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一)

當時我辭了這份工作,我心情是非常糾結的。因爲像我這種剛出來基本上幹什麼都不會的大學生能找到一份工作是比較困難的。我的父母親也希望我做下去,好快點找個媳婦,然後抱上孫子或者孫女。也把他們心中的石頭放下,這基本上是每一個父母的心願吧。

時至今日,我其實也迷茫自己當初的選擇對不對。有時候人的選擇一旦決定了就難以回頭,人生有時候只是一條單行道。你不知道自己會駛向何處,但是生活總得繼續,沒有暫停或者退後的功能。當你選擇一個事情的時候,其實引發的蝴蝶效應可能會影響你之後的人生。不然人生就沒有那麼多的遺憾了,有時候很兩難。比如我當時不辭職,繼續做下去。有可能我就在當地買房了。那個時候無錫的房價並不高也就七千塊錢一平方。當然那個時候還是沒有這個打算,不然無論如何也買起來了。這只是人生的一種可能,也許我並不會買。現在看見上萬的房價,只覺得有一陣莫名的無奈。感覺自己基本上錯過了最好的上車的時候,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無論怎麼調控,都覺得離降價遙遙無期。甚至連自己老家的房子都買不起了。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挺遺憾的,我覺得自己學業上還算努力,可能還是智力原因導致成績一直上不去。然後最近朋友圈在流傳着,18歲照片的活動。我也是跟一把風,想找找我18歲的照片,在一個很老很老但我一直捨不得扔的qq上,我找到了我18歲的時候照片。我可笑的看着自己留着長髮帶着耳機在網吧裡自戀的自拍。我才知道我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努力。在繁忙的高三,居然沉迷於網絡遊戲!你不失敗,誰失敗?

我想起自己在高中跟我母親打游擊戰,我躲在網吧的角落裡靠近後門的地方,我的耳朵像雷達一樣靈敏,那個時候流行穿越火線。我經常搜索家裡的每一個角落,一塊錢,5毛錢的硬幣都不放過。只爲了晚上能夠通宵,有一次我居然連續通宵了一個禮拜。白天睡覺,一到晚上就來了精神,就等着夜裡10點鐘跑出去。我有時候真的佩服自己居然有那麼大的精力。現在才過了不到10年,我竟然落魄到11點鐘就想睡覺,家裡的電腦能幾個月不開機。我搞不清楚自己當時爲什麼瘋狂迷戀,每次我母親找我的時候,我總是偷偷從後門溜出去。

有幾次縣裡嚴打,要身份證,還有不準網吧通宵營業。我當時居然騎着自行車找了縣裡的每一家網吧,當得到所有否定的答覆後,我才悻悻回家,此時已經是凌晨好幾點。

我發現自己對於東西有一種偏執,就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感覺。不過得到了之後又會覺得索然無味。以前買了好多光盤,各種動畫片都有。然後過了幾年自己又親手扔了。遊戲爲了一套好裝備能通宵達旦的玩。後來不玩了又直接分解了,或者想不起來了。或許有時候當時覺得很珍貴的東西,過了一段時間後便覺得不珍貴,這種東西叫做成長。有什麼東西,你能永遠保持熱愛?其實世界上並沒有哪些永恆美好的東西。因爲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所以一切東西最長的壽命也只是你生命終止的時候。人死了化作了塵土,哪裡還管的了物權法上的規定。即使是人之大欲的金錢、愛情。也莫能概外。

我有時候覺得人生就是一場旅行,從牙牙學語到年輕力壯再到風燭殘年。無論你是否願意承認一個事實,人一出生就是一條通往墳墓的路。只是這條路上,你是選擇默然忍受命運,還是選擇反抗命運?幾百年前莎士比亞就提出過這個問題。當然在今天這個時代,命運也無需要你反抗。只要自己創造就好。最多是你默然做一個打工族還是創業者的區別,反正不是掉腦袋的事情。

每個人都懷着夢想,這點毋庸置疑。只是有些人做的夢太大,連自己都不敢嘗試。王健林的小目標是一個億。當然你跟王健林許同樣的目標也要算算自己收入是否具有可行性。如果一個月賺3000塊錢,我今年的目標是一萬塊錢。一個月賺30000,我目標是十萬塊錢。我覺得這樣纔算是目標。如果你一個月3000,你非要靠自己的實力一年存個10萬。這樣不吃不喝也絕對存不到的。其實這個道理誰都懂。就像我想要去旅行,有些人喜歡富遊,去一個地方非得住五星級賓館,吃最好的飯菜其實無可厚非。還有些人一分錢沒有,也想要走走,謂之曰窮遊。但我覺得這種人非得有超人的意志力和可怕的生存能力,否則在沒有交通工具,沒有手機,缺少食物和水的情況下。還能夠安然享受人生也非常人所爲。我自認爲我不是那種擁有變態特種兵生存能力的人。俗話說無錢寸步難行,並不是空穴來風。我能夠省錢旅行,但是身上的錢必須夠上我必要的吃喝。哪怕是喝最便宜的礦泉水也行。

我的下一站是中國最繁華的大城市上海,我記得我小學的時候來過一次,只是那次身體不舒服沒有興致遊覽。這次闊別重逢,像是見一個名氣很大的老朋友。這座每天有無數人懷着希望來臨,又有無數人失望的離去的城市。我只是它歷史中一個不起眼的過客,正如它也是我生命中的一次過客。我們都懷着對彼此的敬畏的心,它默默然躺在流淌了千萬年的長江上巋然不動。我仰視着它,觀摩者這人與自然共同創造出來的魔都。十里洋場的繁華,淞滬會戰的慘烈。縱使幾千萬人在它身上踏着,似乎在它身上沒有留下什麼痕跡,這就是土地,這就是自然,它像母親一樣包容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