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爲和顏酈影站在一旁看着師徒二人抱頭大哭,既沒有攔阻、也沒有勸慰,就是那麼默默的看着、等着。
直到哭聲漸漸的變成了抽泣,顏酈影也不再是微笑的模樣,而是一邊流着眼淚、一邊打趣道:“好你個臭丫頭,原來有生日,還瞞了我這麼多年……”
張顏急忙轉了過來。“媽……我……”
“好了,傻丫頭。媽又不是真怪你。”顏酈影安慰了她一句。
張無爲做爲房間裡面唯一的男人,鼻子也是酸酸的,但是勉強忍住了沒有流淚,好奇的問道:“顏顏你這生日……”
張顏尷尬的說道:“十月的生日是師父幫我定的,我剛到張家不敢說有生日,媽就給我定成了七月……媽您別生氣,我真不是有意瞞您的。”
顏酈影板着臉說道:“晚了。我已經生氣了,你再也不要叫我媽了!”
張顏和顏酈衣同時一愣。
“媽……”
“小影……”
顏酈影撲哧一笑,特別大氣的說道:“好啦,我怎麼可能會生氣。不過不讓你叫媽我可是認真的,既然找到了大師姐,你當然要認祖歸宗。至於我嘛,你只要認我這個舅媽就好了。”
張無爲在一旁附和道:“這個好、這個好。”
張顏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顏酈衣欣慰的嘆道:“沒想到我當年一個臨時的決定,還促成了這麼一段姻緣。”
張無爲笑着說道:“師父您知道啦?對不起,昨天任玉婷在我沒敢說。您千萬別多想,我不是不相信她,主要是這事兒太重要……”
顏酈衣笑着擺擺手。“好孩子,你做的很對,師父不怪你。”
四人又好好的聊了一會兒,期間張家三人一直在勸說顏酈衣跟他們回去,可以給她提供房子。
不過顏酈衣還是拒絕了,她表示捨不得孤兒院這些孩子,而且江湖上的事她也不想再過問,只想在這兒安度餘生。
顏酈影想了想,大師姐的這個選擇也不失爲一種明智,便放棄了勸說,認同了她的想法。
幾人一直聊到半夜,張顏和顏酈影母女仍舊是捨不得走,這可苦了明天還要軍訓的張無爲。
到最後還是顏酈衣問了一句張無爲還要不要軍訓,張顏纔想起來,這才爲了他先告辭顏酈衣陪張無爲回家,留下了顏酈影一人。
回家的路上,張無爲看見張顏的眼圈兒還是紅紅的,索性戲謔道:“哎,突然間又多了個丈母孃,不知道會不會被收拾。”
張顏的臉一下又紅了。“討厭,哥你說什麼呢。”
張無爲嘿嘿一笑。“要不你去孤兒院做義工吧?又能見師父、又能做好事兒。”
張顏當即嘆道:“好!我明天就去申請!”
二人回到家又是凌晨了,而且張無爲又沒吃晚飯。
不過今天他不打算再吃了,比起餓一頓,明顯是覺不夠睡更難受,他可不希望明天再被罰跑圈兒。
張無爲把張顏送上三樓,回了二樓,進屋就想上牀睡覺。
妙妙厲聲喝止道:“洗澡去。”
張無爲看向妙妙,求饒道:“姑奶奶求您了,我今天太累了。”
妙妙跟他對視一會兒,說道:“不行,太難聞了!”
張無爲沒有辦法,只好拖着疲憊的身軀進了洗手間,衝了一下水就想往外走,一回頭突然看到古銅美女堵在門口。
古銅美女一笑。“你還沒有打沐浴露哦。”
張無爲表情極爲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夢夢啊,我今天可真沒有慾望,你什麼情況?”
“我知道。我是看你累了,來幫你洗澡的,就當是手機的補償。”古銅美女說着拿起了沐浴露。
張無爲往浴室的小板凳上一坐,享受起了服務。
大約十五分鐘後,他被洗得乾乾淨淨,剛要開口道謝,卻發現古銅美女已經不見了,忍不住慨嘆道:“我他媽病得越來越重了……”
第二天,張無爲在手機鬧鐘和妙妙尖牙的幫助下,沒有再遲到,還趕在集合時間之前美美的吃了早飯。
早上七點半,軍訓準時開始了。
大家練習了一上午的正步,終於盼到了午休的到來。
任玉婷準時宣佈解散,大家轉身就朝球場通道的方向走,剛一轉過身去就看見隊列的後面站着一個身着一套特殊款式的迷彩服的男人。
張無爲越看越覺得這身迷彩服很眼熟,就是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
男人主動問道:“同學你們好,請問哪位是張無爲?”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張無爲。
男人順着大家的眼神走到張無爲面前。“你就是張無爲嗎?”
張無爲點點頭。“我是。請問您是哪位?”
