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女女女……”
羅蘭得意的一笑。
“你很聽話,叫我女主人的話,這些錢都是你的。”
羅蘭變戲法一樣,從緊的不能再緊的皮褲中掏出一摞鈔票。
李英俊眼睛都直了,這時候他雖然覺得局勢嚴峻,可是他的腦子偏偏開始胡思亂想,研究起羅蘭的皮褲來了。
“她是怎麼放進去的呢……”
“當然,你如果願意叫我女王的話,還有更多的錢。”
“更多的錢?難道也是放在這裡的嗎?她不覺得硌的慌?”李英俊又陷入胡思亂想了。
羅蘭注意到李英俊的目光盯着的地方,得意又嘲諷的大笑:“說吧,快說呀!”
李英俊說:“女變態!”
羅蘭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被自己的笑聲噎死。
從劇烈的咳嗽中恢復的羅蘭臉色非常難看,一把薅住李英俊的衣領,鼻尖對鼻尖的說:“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
李英俊想把她推開,但是他又不想去推羅蘭的前胸,只好兩手按住羅蘭的太陽穴兩側,向前推了一下:“別離我這麼近,我不習慣。”
羅蘭的頭被兩隻巨大的手掌夾的非常難受,但是偏偏李英俊勁兒大,她連晃頭都不行,只能憤怒的看着李英俊。
李英俊真誠的說:“這跟我有沒有資格沒有關係,難道你不覺得你的行爲從客觀上分析,就是……那個什麼嗎?”
他心地還是很善良的,覺得變態畢竟是罵人的話,用在一個女士身上不太合適,雖然這位女士現在腿穿絲襪足蹬皮靴手執皮鞭。
羅蘭拼命搖腦袋。
“啊,對不起。”
李英俊鬆手了。
解放了腦袋的羅蘭後退了幾步,自己揉了揉太陽穴,看着李英俊,又笑了。
“不管我是什麼,你可以不贊同我,但我們的地位決定了你就要按照我的想法來,我有資格命令你。”
“你有什麼資格?對不起,羅董,我想你是喝多了,我只負責公司對您的接待。告辭。”
“慢着!”
羅蘭又邁着貓步走到李英俊面前:“難道你不想問問爲什麼公司安排你和張挺這樣費盡心思的接待我?告訴你,我可決定着幾百萬合同的簽訂,要是你搞砸了,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李英俊哈哈一笑:“笑話!如果你有誠意做買賣,就不會以這個爲藉口,跟我們公關部門有什麼關係?”
羅蘭嘟着嘴脣輕輕觸着皮鞭柄:“看來你不信呢。要不要我打個電話問問劉姐的意思?”
“隨便。”
李英俊懶得搭理她,原來覺得墨鏡女討厭,竟然還有比她更討厭的。
羅蘭撥了一半兒,又把話筒放下了,突然又笑了:“我明白了,難怪你這麼有恃無恐呢。你說,劉姐養你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李英俊臉騰的就紅了。
“你說什麼?”
“大家都是明白人,出來賣就彆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談價碼,這麼着吧,我給你三倍。這回不會‘聽不懂’了吧?”
“你說誰出來賣?”李英俊眼珠子都瞪紅了,大踏步走到羅蘭面前。
“幹嗎呀,這麼兇。”羅蘭身子直往李英俊身上蹭:“別說的那麼好聽,什麼公司的公關部門,你見過公司要張挺那樣大字兒不識幾個的還給他一個經理做嗎?你們公司啊,說白了就只有一個公關部,養的都是小白臉,至於幹嗎,我想你應該最清楚。”
李英俊氣的渾身發抖,羅蘭還在繼續:“其實啊,賣給劉姐一個人和賣給我們倆都是一樣,你別太死心眼了。別看張挺老躲着我,上次我可沒讓他少賺,這孫子都自己密下了吧?就是帶着項圈跪在地上學幾聲狗叫,挨幾下皮鞭唄,我下手又不重,立刻一萬塊就歸他了。”
李英俊咬着牙笑:“我看羅董真的是喝多了,這麼愛幻想。您好好休息,別明天談判穿着這身出來。”
“你站住!”
李英俊不理她,繼續向外走,頭被一個東西砸中了,還挺疼。
低頭一看,一沓鈔票掉在地上。
羅蘭就像千手觀音,從身體各部分掏出鈔票向李英俊丟去。
李英俊看的眼睛都直了,羅蘭表演完以後,他才滿心厭惡而且毫不掩飾的說:“請別到處亂扔垃圾。”
“你!你要是跟着我,名車,豪宅,要什麼就有什麼!別以爲劉蓮會罩着你一輩子,你早晚都會被她拋棄!”
