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露癱倒在座位上,看着下面亂七八糟的椅子,憤憤而去的記者當然不會空手而歸,放在門口的小禮物和單曲碟子被搶拿一空。
“劉海,你也回來啦?”
劉海一進門連臺都不上,精疲力竭的坐在椅子上,從下面往上面看:“你們不知道,陪那幾個人吃飯實在是一個很累的活兒。”
老張頭等人除了吃到撐的不能再撐,還額外又點了好些個菜,每個人手裡都各拎了十來個白色塑料盒滿載而歸。
“別抱怨了,多虧了他們。”高露鬆了一口氣:“說起來,不知道他們怎麼會突然跑到這裡來。”
“當然是大叔了,肯定是大叔吧?”李正仁說。
劉海點了點頭,又看着門外:“不知道梅子接到大樂他們沒有。”
高露神色鄭重起來:“最好快點接回來,實在不行晚上我來安排賓館。那些記者只是暫時被自己個兒弄糊塗了,等明白過來,非去堵大樂他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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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露的預言非常之正確,記者們在離開以後,在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時間突然意識到他們被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FE組合成員的身世是否被隱瞞了這完全不是重點啊!
他們的貧困還有失學是他們咎由自取,不管怎麼樣,欺騙世人是罪大惡極的吧!那五個孩子,美貌誘人的外表下竟然那麼會演戲,一場比賽拉攏了絕大多數人的同情和讚許,竟然以此博取同情,獲取了組合秀的首位。這纔是最重要的啊!
於是娛樂界的記者們在玉蘭私立學校的門口重新見面,還互相打起了招呼。
“哎呀,小王,你也來啦?”
“這不是連記嗎?”
“小張,你好你好!”
“你小子,就知道剛纔發佈會那點兒料填不飽你!”
按理說這個時候梅子應該已經和FE的五位成員走在回家的路上了,可以在記者反應過來並在此圍追堵截之前安全撤離。可事情就是這麼不湊巧,課程結束以後,五個孩子被音樂社團很懇切的邀請去活動室做示範。
大樂臉皮薄,二樂愛湊熱鬧,三樂聽二樂的,五樂一聽說活動室有很多零食眼睛就開始放光,一個比四樂還小的小姑娘拉着她的手晃呀晃,雙眼滿含期待的說:“姐姐,只一會會好不好?”
於是五個孩子只好點點頭:“好吧,只能一會會哦!”
等大樂他們急急忙忙的在學校大門最近的一個拐彎出現的時候,別說是梅子,就連記者們的腿都站酸了。
枯燥的等待中突然出現了獵物,一個一個興奮的跟什麼似的,那還不得猛勁撲上去?所以迎接FE組合的並不是梅子溫暖和藹的笑容,而是如同猛獸一般紅着眼睛的記者……還有由於等待的怨氣而變得尖酸刻薄的發問。
這些問題就算是高露他們早有準備的聽了都如同萬箭穿心,何況大樂他們?一時間五個孩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愣愣的站在那裡,他們的眼睛看着周圍擁擠的話筒和一開一合的嘴巴,他們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你們……你們說什麼?”大樂好不容易開了口。
會有誰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呢?現在的狀況好像變成了問問題的人已經不關心是否能得到回答、得到什麼樣的回答,只要問就好了。
“是你們父母教你們撒謊騙人的吧?”
“違反國家政策貧窮也是活該吧?”
“是不是早就想着做星爸星媽賺錢啊?”
“這樣你們不覺得很丟臉嗎?不覺得你們的父母很無恥嗎?”
“啪!”
剛問出這個問題的女記者一臉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臉,瞪着大樂的手。
“你們,給我閉嘴。”大樂反瞪。
女記者受到這樣的屈辱,聲音都發顫了:“還敢打人?真是有什麼樣的父母就有什麼樣的孩子……”
“啪!”
於是女記者的話筒掉在地上,兩隻手捂住了兩邊臉。
“你敢再說一句。”大樂隱藏在髮絲之後的眼睛惡狠狠的瞪着女記者。
人羣只在大樂的注視下停頓了幾秒,然後就是繼續向前擁擠,並伴着各種責罵,一隻義憤填膺的拳頭甚至已經向大樂打過去。
局面很快就變得沒法控制,五個孩子已經和記者們混戰在一起。
“啊!”又一個記者中招了,二樂騎在他的頭上猛捶,三樂是蔫壞,手裡拿了一塊磚頭,也不打人,在大人腿下貓着腰擠來擠去,看到攝影機照相機什麼的就給一磚頭,四樂和一個人互扯頭髮,各自疼得齜牙咧嘴,五樂正在抱着一個人的腿張大口咬,大樂更是瘋狂,用身體所有能用到的部位攻擊着周圍的記者,腳踢,拳打,頭撞。
大樂他們更是沒少捱打,不一會兒五個孩子身上就全都是泥土了,頭髮亂糟糟的,可即使被人推到,他們也馬上站起來,不要命的抓着撓着打着踢着。
梅子擦了擦眼淚,跑到校門口。
“不好啦,有人打我們學校的學生!”
