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傑好似身後也長了眼睛般,在司若弦襲來之時,他身形微晃,輕易便躲開,同一時間,凝力,揮拳,直擊司若弦腹部。
司若弦躲閃不及,生生捱了一拳,身體後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形,一時,五臟六腑似乎都跟着疼了,連呼吸都疼。
吐一口血或許還好,偏偏,應傑這一拳實打實,又掌握得恰到好處,震得司若弦全身都痛,卻悶得她吐不出一口血,那種疼痛,比針扎還難受。
幾月不見,應傑,再不是前幾個月的應傑,他的速度,快得無人看清;他的身手,只能用恐怖來形容,而她司若弦,單論身手的話,真不是他的對手。1bwzf。
“司若弦,你不是我的對手。”應傑輕笑,琥珀色的眸子裡盡是狠戾。
司若弦與白昱辰皆未反應過來,應傑的拳頭又落在了白昱辰的小腹上。
那是凝聚了黑暗力量的一拳,即便收拳,司若弦也還能看到他手周圍的黑霧。
“嗯。。。”白昱辰悶哼出聲,小臉瞬間變得蒼白,喉間一陣翻涌,腥甜的血液就那麼毫無徵兆地吐了出來,血花四散飛濺,打在他白色的衣袍上,渲染。
司若弦眸光頓沉,大喊“昱辰。。。”
“我沒事。”白昱辰擡眼,蒼白地笑道。
司若弦心裡猛然一疼,彷彿被人用刀子凌遲般,若白昱辰喊疼的話,她或許還好受一些,偏偏,他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不停沁出冷汗,嘴角邊還有血跡,無一不述說着他疼得難愛,可這樣的時候,他還不忘安慰她。
“放了他。”司若弦看向應傑,冷聲道。
垂下的手,早已握成拳,指甲都嵌入內裡,翻開她的皮肉,鮮血淋漓。
“他出賣過我,你認爲我會放過他?”應傑冷笑,其意思是,但凡出賣他的人,都得不到好下場,白昱辰一樣。
“那你別後悔。”司若弦沉眉,席地而坐,手挑琴絃,頓時,琴聲流竄,穿破空氣,直擊五臟六腑。
這一次,司若弦沒有再彈瀟湘曲,而是直接選擇了絕心曲,激昂的琴聲,每一個音符都帶着毀天滅地的凌厲。
司若弦十指不停地在琴絃上跳躍,彙集靈力,每一個轉折,都加一次速度。
開始的時候,應傑還應付得得心應手,絲毫不受影響般,笑看司若弦,慶幸君主又傳了他不少本事,可漸漸地,隨着司若弦不停地加快,不停地換調,空氣中瀰漫的琴聲帶來越恐怖,他都能感覺到百里之內的生物皆逃離了。
同時地,他以爲自己能夠抗得過司若弦的琴聲,真正聽下去,他才發現,他根本就聽不了,無奈之下,他只能凝力將琴聲阻擋在耳外,可,情況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多了,隨着司若弦不停變調,不停加速,他竟無法將琴聲絕於耳外。
傑般跟拳不。更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儘管他將琴聲儘量擋於外,但無意溜進耳朵的琴聲還是能穿透他的身體般,震得他渾身都不舒服。
對於應傑的本事,司若弦也再次驚住,她已經凝力,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他,可是,絕心曲已彈一半,他竟還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裡,而他身邊的黑色霧氣越來越濃,強大的黑暗力量似在他周圍佈下了強大的結界,令琴聲無法穿透。
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他死裡逃生也就算了,竟變得如此厲害,要怎麼做,才能全身而退呢?
司若弦心裡涌起莫名的擔憂,她被應傑重傷,體力本就大打折扣,這麼久,都在勉力撐着,彈絕心曲又極耗心神,她覺得五臟六腑,甚至全身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若非她忍痛能力強,恐怕,已經倒下了。
只是,她再怎麼能忍,終究還是凡人,與身爲魔的應傑,體力上本就差了一截,再這麼耗下去,只怕她與白昱辰都難安然。
“放了他,我饒你們不死。”儘管心裡沒什麼底,氣勢上,司若弦卻是一點也不輸的。
應傑全身都不舒服,甚至難受起來,但他表面功夫做得很好,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異樣,聽聞司若弦那麼狂傲的話語,他即便知道再街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卻不想先輸了氣勢。
“司若弦,你就這麼點本事?彈了這麼久,根本奈何不了我分毫,又憑什麼跟我談交換條件?”
