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緊張的看着秦五,他也是急的一頭大汗,他只是賴家村的一個赤腳醫生,如果真的爲花奇楠做外科手術,別說他的醫術如何了,這破船裡就連無菌環境也到不到條件。
這時山子慢慢有了些意識,他見所有人都圍着花奇楠,立刻緊張了起來,他從牀上翻到了地上,朝着花奇楠挪了過來。
我趕緊攙住了他,山子走近一些才發現花奇楠的腿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他知道這是花奇楠爲了保護他而被鄭洪洋打的。
山子緊緊的抓住了花奇楠的手,然後轉頭問秦五,“你有把握嗎?”
秦五搖了搖頭,“從沒做過手術,幾乎沒把握。她的膝蓋已經裂成了好幾塊,不手術以後肯定會瘸的。”
“那如果做手術,她有可能失血過多死掉!”山子說道,他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種不安。
秦五點了點頭,“要不就用我的辦法,用夾板幫她固定,不用開刀,這種保守治療的辦法沒什麼風險,但…”
秦五欲言又止,山子立刻不耐煩了,“說啊!”
“但她肯定是會瘸的。”秦五低聲說道。
“媽的,去醫院!”山子立刻吼道,他蹲下身子就要拖花奇楠,可花奇楠卻死死的抓住了山子的胳膊。
“不去,我不去醫院!”她大叫道,看來她的身份是不能見光的,寧願在這種條件下硬撐着也不去醫院。
這就像那些吸毒的人,知道自己做的事是違法的,但永遠也不會去戒毒所。
“那你的腿!”山子疼惜的看着花奇楠。
花奇楠什麼也沒說,只是衝着山子點頭。
山子也不再說話,他的眼睛裡慢慢流出了一滴淚,半晌,他才說了一句話:你瘸了,我養你後半生。
這是我認識山子以來第一次見他流淚,他已經動了真情。
花奇楠聽了他的話後眼睛裡立刻亮了一下,她咬牙正了正身子,朝秦五說道:“開始吧!”說完她把毛巾捲成一團塞進了嘴裡。
秦五看了一眼山子,他將花奇楠的腿扯了扯,雙手便用力的捏住了她左腿的膝蓋,然後使勁的掰了起來!
花奇楠尖叫一聲,那聲音撕破了寂靜的黑夜,像號角般響徹整個天空。
山子緊張的抓了一下秦五的手,我怕他影響秦五的注意力,立刻將他的手挪開,然後朝他搖了搖頭,山子會意,將手輕輕的放下了。
秦五專注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他比我們還要緊張,雙手不停的在用力,他是要把花奇楠的膝蓋骨給隔着皮肉拼接起來,這樣能最少的減少她的創傷,但是,這樣她以後肯定是要瘸了。
……
漫長的三個小時過去了,花奇楠的腿已經腫的幾乎沒有了樣子,她的體力消耗的也很大,臉色蒼白,渾身無力,但她一直卻看着山子,山子也看着她。
“差不多了!“秦五終於說話了,他扭過頭讓春妮兒給他遞過來一塊毛巾,然後擦了下汗,”給她綁上。”
獨眼龍趕緊拿來紗布和夾板,秦五立刻把她的腿給固定住,不管怎麼說,花奇楠總算能把腿給保住了。
山子看了看她,花奇楠勉強的朝山子笑了笑,“不用擔心,沒事了。”她氣若游絲,幾乎說不出話來。
山子看了一眼秦五,他失去了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雙手抱拳,朝秦五說道:“謝謝秦五爺了,不僅幫了我,還幫了花奇楠!”
秦五見他突然正兒八經的樣子有些不適應,他扭頭先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看山子,“太客氣了,這是我秦五應該做的,別忘了,要不是你們,我早燒死在賴家村的小木屋了!”
所謂大恩不言謝,我們幫過秦五,他也義不容辭的幫我們,這或許是冥冥中註定的吧。
“她需要休養,不能再動了。”秦五擦了一下額頭的汗,他非常的累,“三個月內只能這樣了,趁着氣血沒受什麼傷害最好是這樣的,如果再動腿肯定就保不住了!”
我們不懂醫術,只能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山子疼惜的摸了一下花奇楠的頭髮,“你覺得怎樣?”
“還,還好。”花奇楠勉強說道,“你沒事就好。”
山子立刻站起身,對她說道:“我一定要替你報仇!”
他話音剛落,我和春妮兒、花奇楠都異口同聲的說道:“不要!”
我並不想山子這樣做下去,先不說鄭洪洋是春妮兒的哥哥,以他在這裡的勢力,山子根本不可能報仇,就算能傷他的手指頭,山子的下場肯定會很慘,弄不好都沒了命。
春妮兒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和她哥結下樑子,不管怎麼說,如果山子找鄭洪洋報仇,這將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鬥。
花奇楠更不想讓山子報仇,她要的是和山子在一起,就算現在她的腿瘸了,她也非常滿足,至少她已經脫離了鄭洪洋。
山子不解,他看着我和春妮兒說道:“我知道鄭洪洋的身份,但他傷了花奇楠,我山子是個爺們兒,我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說完,他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桌子上。
“咱們還需要做更多的事!”我看着山子說道,我們來舟山的目的不是什麼報仇,而是要找到那個地方,還我爺爺一個清白。
山子將怒火憋了回去,他半晌沒說話,繼而點了點頭,“好吧,但這事不會就這麼完的!”
我聽他這麼說,心中不免起了波瀾:是啊,依鄭洪洋的脾氣,這事肯定也不會就這麼完的。
……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我們住在獨眼龍的甲板上,春妮兒幫着秦五照看山子和花奇楠,而我一直在打聽那古蹟,卻也沒有任何進展。
有一天螳螂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眼前,這把我們給嚇了一跳,他的出現代表了是鄭洪洋,難道他真的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春妮兒毫不客氣,將螳螂大罵一頓,說如果這樣的話她就和鄭洪洋斷絕兄妹關係!
誰知螳螂卻愁容滿面,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好長時間,他纔對春妮兒說道:“春妮兒姐,我這次來是求你的。”
春妮兒問道:“求我?求我什麼?”
螳螂磕磕巴巴的說道:“老虎哥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