李英俊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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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董,沒想到你除了幻想還會妄想。我再一次聲明,我不是劉蓮的人,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生意如果做不成,只能說是遺憾,今晚我付的招待費,就當是‘買’了羅小姐您一曲清歌吧,至於您這個人,不好意思,我對銅臭味兒很敏感,從來不和滿身都是這種味兒的人上牀。”
李英俊把門關上,走出了羅蘭的房間。
走了幾步,隨着“啪”的一聲,一個巨大的掌印出現在李英俊的臉上,一片通紅之中是白白的五個手指印,“啪”,又是一聲,李英俊咬着牙,一下又一下的打。
找到工作的狂喜讓他忘乎所以了,甚至都沒有想過,爲什麼窮到那個地步,“死去的李英俊”都沒有答應過張挺,和他一起幹,大樂的父親有着最底限的自尊。
他在那個破屋中活了下來,從來沒有因爲自己是個乞丐而覺得羞辱,而今天,衣冠楚楚,走在這豪華酒店的長廊中,一股深深的恥辱感包圍了他。
打了十幾巴掌以後,李英俊停手了。
他雖然覺得意猶未盡,但是臉已經火辣辣的疼了,萬一打腫了回家要讓大樂他們擔心,想起幾個孩子,李英俊又一陣心酸。
他跑到衛生間,打算用涼水鎮鎮發燙的臉。
嘩啦啦,拍拍拍,李英俊對着鏡子長出一口氣。
應該說這口氣只出了半截,另一半被他吞回去了。
他揉了揉眼睛,又抹了抹鏡子。
他最後不可置信的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才睜開,看到了一張預料中的中年臃腫面孔。
“唉,我說不可能麼。”李英俊自言自語。
那個臃腫面孔也說話了:“這位先生,您沒事吧?看您臉色不太好。”
“啊!”李英俊嚇得要死,後退了好幾步,才發現一個清潔工模樣的中年大叔對着他滿臉關切。
“我沒事。”
“哦。如果不舒服的話門邊有服務鈴,按一下就有人來。”
中年大叔叮囑了一聲,拎着垃圾袋走了。
李英俊再次走近了鏡子。
鏡子裡面的人三十歲左右,烏黑的頭髮束在腦後,身材勻稱健碩,雖然由於捱了毫不憐惜的十幾下巴掌,導致臉有一點浮腫,有很多片桃花紅,但是誰都不能否認,這是一張很英俊很英俊的臉。
李英俊激動的語無倫次:“我靠,老天爺!原來不光是我的名字英俊。對不起,對不起,老天爺,我不應該靠你。”
鼻樑不是以前的塌鼻樑,挺拔筆直;眉毛顯然不同於以前的掃帚眉,而是細長筆直;兩眼也不是以前那樣一隻大一隻小,炯炯有神,閃耀着吸引人的光彩,最關鍵是由於李英俊看着鏡子的樣子有點癡,目光中又透出幾分毫不設防的寶貴的天真。
總之,李英俊看的目瞪口呆。
怪不得張挺張口閉口總說:“英俊哥,你以後比我乾的好。”
怪不得趙寡婦不嫌棄自己這個拖着五隻油瓶的窮光蛋總是暗送秋波。
怪不得他那樣得罪了墨鏡女,墨鏡女還同意僱傭他。
怪不得變態女死乞白賴的要拿皮鞭揍他……
想到這個,李英俊又鬱悶了,垂頭喪氣的走出了酒店。
沒想到張挺還在門口,靠着車等着。
一看見李英俊出來了,張挺一愣,立刻迎上去,左看右看,從脖領向裡看,擼起李英俊袖子看,就差沒把他扒光看了。
“英俊哥,你沒事吧?”
李英俊心情很不好,擺了擺手:“我沒事,我走了。”
“英俊哥,我送你啊。”
“不用了。”李英俊繼續向前走,走了幾步,頭也不回的說:“張總,這套衣服明天我洗乾淨了送到你們公司。”
“‘你們公司’?英俊哥,別介,你得想開點,以後的路就好走了,不就是……”張挺跟着李英俊嘮叨。
李英俊伸出又粗又長的胳膊向後一攔:“還有洗牙洗澡理髮的錢,算我先欠着你的,有了再還你。”李英俊還是不回頭,落寞的走入了夜色中,只留下張挺的嘆息在晚風中飄零。
破公司,愛誰幹誰幹吧,我怎麼也不能比“死去的李英俊”還不如吧?李英俊邊走邊尋思。
剛到門口,劉姐又過來了,看着他的眼神有點兒異樣,李英俊對她笑了一下:“劉姐。”
劉姐臉慢慢紅了,兩手搓着,兩腳扭着:“英俊哥。”
李英俊說:“劉姐,有啥事?”
劉姐一拍大腿:“忘了,你快進屋看看,大樂帶着四個孩子跟那兒哭哪!”
“啊?謝謝你啊劉姐,我馬上進去。”
李英俊心急火燎的衝進了屋,果然跟劉姐說的一樣,一窩五個孩子哭着抱成一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