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阻止，他的一隻手已經探進了我的衣內，準確無誤地握住胸前聳起的一處。我驚得渾身一顫，就往後縮，可是在我腰間的手阻礙了我的動作。胸前被他使勁一捏，我痛呼出聲，卻被他堵住。胸前有一下沒一下的疼痛，竟然抽走了我剩餘的力氣。渾身涌上一股有些熟悉的異樣感覺，我癱軟得身子往後一仰，被他順勢往下一壓。牢牢實實地不能動彈。心神一滯，他已經剝開了我的衣服，我顫聲道：“你你就這般喜歡同女妖雙修？”他身形一僵，沒有再令我難受的動作，一把將我撈了起來，緊緊抱在懷裡。“溫錦，別再氣我。你知道的，我有多喜歡你，別再氣我。”我諷刺一笑，沉默。喜歡我？我還真不知這喜歡是打哪兒來的。可我寧願相信他只是一時興起，也不願聽他用這樣的語氣同我說話。“我和你前世認識麼？”我輕聲問。抱着我的人身子又是一僵，忽而輕輕放開我，一雙眼眸分外鎮靜而又深情地對上我。“不僅認識，我們還兩情相悅。”縱使我百般想要忽略他眼中的神情，也做不到。
“晏岑，你在我的前世，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呢？在我已經能夠記得的事情裡，並沒有你的存在。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我墜入禁忌輪迴道時，我沒有見着你。”“你想起來了？”晏岑說話嗓音沙啞，帶着些許不可置信，滿臉頹然與詫異。我看見他身子微不可見地顫抖着。囁嚅着嘴脣，欲言又止。想必還有許多話，想問卻又問不出口。“只是極少的部分。殘缺不全，我惟一能夠清晰記得的，只有嫦娥與那月梯之下，守着的小女童。還有一個三殿下，憶不起臉。”泰然自若說完這些，再去瞧晏岑，他的臉色已經好轉了些許，他緊緊抓住我的手，道：“溫錦，若是記不起我，我們就不要前世。只要今生，可好？”“不好。”我不假思索，失口否認。瞥見他顫抖的脣與隱隱發灰的臉色，我方纔意識到大約自己有些反應過激了。不過，就算是思考很久，我的回答，也依舊是這個。
我心中藏着一份對珞瑜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起初或許隱隱覺得自己那是因爲自身弱小，而對他產生的依賴。可直至上次與他雙修拿回玉佩之後，我才知曉，也許並沒有那麼簡單。珞瑜在我心中，或許已經成爲不可替代的一部分。可是，妖怪不能有情愛的，不是麼？既是如此，我於誰，也不能動心。更不能答應晏岑這樣的要求。晏岑還欲說什麼，我決然打斷道：“別說了。”圓月投下的影子映出一道嫋娜飄逸的身形。我擡頭望去，嫦娥靜靜出現在我與晏岑的面前。我慌忙拾起衣物，手忙腳亂穿上。她也沒有任何避諱，直直地盯着我。“嫦、嫦娥。”我結結巴巴，不由自主地心虛，避開她的直視，垂下頭去。“今晚月亮正圓，你果然如我所料，不顧身子的承受能力來吸取月華了。”聽到她這般冷淡的話，我的頭低得更甚。“既然我說的話，你不曾聽進去，以後我便不說了。隨便
你怎麼辦吧。”
“我剛纔沒有失控。”我擡起頭來辯駁道。她一愣：“你能控制住了？”我正欲點頭答是，晏岑忽的打斷。“你如何能控制得住？方纔若不是我，你早就殞命了。在我們面前，你還想逞能到何種地步？”他孃的，你怎麼能拆我的臺！我雖然氣憤，卻也沒忘偷偷去瞧嫦娥的臉色，好在她聽了晏岑的話，忽然鬆了一口氣，面上露出點點笑意，語氣照舊威嚴冰冷：“這回算你好運，以後自己多注意。月華的威力，並非你想的那般弱。”手被不着痕跡地捏了一捏，我有些詫異，收回目光快速瞥了晏岑一眼，見他神色淡淡，甚爲不解。略覺疑惑地朝嫦娥點了點頭，我道：“我以後會注意。畢竟我的劫難，無論你怎麼幫我，我自己也需要努力。”嫦娥欣慰地笑了笑，轉而又道：“你也莫要再渾渾噩噩度日了。雙修，到底只是提升妖力的權宜之計。”言下之意大約是，你從別人那裡得來的，終究不是自己的，這種行爲其實十分可恥。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嫦娥一走，我轉過頭就問：“你做什麼把我的玉佩藏起來？”晏岑這才鬆開握住玉佩的手：“我不是跟你說了麼，記得防她。她若知道你吸收的月華，被玉佩轉化過，沒對自身造成任何傷害，必然不會就此罷休的。”晏岑說得我越來越糊塗。不過思及父親所說，有人暗中覬覦，我雖然並不完全相信晏岑的話，倒也多多少少放在了心上。
“其實我一直不大明白，爲何你總叫我提防我前世情如姐妹的人。”我不認爲那些記憶裡的事情有假，嫦娥那會兒對誰都是冷冰冰的，唯獨對我，是分外寬容。而我現在，單憑几件弄不懂的事情，就要懷疑她，未免太過草率了。他只是對我拋下一句：“他必會明白。”我聳聳肩，覺得大約被這樣一個問題死死困住，着實有些不值。也懶得再去想，索性敞開了心思，只專注於法力的提升之上。心裡有底畢竟還是好的。