“我叫齊俊凱,是樊宇的表哥。”
張無爲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聽我表弟說是你打傷的他,是嗎?”
張無爲坦白道:“沒錯。”
“很好。我希望你跟我走,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們單獨解決。”
大家知道又有好戲看了,頓時都來了興致。
任玉婷走了過來,問道:“你是什麼人?”
齊俊凱冷笑着回答道:“對不起這位教官,你已經宣佈瞭解散,現在是我跟張無爲的私事,你無權過問。”
張無爲笑着問道:“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我想你不會這麼沒種的。”齊俊凱嘲諷道。
張無爲滿不在乎的說道:“你猜錯了,我就是這麼沒種,再見啦。”
齊俊凱明顯的一愣,連忙伸手拍住張無爲的肩膀。“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可以就要在大家面前動手了。”
“帥哥你是軍人吧?欺負我這普通大學生好嗎?”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跟我走嗎?”
張無爲此時也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跟他動手。他覺得齊俊凱替表弟出頭也是無可厚非,而且人家光明正大的說明了來意,沒有耍陰謀詭計。雖說態度上有那麼一點點自大,但並不另人討厭。
齊俊凱見張無爲不回答,又說道:“跟我走吧,在這兒動手兒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張無爲笑着問道:“我能先問問你是哪兒的嗎?”
齊俊凱來之前就想好了,教訓完張無爲就回去承認錯誤、接受處罰,便沒做隱瞞,回答道:“我是盛陽軍區,虎爪特種小隊的。”
補訓班的同學一聽這人是特種兵,不約而同的發出了感嘆聲。
張無爲也終於想起來,歐陽來找他時穿的就是這身衣服。當即來了興致,重新當量了齊俊凱一遍,說道:“我覺得咱們就這兒吧。”
齊俊凱一皺眉。“你確定?”
“是的。”張無爲微微一笑,提前運上了無極境。
“休怪我不客氣了。”
齊俊凱的手一直在張無爲的肩上,這一開打,直接改搭爲抓,揪住了他的衣服,一拳打了上去。
補訓班的學生們一看真的打起來了,立刻圍成一圈,同時議論道:“我看張無爲這回夠嗆,人家可是特種兵。”
“我看不一定,特種兵打他肯定手下留情,說不定反倒有機會呢。”
一個張顏粉絲會的女生惡狠狠的詛咒道:“打死他纔好!”
……
張無爲的止水之勢早已外放,真切的聽到了這些對話。
不過眼下他得先應付齊俊凱的拳頭,他能感覺出這一拳的力量完全在他的控制之內,即使一動不動,也無所謂。
可是他不想讓齊俊凱和這些普通同學看見太多的古怪之處,於是伸出手接住了齊俊凱的拳頭。
齊俊凱明顯感覺到這拳像是打進水裡一樣,以爲是張無爲的手上功夫,立刻微微轉身,擡起腿,瞄準張無爲的膝蓋一記交錯側踹。
張無爲一弓腰,用另一隻手搭住了齊俊凱的小腿,用流水之勢把他的腳帶向身體的一側。
齊俊凱看見張無爲把頭送到了他眼前,也顧不上去想爲什麼踢出去的腿不受控制了,立即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眼前和雙手之上,使出了一記雙風貫耳。
張無爲清楚的聽到耳畔的風聲,完全下意識的爆發了氣之勢,隨即就意識到了錯誤。
再看齊俊凱,已經飛了出去,還險些撞到圍觀的人,幸虧哪裡站得是任玉婷,反應比較快躲了開。
大家再一次見證了奇蹟,即使張無爲違反了薩斯頓三原則中的第二條,卻依舊沒人看出任何破綻。
短暫的寧靜過後,操場上響起了感嘆聲和議論聲。
“靠!我就說樊宇是他弄的吧。”
“我真曰了,你們誰看見他幹什麼了!”
“什麼狗屁玩意兒,怎麼人就飛了!”
“這貨是他媽萬磁王嗎?”
……
齊俊凱渾身灼痛難忍,非常勉強的站起了身。
張無爲急忙跑上前去說道:“對不起,哥們兒,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現在一定是經脈灼傷,你快坐下,我給你聯繫人。”
即使齊俊凱不願意,也只能聽從張無爲的安排。
張無爲扶齊俊凱坐好,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喂?舅舅……好,我給舅媽打。”電話剛接通,張善治就表示了忙。
張無爲只好又把電話打給了舅媽顏酈影。“喂?舅媽……那個,齊俊凱您認識嗎……應該是吧,他被我傷了……這個,一點兒小矛盾……在呢,好。”
張無爲把電話遞到齊俊凱耳邊,說道:“你說話。”
“喂?”齊俊凱不明所以的喂了一聲,隨即聽到手機裡傳來了顏酈影的聲音,驚歎道:“顏教官?”
圍觀的人中腦筋快當即意識到,原來張無爲和特種兵教官是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