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麗的疑問讓單思華無從回答,一時語塞。
該怎麼說呢?
難道告訴遊麗,自己在高檔住宅小區對面租住了一間小屋,專門用來監視她和白志超的動靜。
如果是這樣,遊麗又該又什麼樣的反應?
砍傷白志超手指的舉動,已經讓遊麗反感,如果再把這件事情讓她知道,肯定又會帶來更深的誤會。..
好在遊麗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見單思華吶吶不語,便換了個話題接道:“反正我暫時是不會和小白離婚的,你最好不要再對小白做什麼,他已經怕成那個樣子,要是鬧出什麼意外,他的媽媽肯定不會放過你。”
雖然遊麗是在告誡單思華不要再動白志超,但言辭中所露出的,卻是對單思華的殷殷關切之情。
從這句話可以看出,遊麗的內心依然是在關心着單思華的安危。
“遊麗,既然你都這麼關心我,既然你早就原諒了我,爲什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單思華趁勢接了一句。
遊麗的頭搖得很堅決:“不行,如果這樣做,大家會怎麼看我們?”
“只要我們在一起,我能夠給你幸福,管他們怎麼說。”單思華急道:“當初你說,只要小白主動提出,你就和他離婚,現在小白都提出來了,你爲什麼不答應他?”..
“我是不願意和小白在一起,但我也不希望你用這種極端的手段,這樣只會增加我的心理負擔。”遊麗誠懇地接道:“如果我現在答應和小白離婚,然後和你在一起,那我的心靈一輩子都不會得到安寧。”
單思華聞言有些氣急:“你不要有那麼多的顧慮,小白當初是怎麼對你的,像他那種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憐憫。”
“可是我也無法面對那麼多的同學,還有那些認識的街坊鄰居。”遊麗還是搖頭。
看到遊麗的心理防線開始動搖,單思華順勢接道:“那我們一起離開古城鎮,去外面生活,好不好?”
遊麗擡頭直勾勾地注視着單思華圓圓的大臉,月光下,兩個人的距離就像屹立在黑暗中的兩座小山。
“我們能去哪裡?”遊麗苦笑着搖頭:“就算我們暫時能夠離開古城鎮,也不能夠逃脫大家的議論。”
“你爲什麼那麼在乎別人的議論?”單思華不由得低聲吼道:“只要我們過得幸福,管別人怎麼說,那些都是無所謂的。”
“你當然會覺得無所謂,可是我不同,我是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留這種話柄給人議論?”遊麗針鋒相對的接道:“當初你傷害了我,讓我在風言風語中無法擡起頭做人,不僅是我,還有爸爸媽媽也受了傷害,這些來自jing神上的痛苦,你從來就沒有體會的。”
聽到遊麗帶着哭腔的回答,單思華一陣愧疚,當即喃喃接了一句:“對不起,遊麗。”
“沒什麼。”遊麗收起感慨,自覺有些失態,隨即換了一個語氣,故作輕鬆地接道:“算了,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你也因此受到懲罰,沒有什麼值得再道歉的。”
“那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夠在一起?”失望之餘,單思華不甘心地接問一句。
遊麗再次發出一聲低嘆:“華倌,到現在我都搞不明白,你爲什麼一定要我和你在一起,是不是這樣才能夠顯示你很厲害?”
“不是,我只想給你彌補,當年對你造成的傷害。”
“就算你想對當年犯下的過錯做彌補,爲什麼非要用這種方法?”
“因爲我覺得,只有用一生的愛去呵護你,才能夠緩解我內心對你的愧疚,如果不能夠給你幸福,我會一輩子生活在心理yin影中,”
單思華髮自肺腑的回答令遊麗一陣感動,她強忍住內心的感慨,緩緩接道:“華倌,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你絕對不能夠再動小白,我不希望你再給別人製造痛苦。”
不能動白志超,就先動白志超的媽媽。
既然遊麗擔心的是白志超的媽媽,就先把白媽媽搞定。
自從聽了遊局長的那番話以後,單思華的底氣很足,發誓要讓遊麗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連遊局長都支持自己和遊麗在一起,只要把白志超的媽媽搞定,就不愁遊麗不接受自己。
“好吧,我答應你,不對小白再做什麼。”單思華低嘆一聲,接着話鋒一轉:“現在都這麼晚了,你準備去哪裡?”