第二個月的月圓之夜，我照常前去吸取月華。不過，怕晏岑與嫦娥知曉，我換了個地方。在天未黑之前，我已經出發前去了那一回遭受半獸襲擊之處，也就是珞瑜騙我去的那個長滿淨心白蓮的水潭。只是，等我到達那處之時，所見的乃是一處靜謐甚至稍顯恐怖的水潭。沒有半分白蓮的影子，水潭裡，連枯敗的蓮葉都見不到。我頓時有些慌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上前去試了試水，沒有發覺任何異樣，稍稍鬆懈了些許。倒映在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水面上的月兒漸漸變圓。我將玉佩懸於胸前，月華便源源不斷地涌入我的身體。才一會兒，我先前趕過來的疲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神清氣爽，四肢百骸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舒服安逸。所謂的吸收天地精華，大約也不過這樣了吧。困擾我許多年的問題，我也終於明白了。我喜歡露天而眠，不爲其他，只因前世住在廣寒宮上，惟有藉着夜晚的寒氣，出來吸收隨日子不同，強弱程度不同的月
華，方得安眠。四周有風吹草動，入耳我皆能聽清。沒有晏岑那廝嚇我，也沒有嫦娥出現的干擾，我獨自在這兒，暢快得很啊。然而，陡然出現異變。胸前的玉佩不知是不是承載的月華過盛，此番躁動，似乎是要自行裂開，蹦出什麼來一般。透過衣裳，一股極爲火熱的感覺烙在皮膚上，似是一瞬間就起了一個泡。我慌忙伸手去摘，甫一觸及，手指也被燙出來幾個泡。不能任由它這樣下去。狠了狠心，我迅速地施法護住自己的手指，電石火花之間將玉佩摘了下來，往水潭裡一丟。
“噗通”一聲響起的時候，我傻眼了。我、我、我，他孃的怎麼傻不啦嘰地把防護用的玉佩給丟到水潭裡了！趴在潭邊伸手往水裡探了半天，我哭喪着臉，懊悔不已。這麼深的水潭，我要怎麼將玉佩撈起來啊？苦苦思索了半天，仍然沒有一絲頭緒，分外頹喪地往水潭邊一躺，手無意間滑入了水潭，察覺到些許異樣。糾結的思緒頓時一清，我訝異坐直身來，再將手往水裡探了一下，潭水一改先前的冰涼刺骨，此刻變得微溫。不會吧？那塊玉佩燙得把這潭水都煮熱了？要是我沒有狠下心將它拿下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低頭把胸前的衣服扒開，是一大片燙傷的紅印。我咂咂嘴，這下要怎麼辦呢？要不要撈起來？撈吧，拿上來我也沒辦法制住它。可是不撈吧，這潭水萬一被煮沸了怎麼辦？說到底，都是我一時貪心，想要快速吸收更多的月華。早知它是這麼個燙手山芋，我就不拿來亂用了。嫦娥那句話，果然沒有說錯，月華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覷。正糾結得有些煩躁，身後忽的出現了兩股異樣的氣息。其中一道有些熟悉，另外一道，全然陌生。
“你做了什麼？”伴隨着這聲質問響起，我警戒地回過頭去，凝出了一手吸收月華得來的力量。只是當我看清了那出現的女子的容顏時，我驚訝得久久沒能說出話來。那女子恰巧擡起頭來看向我，面容稍顯稚嫩，本就算不上強大，此刻更是痛苦得緊縮成一團，全然看不出五官的精緻秀氣。“溫錦”她咬着牙，一聲氣若游絲的呼喚傳入我的耳內。一陣風吹來，我忽的打了個寒戰，方纔如夢初醒，上前，在與她幾步之遙止住步子。“秋月裳”我嘆息似的喚了她一聲。轉眼望着她身側的男子。一張頗爲俊秀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憤怒。眉宇也因此微微擰作一團。只是，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卻與嫦娥身上的，頗爲相似。我大驚：“你是仙？”他白了我一眼，扶着痛苦而又虛弱的秋月裳同我擦身而過，直至潭邊。“溫錦，沒人告訴你，那塊玉佩，不止”他說着，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道：“對你來說，很是重要麼？既然到手了，就該片刻不離身。你竟然將玉佩扔在了這水潭裡？”我瑟縮了一下，意識到那既然是我的玉佩，隨我怎麼做，也輪不到他來批判我，底氣便充足起來。“它把我燙傷了，我除了把它扔水裡，還能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