司若弦輕笑“你確定自己一點損傷都沒有?連妖王都聽不得的絕心曲,你一個小小的魔界聖尊,憑什麼可以聽完?難道你是想要告訴我,你的本事比妖王還要高?這可一點都沒有信服力,應傑,你這麼妖孽的一張臉,若就這麼沒了,豈不是可惜?當然,一曲過半,你若真想死的話,我不介意讓你繼續聽下去。”
話雖這樣說,司若弦心裡卻是沒有多大把握的,按常理來說,沒有人聽得了過半的絕心曲,然,站在眼前的並不是人,而是魔界中至高無上的聖尊,他到底又承襲了多少魔界君主的黑暗力量,誰也不知道。
妖王,司若弦也不確定上一次的交鋒,爲何他離開得那麼快,但她相信,那一次,妖王是毫髮無損的。
應傑本就極不舒服,在聽了司若弦的話之後,更是咯噔一下,若真如她所言,連本事與魔界君主不相上下的妖界之王都聽不得絕心曲,那這首曲子到底該有多厲害?
原來,曲才過半,可他身體上傳來的不適感已經越漸明顯,他很清楚,若再繼續聽下去的話,那麼,他真有可能死在這裡。
她,真的只是一介凡人嗎?應傑很懷疑,可任他費盡心思,能看到的,還是她的血肉之軀。
司若弦挑動琴絃的十指再次加速,彙集的能量越多,手上破損的地方血液滴落,滴滴落在玄音琴上,極速被玄音琴吸收,原本冰潤的玄音琴逐漸染上血色,散發着淡淡的紅,看起來,很美,卻令人心驚不已。17623107
玄音琴本身就通靈性,與普通琴不同,吸收了司若弦這個主人的血,似也感受到了她身上的狠戾殺氣,隨着司若弦不停挑動琴絃,出弦的曲子越發凌厲、狠辣,似要毀天滅地。
不知何時開始,天地皆變色,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任一粒細小石子,也能變作致命利器。
應傑大駭,心中念訣,黑暗力量再啓,如霧的黑煙幾乎令天地皆變色,原本就陰雲密佈的天,陷入一片黑暗,哪怕相距不遠,彼此間,卻是誰也看不見誰。
司若弦不以爲意,啓動火系異能,煥火之鏈在腕間突現,紅光射天,生生在黑暗中劈開一道口子,毫不客氣地佔據一方天地。
強大的能量,如火般蔓延,直燒到應傑身上。
琴音、火種,應傑身上的不適感越發強烈,疼痛、灼熱。
黑暗中,應傑的臉色變了,蒼白得像鬼一樣。
“應傑,還要繼續嗎?”司若弦冷聲問道,出弦的曲調仍舊殺伐不斷,在半空中彙集成一個個執劍猛將,直擊應傑的五臟六腑。
應傑打在她小腹上那一掌很重,心肝脾肺腎都在疼,在抗議、在叫囂,忍着疼痛,她能堅持到現在,已是不易,啓用異能,更是令她元氣大傷,偏偏,她還只能倔強地撐着,不能表露出一點痛苦的樣子。
黑暗中,應傑看不清司若弦的臉,可是,從她的聲音與吐息中,卻聽不出一點受傷、痛苦的痕跡,想想她迅猛的琴聲,強大的異能,難道說,他近距離打在她身上的那一拳,竟真沒有奈何她分毫?若然真是那樣的話,那麼,她該是有多恐怖呢?
“司若弦,受了我全力一掌,能支撐到現在,你確實有些本事,不過,你確定自己還能繼續?”應傑笑着反問。
他將自己的氣息也掩得極好,渾身都痛得緊,臉色也蒼白得很,甚至,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冷汗,他撐得很辛苦,可是,他卻不允許自己輸掉。
電石火光間,他想到了自己手上的白昱辰,這個不知何物的小傢伙,能聽得了如此強悍的絕心曲嗎?
“應傑,你可以試試?”司若弦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
應傑輕笑,收了罩於天地間的黑暗力量,看着司若弦,漫不經心道“你都說了,妖王都無法聽得了絕心曲,那麼,你確定這小傢伙能夠聽?”
說着,應傑一手將白昱辰擰了起來,如破布娃娃般,在半空中吊着搖盪。
司若弦一驚,心裡頓時涌起不祥的預感,擡眸看去。。。
只見白昱辰已經陷入昏迷,一襲白衣,染上塵土與血跡,他的小臉蒼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他的眉頭緊擰,雙目緊閉,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他的脣色褪去了紅潤,變得慘白,嘴角的血已乾涸。
眼下,正被應傑擰着吊在半空,看起來,猶如一個沒有生氣的娃娃,仿若隨時都會失去最後一點生命跡象。
司若弦的心,頓疼,猶如被萬千利箭射中,連呼吸都覺得難受。
該死的!她怎麼就忘了小傢伙聽不得絕心曲呢?
正懊惱間,司若弦只覺得一陣疾風襲來,還未及反應,應傑已近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