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立刻失去了平衡,斜着向右下方飛了出去,如果不是手中及時抓住那棵鐵皮石斛,這下定是要葬身崖底了!
賴沙陀和崖頂的人都驚呼了一聲,那男主人嚇得已經快癱了,“快趴好,趴着別動!”
我左手立刻抓住了旁邊的雜草,臉和身體都死死的貼着那凹進去的崖壁,雙腳慢慢的尋找着可以支撐的地方。
“怎麼辦!快說!”賴沙陀抱着那根樹根,衝着上面大喊,“快點!晚了就出大事了!”
那男主人急的直跺腳,無奈之下自己穿了一套護具,又重新帶了另外一根保護繩,順着我們剛纔的路線下來了。
我手中的草明顯已經鬆動了,用不了半分鐘,它就要被我拽出來了!我正想抓點別的什麼,可那一堆草卻提前掉了出來!
“嘩啦啦!”一聲,我的左手完全懸空了,右手還在抓着那棵石斛,我左手下意識的向石壁上一抓,竟然摳住了一個洞,就是那草長的位置,有一個石洞。
我咬着牙擡頭看了看,那洞並不大,胳膊粗細,但周圍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手摳在裡面正好用上力。
因爲風大,那男主人下來的速度並不快,在他來之前,我最好什麼也不做,就這樣等着他。
“別亂動,就這樣待着!”賴沙陀急的開始大喊。
我驚奇的發現,這樣的石洞不止一個,身邊的雜草都是從這樣的石洞里長出來的。
哪來這麼多的石洞呢,我突然想起了上來前看到的崖壁上的玄鳥浮雕,那這些石洞,肯定是和秦棧道一個道理,秦人在崖壁上鑿洞,然後穿進木樁,上面鋪上木板,這樣才方便在懸崖峭壁上面雕刻圖案,因爲年代久遠,石洞裡的木樁全部腐爛,只剩下了這一個個石洞。
我咬了咬牙,屏住一口氣,把左手抓的更牢,慢慢鬆開了抓着鐵皮石斛的右手,把一棵雜草慢慢的拽了出來,它的下面,又露出了一個同樣的石洞。
“媽的,你瘋啦!”賴沙陀在旁邊看到我的舉動後破口大罵,“想死就跳下去!瘋子!”
我慢慢掏出另一個石洞,這下就有的抓了,右手遍輕輕的晃動那棵鐵皮石斛,胳膊酸了之後,便放在那石洞上邊休息一下,那男主人快到我身邊的時候,那棵石斛已經被我拔了出來。
我輕輕將它別在了身後,右手又放回洞中,老老實實的等着救援。
男主人來到我的附近,將拴有護具的保護繩扔給了我,我抓住後,戰戰兢兢的把左腿套了進去,以目前的情況看,能套進去一條腿已經是神仙保佑了。
我雙手在繩子上纏了幾圈,然後緊緊的抓住,後腰上結結實實的綁着那第四棵鐵皮石斛,上面的三個師傅同時用力,將我慢慢的拖了上去。
賴沙陀被拉上來後,一下癱倒在地上,咬牙切齒的不停的罵:“你他媽就一個瘋子!還不如掉下去摔死呢!瘋子!”
他停了停,好像想到了什麼,呼的一下便坐了起來,指着我的鼻子大喊:“加錢!四倍不行,必須加錢!不行不給那死妖精治了!”
下午的時候,我們六人順着來時的路往回走,當路過瀑布時,我停下腳步看了看。
賴沙陀卻對我說,“別瞎琢磨了,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
我點了點頭,他又說:“休息不好就容易出現很多問題,比如幻覺啊什麼的,回去後我給你調些藥服了,然後你再好好的睡一天。”
“謝謝賴大夫。”
“不用謝,這些藥都算在你的錢裡。”他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又過了兩天,我們終於離開了岑王老山,回到了那小寨子裡,我向那三位師傅道謝,然後給他們結了賬,他們也謝過我和男主人,非常高興的就回家了。
賴沙陀和那男主人正要往前走,我一下拉住了他們,“兩位幫個忙。”
“你還要幹什麼,瘋子!”賴沙陀甩開了我的手,“我不會再幫你了!”
“前幾天我發生的事,回去後不要跟我的朋友說,他們要問,就說咱們這一去很順利就行了,別的千萬別提,拜託兩位了!”我擡手衝他倆抱了抱拳。
賴沙陀和那男主人互相看了一眼,男主人衝我點了點頭,他這是答應了,而賴沙陀卻衝我搖了搖頭。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以爲他真的不想幫我這個忙了,而他卻說:“你沒救了,知道嗎?”
我被他這話說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我當年也和你一樣,對朋友對兄弟那是血肉相連刎頸之交,可這幫狗雜碎差點沒把我害死,讓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賴沙陀說着,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眼睛裡也露出了兇光。
我們在賴家村找他的時候,聽那老頭說過,他進賴家村的時候滿身是血,差點沒了命,難道這都是他那些兄弟乾的嗎?
那男主人聽賴沙陀這麼說,趕緊乾咳了兩聲低頭朝前走去,他很清楚,自己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別的事情對他來說,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看了看賴沙陀,他仍然沉浸在自己剛說的話中,“賴大夫,您剛說的自己兄弟,是不是也和您一樣,有八根手指?”
賴沙陀聽後渾身一顫,“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他的眼珠都快要爆出來了,表情變的十分兇狠。
“沒什麼,我只是開個玩笑,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裝作十分平靜的樣子,其實內心已經明白了幾分。
“你見到什麼人了,還是聽人說過什麼!”他並不相信我的話,仍舊是句句緊逼。
“我看您有八根手指頭,就隨便開個玩笑,冒犯了冒犯了!”我呵呵笑了笑,“難不成我真說對了?”
他表情頓時變的極爲尷尬,“哦,這個啊,沒有,沒有,呵呵!”
他伸出左手,“這個是採藥的時候被蛇咬了,當時情況緊急,必須砍掉,不然毒液就順着動脈到全身了。”
然後他又伸出右手,“這個是......是什麼來着,忘記了,好像是小時候砍草的時候傷的,時間一長記不得了,呵呵。”
他語無倫次的給我說着,其實他是在用謊言給我解釋,他越是這樣,越說明他想掩蓋事實,那這個事實,肯定就是和我在酒店住宿時見到的八指兒有關,不出意外,他倆肯定是有某種聯繫的。
“賴大夫,我知道您是爲我好,可我丁甲朋友不多,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所以我要好好的對他們。”我拍了他一下,“無論你那些兄弟對你做過什麼,不要放在心裡,放在心裡就是對自己的懲罰,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其實......”我頓了頓,“您在我眼中,就是一個君子!”
“哼!君子,君子有個屁用!可笑!”他對我的話嗤之以鼻,扭頭便往前走去,“你就等着被朋友害死吧,什麼年代了還君子!靠!”
他突然轉過頭,指着我罵道:“又傻又瘋,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