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誰?
他又是誰?
明知道這些本源的出現會擾亂遊戲的平衡,那它們爲什麼還要被設定出來?
而且說到底,本源究竟該如何被玩家獲得?
修煉?領悟?強取?還是說……欽定?
李葉時孤獨地坐在遊戲房外的長椅上,思考着昨夜發生的種種事情,以及那個白衣怪人所說的每一句話。
他有些不明白,這個遊戲到底是爲了什麼而存在的?
守護者的意義,主線的推進,世界版圖的擴展,以及那些彷彿是刻意爲了阻斷玩家們溝通而設定出的種種交流障礙。
這些事物都使得這個遊戲被掩上了重重的迷霧,令人看不透它所想表達的含義。
而李葉時也明白,遊戲的進程越是推進,那些迷濛的霧氣就越是會被漸漸驅散。
但儘管如此,那也無法解釋這些名爲‘本源’的能力的存在意義。
於是問題又再次回到了原點。
李葉時的思維在這些繁複的無解思考中漸漸紊亂了,大腦變成了一灘漿糊。
“李葉時先生?”
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是一個優美的女聲。
月光少女?
不,不是。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然後側頭看去。
是那天面試時的女面試官。
“啊,你好,真是好久不見。”李葉時擠出一絲微笑,寒暄道。
女面試官也報以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李先生,現在α輪測試已經結束了,我們一會兒將在會議室和所有參與了內測的玩家一起進行一個信息收集和分析的會議,請您務必到場。”
所有內測的玩家?
李葉時咀嚼了一番這句話的含義。
那也就是說,月光少女也會去?
“好的,我一定到場。”李葉時有些激動地回答道,他突然感覺自己的人生再次充滿了色彩。
面試官微微頷首,走遠了。八釐米的高跟鞋在迴廊上發出踢踏的聲音。
李葉時起身,走向了通往會議室的道路。
……
“呼,呼——”
急促的呼吸聲迴盪在這條幽暗而陰森的小巷中。
一個身穿教會長袍的信徒正不顧一切地奔跑着。
不,與其說是奔跑,倒不如說是逃亡。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身後卻並沒有人或東西在追他。
他到底在逃避什麼?
“哈,哈。”
終於,體力不支的他停下了腳步,單手撐在牆邊劇烈地喘息起來。
“大概是……甩掉了吧。”他自言自語着,四下張望,不見人影。
總算感到有些安全的他長長出了一口氣。
“甩掉誰了?”
正當他放鬆警惕之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從上方如利箭一般直刺而下,差點將他那本就薄弱的神經貫穿。
他緩緩擡頭,看見的是一個浮在空中的高貴身影。
那是一位看上去如此完美的女性,彷彿全世界所有的優雅,雍容,美妙和幻想都集中在了她一人身上。
但儘管如此,她在這個男人心目中的形象卻和死神沒有任何區別。
或者說,更甚於死神。
“教……教皇大人,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不該不該在背後說你的壞話你放過我吧!”
那教徒見到自己已然在劫難逃,便立刻一個猛虎落地式跪伏在地上,磕頭磕的如同石油鑽井一般不住地討饒。
“背後說我壞話?”瑾瑜輕笑,一臉不屑地看着她腳下的那隻生物,“你覺得本王會因爲如此膚淺的事情而動怒嗎?”
“可是小的,小的只是昨天在臺下爲了吹牛而編了一個故事,僅此而已啊教皇大人,我纔剛入教一個星期,我不可能之前做過什麼事情的啊。”那人越發地慌張起來,他不明白,自己隨口編的一個段子,怎麼就會被教皇給追殺到這種地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瑾瑜笑得花枝亂顫,她饒有興趣地注視眼前的這個人,玩味地說道,“那你還真是說故事的天才啊,編故事居然能歪打正着編出個正史來。“
“什……什麼?”那人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他編的段子,竟然是真實發生的事件?
前教皇竟然真的是被現教皇瑾瑜所謀害的?!
“教皇大人明鑑啊!小人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對神發誓,那些真的只是我一時口快編出來的故事啊!”
教徒那原本只是乞求的語氣現在已經轉變爲了靈魂深處的哀嚎,看得出來,那個教徒的求生慾望是真的很強烈。
“是啊,我也是剛剛纔知道,你原來什麼都不知道。”瑾瑜用一種很可惜的語氣說道。
“這麼說……大人你是願意……”聽見瑾瑜的語氣出現了微妙的轉變,教徒突然興奮起來。
“可是現在你什麼都知道了啊。”瑾瑜壞笑着打斷了教徒的希望,眼神重新變得銳利如鷹。
“不……”恐懼的教徒試圖起身逃跑,但慌亂的他很快又四肢一軟,癱在地上。
“啊對了,我聽說你描述前教皇的屍體好像描述的很生動?什麼‘就像是被木樁狠狠地壓過一樣’?”瑾瑜緩緩降落在教徒的身前,眼神裡充滿着憐憫。
“不……”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被木樁狠狠壓過一樣’吧。”瑾瑜嘴角劃過一絲弧度,她似乎很享受現在這一刻。
“啊不對,你死了,所以看不到這一幕,那還真是抱歉啊。”
此語一出,教徒的表情變得凝固而絕望,那大概就是接受命運的樣子吧。
瑾瑜帶着笑容,毫無預兆地重重一拳砸在了石板鋪成的地面上。
伴隨着一聲巨響和石塊的飛濺,強大的衝擊波瞬間將教徒伏在地面的身體擊飛而起。
隨着教徒身體的上升,瑾瑜再次擊出一拳,印在了那教徒的胸口上。
“轟!”在這勢大力沉的一擊之下,教徒的身體被完全打進了暗巷的牆壁之中,宛如嵌進土牆中的一塊磚頭一般。
由於瑾瑜的拳力實在太過驚人,導致那教徒的屍體已經面目全非,甚至全然看不出人形來了。
“真是抱歉……這下看上去似乎不太像被木樁壓過啊。”瑾瑜不好意思地笑着道,“硬要說的話,就當是被大象踩過好了。”
瑾瑜大笑着飛離了暗巷。
她不需要處理案發現場。
因爲她殺人,並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