立刻有四個保安跟了出來,向前方混亂的一團邊揮舞警棍邊大喊:“幹什麼的?住手!”
記者保安們是不認識,但是鼎鼎大名爲玉蘭私立學校帶來無上榮譽的FE組合他們可認識,竟然就在校門口不遠的地方被不明團伙圍攻,這簡直是涉及到飯碗的大事啊!
保安們奮勇當先擠了進去,把已經很狼狽的五個孩子擋在身後:“你們是什麼人?”
“報警吧。”其中一個保安拿起手機。
“等等,我們是記者!”一個記者捂着腿理直氣壯的說。
“記者?我看不像,你們哪裡像記者?”
“我們有證件。”另一個記者捂着頭亮了亮胸前的牌子。
“這樣,你們和我們學校這幾個學生都來一趟保安辦公室。”一個看起來說話算的保安上去查看了一下記者證:“不管怎麼說,現在你們是把五個孩子打成這樣了,你們得去登記一下,要不然我們做保安的就不能讓你們走。小張,你幫他們看着一下器材,你們,跟我過來。”
二十分鐘後,在玉蘭私立學校逼不得已留下了“案底”的衆記者對着FE組合的五個成員怒目而視。
“你們敢這麼對媒體,你們就等着明天的報道吧!”
記者們拎起了沾滿塵土的裝備迅速撤離。
梅子急忙奔上去,看着五個孩子的狼狽模樣,眼淚一串串的就下來了:“你們,你們這幾個孩子,怎麼這麼傻啊!跟人家打什麼架!”
大樂眼圈裡全是眼淚,嘴癟了癟,說:“不管怎麼說,他們不能這麼說我爸。”話音剛落,眼淚就下來了,滴滴答答的濺在地上。
其他四個孩子,臉上也陸陸續續的出現了兩條沖刷的白道道。
梅子嘆了口氣,撥了電話:“海子哥,你們開完了沒?哦,那這樣,你們聯繫一下餘白,我和大樂他們直接過去。嗯,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嗯,那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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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噝——”高露倒抽了一口涼氣:“天哪,天哪,你們怎麼了?”
“噝——”餘白倒抽了一口涼氣:“大樂,大樂,你的臉,哦買糕的!”
“噝——”李正仁倒抽了一口涼氣:“四樂,你的頭髮怎麼了?讓小仁哥哥看看!”
大樂的眼角有一大塊淤青,嘴角還有點淤血,二樂腦門右邊有一道劃痕,血已經幹了,三樂的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四樂腦袋左邊露出了一小塊頭皮,頭髮已經被拽掉了,五樂捂着腮幫子,好像有點腫。
“所以,就變成這樣了。唉,你們不要噝噝噝的抽涼氣,抽的我渾身發涼。”梅子很無奈也很心疼的看着五個孩子。
高露說:“餘白,你先把餘姐叫來。”
“哦。”
“大樂,我本來覺得你很成熟啊,你怎麼能作出這種糊塗事呢?”高露邊皺眉頭邊揉太陽穴:“我們不要在娛樂圈混了……”
“不混就不混,高露姐,你不要說大樂,我們一起做的。”二樂很仗義的站在大樂身邊,然後三樂四樂五樂也都站了過去。
“你說的那麼容易,大樂,你知道嗎?今天的發佈會記者存心要爲難我們,是你爸解的圍,可見他有多看重你們,二樂,你說不要混,你敢跟大叔說?”
二樂搖搖頭。
“完了完了,不知道大叔知道了會有多傷心。”高露仰天長嘆。
“高露姐,對不起。我也對不起爸爸。”大樂咬了咬嘴說,說完了立刻偏過頭。
“唉。”高露把大樂的頭扳了過來:“你眼睛那裡被打的有淤青了,還哭什麼。我說大叔傷心,不是因爲你們惹禍打了記者,而是,他如果看到你們幾個這副樣子,不知道該有多心疼。”
“二樂,你別哭,一抖一抖的我不好給你消毒。”梅子用酒精棉球擦傷口:“餘白,過來,你看看,不知道會不會留疤,感覺蠻深的。”
屋裡所有的人一下子都擁到二樂面前,五樂拖着兩條長鼻涕,“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傷口有點深,挺長,從額角劃到太陽穴。
餘白拿過了棉球,仔細的擦拭着:“二樂,疼不疼。”
“一點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