望了眼夜se茫茫的四周,遊麗沒有做出回答。
剛纔是一時氣急,討厭看到白志超的苦瓜臉,纔想着一個人出來靜靜,並沒有打算要去什麼地方。
此刻夜也深沉,還在這裡遇上了單思華,徹底打亂了遊麗的心緖。
“要不我去替你開個房間,好生休息一下。”單思華隨口說道。
隆冬的夜風吹在身上冷颼颼的,如果在這裡呆一個晚上,肯定會被凍壞的。
特別是黎明前的那個時候,氣溫最低,單思華這樣提議也是擔心遊麗被凍壞。
“不,我還是回去吧,我們這樣不是很合適。”遊麗低聲拒絕,“剛纔我出來也就是隨便說說,如果今天晚上不回去,估計小白又得胡亂猜測了。”
遊麗說得不錯,白志超是被單思華趕走的,如果遊麗再徹夜不歸,白志超肯定會胡思亂想。
單思華沒有堅持,轉而提出送遊麗回去,怕遊麗再出其他意外。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上階梯,轉眼消失在月se籠罩的長江邊,那片小竹林。
到了高檔住宅小區門口,遊麗停住腳步,回頭叮囑道:“華倌,不要忘記你自己說過的話,如果你再對小白進行恐嚇,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
單思華明白,遊麗之所以多說這句,是怕自己會因爲教訓白志超,而受到白志超媽媽的報復。
“放心吧,我答應了你,就絕對不會再動小白,除非他膽敢再對你做什麼壞事。”
單思華淡笑着應道,隨即補問一句:“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真正在一起?”
遊麗苦笑着回道:“我也不知道,順其自然吧。”
望着遊麗消失在高檔住宅小區的入口,單思華不勝唏噓,拼命壓抑着想上前擁抱遊麗的衝動,轉身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
關好門,單思華的心仍然無法平靜,信步來到窗邊,隨手點燃一支香菸,望着對面高檔住宅小區門口的路燈若有所思。
“前面是哪方,誰伴我闖蕩,沿路沒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黃家駒略帶滄桑的男中音驟然響起,打破了小屋的寧靜,打斷了單思華的思緒。
黃家駒的歌聲有種穿透靈魂的力量,特別是在這靜寂的深夜。
都這麼晚了,誰還打電話來,一定是很緊急的事情。
單思華一個箭步衝到牀邊,抓起手機湊到眼前,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稍微舒緩一下心情,單思華按下接聽鍵,對着話筒喊了一句:“喂,你是誰?這麼晚還打電話來?”
“華倌,是我,你現在哪裡?”話筒裡傳出的竟然是遊麗的聲音。
剛剛纔從高檔住宅小區放開不到5分鐘,遊麗就打來電話做什麼?
“你是遊麗?”單思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試着詢問一句。
“華倌,你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我是遊麗。”
不錯,從話筒裡傳出的聲音,確確實實是遊麗的。
剛剛放下的心隨即又提了起來,單思華接道:“遊麗,你不是回去了嗎,咋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情?”
“華倌,你現在哪裡?”遊麗不答反問,聽上去語氣有些緊張。
一絲不妙爬上單思華的心頭,單思華隨口應道:“你先不要管我在哪裡,有什麼事情你快說。”
“是這樣的,我回來以後不見了小白,打他的電話又關機,急死人了。”
原來是白志超沒回來,單思華的心情放鬆不少,白志超沒回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我現在就快回去了,小白不見就不見,說不定他又跑出去鬼混了。”
遊麗在話筒裡喊道:“華倌,你馬上過來行不行?”
“怎麼了?”
“問題不是那麼簡單的,小白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說什麼不再回這個家之類的話,我打他的電話一直都通,但他就是不接我的,所以,我想叫你過來一趟。”遊麗解釋道。
單思華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他不回來也沒有什麼關係啊,我過來做什麼?”
“不是,華倌,你一定得過來,因爲小白給我發的是自殺的信息。”
聽到自殺這個字眼,單思華放下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不管白志超有多麼可惡,人命關天的大事可馬虎不得。
“遊麗,你等着,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單思華不顧一切地衝向對面高檔住宅小區,卻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
“站住,這麼晚跑進去做什麼?”
見保安慢條斯理的詢問,單思華急道:“我進去找一個朋友,她有急事需要我幫忙。”
“有什麼急事,我怎麼沒有得到求助的電話?”保安回望了一遍小區裡面,接道:“現在半夜三更的,有什麼明天白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