馬車撞傷了人,竟然都不願從車上下來,什麼人嗎,還有沒有律法了!”
“兄弟,報官吧。”
圍觀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着,紛紛爲倒地之人“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