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對峙隨着俊俏少年的主動出擊和綠毛兒一聲令下,正式演變成了一場大規模的鬥毆。
綠毛兒的小弟都是些剛入行不久的年輕人,尚不知江湖險惡的他們一心所想的都是儘快上位,如今一聽老大這話一個個兒跟打了雞血似的。
仗着這股子亢奮勁兒,十幾個小混混兒爭先恐後的衝向了張無爲,彷彿監獄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天堂,非要去上一趟不可。
眨眼間的功夫,張無爲身邊擠滿了人。總堂來的那二十幾人索性攻向後方那個俊俏少年,因爲被他打倒的三人碰巧都是他們總堂的弟兄,他們若再不出手只怕是再無臉面在江湖上立足。
很快,有幾個人與那俊俏少年交上了手,可是幾個回合下來非但沒能打中人家一下,反而又被打倒了兩人。
其實真要說起來,這些能進東安會總堂的人身手還是很不錯的,無論哪一個平日裡都是一個打好幾個的主兒。
只是他們今天遇到的這個俊俏少年不是一般人,她是張顏,是隱武盟的張顏,是學習了內功的張顏。
對戰這些實戰經驗極其豐富的混混兒,張顏大概要三、五拳纔能有一拳準確的擊中對方要害,可不管這一拳打在哪個倒黴蛋兒身上,必定讓他倒地不起。
至於另一邊,被一羣雜魚圍住的張無爲打得也很輕鬆。
他身邊的這些混混兒打出的拳頭甚至還不如張顏撒嬌時打出來的,他都不用費多大勁兒就能把他們的拳腳用流水之勢引到他們自己人身上。
爲了防止這些混混兒威脅到牛小娟,張無爲悠哉的邊打邊向遠處的張顏靠攏,兩場1V10+的戰鬥也慢慢變成了一場2V30+的混戰。
混亂之中,一個手持甩棍的混混兒捕捉到了一個張顏背對他的空隙,隨即卯足全身的力氣砸向了她的後腦。
張無爲看到這人的動作,果斷的一個箭步跳到張顏身後,舉起自己的右臂擋住了她的頭。
他清楚的聽到甩棍被掄出了破風聲,急忙把流水之勢換成了可以阻緩對手力道的止水之勢。
啪的一聲悶響,張無爲硬生生的用肉胳膊擋下鋼甩棍。饒是有無極境的加持他仍被打得右臂沒了知覺。
這時張顏察覺到了身後的狀況,憤怒的她乾脆不再理會那些即將擊中她的拳腳,直接轉回身來一腳踢向那個打傷了張無爲的人。
結果那人被張顏一腳踢倒出了好幾米遠,而張顏也被另一邊的小混混兒一腳踹在了後腰上,險些摔倒。
總算在兩人身上佔到了便宜,剩下的混混兒們像是又補了一針興奮劑,全然不顧川流不息的車流,把兩人圍在了路中央。
深刻體會到好虎架不住羣狼、好漢頂不住流氓的現實,右臂動彈不得的張無爲心裡產生了動搖,無極境心法隨即散了功,任他再怎麼運也運不上,急得他當時見了汗。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警笛聲從遠處傳了過來,兩輛警用麪包車和一輛普通警車接二連三的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麪包車剛一停下,車門唰啦一聲打了開,十多位民警像是發現了羊羣的獅子一般從車裡跳出來衝向混混兒,光輝的形象再一次的照進了張無爲的心中。
四散奔逃的混混兒們最終還是跑掉了幾個,不過大多數還是因爲被張顏揍的行動不能而被銬上手銬丟進了警車。
而張無爲和張顏二人則是被一位年紀輕輕的女警帶上了最後面那輛普通警車裡。
張無爲還是第一次清醒的坐警車,緊張的望向車內的後視鏡問道:“請問您要帶我們去哪兒?”
“當然是去做筆錄。你們可打傷了二十多個人,就算你們身份高貴也要跟我們去把事情說清楚吧。”女警毫不客氣的諷刺了張無爲一句,正在開車的老民警連忙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說這些沒用的。
張無爲急忙解釋道:“我們是正當防衛啊警察阿姨,是那羣流氓找我們的麻煩。”
女警一聽這話更加生氣的訓斥道:“請你說話注意點!第一,誰是流氓誰是好人不是你說了算;第二,我沒那麼老!”
張無爲也感覺到了對方很不喜歡自己,識趣的閉上了嘴。只是他不知道這位漂亮的女警官討厭他的原因並不在他,而是在於一個與他密切相關的人。
不一會兒的功夫,警車開到了派出所,女警將張顏和張無爲分別帶進了兩間辦公室並收走了他們的手機。
“坐那兒等着。”女警冷冷的吩咐了一聲便離開了房間。
平生第一次進派出所的張無爲像是個剛上一年級的小學生聽到了老師的命令,飛快的坐到了椅子上。
隨着身體的移動,他被打傷的右臂傳來一陣麻木感,他這纔想起來無極境的事兒,急忙默唸心法試着運起了功。
這一次他成功運起了無極境,只是他的右臂在他運上功以後立刻變得鑽心的疼,只好又自行散了功。
張無爲反覆嘗試了幾次亦是如此,不明所以的他只能一邊怨恨趙嫣然,一邊自我安慰道:“呼,沒廢就好。看來這無極境真是易碎品,有機會可得好好請教請教太姥爺他是怎麼保持一輩子的。”
又過了一小會兒,一個身材微胖、兩鬢已有不少白髮的中年男人帶着一臉的微笑推門走了進來。
“張無爲同學你好啊,你怎麼樣?”
張無爲實在想不起這人是誰,尷尬的笑了笑,問道:“您是?”
“我是盛陽大學派出所的所長,你叫我王叔就行。上次你被於城襲擊的案子就是我負責的。”
清楚的知道張無爲家裡有軍方背景,這位最喜歡攀龍附鳳的王所長主動跟他套起了近乎。
“哦哦……原來是您,謝謝您爲我主持公道。”
“哪裡的話,除暴安良本就是我們的責任。你放心,今天那些尋釁滋事的流氓已經被我們逮捕了,相信很快就會審出他們的作案動機的。”
王所長像是跟上級彙報一般直接給這件案子定了性,而且還是定成了尋釁滋事,而不是一般的聚衆鬥毆。
可惜這番討好之詞在張無爲面前完全是緣木求魚,他壓根兒不明白,僅僅領會了這位所長承認了他是好人的意思。
“王叔您明鑑。”
王所長聽到稱讚還以爲張無爲懂了,當下更熱心的問道:“哈哈,這沒什麼。你怎麼樣?有受傷嗎?”
“多謝王叔關心,我沒事。”
“跟王叔就別客氣了。如果沒事你先聯繫下家人,看他們方不方便來接你一趟。”
“這個……”
“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嗎?”
“沒有沒有,只是我的手機讓一位警察姐姐拿走了。”
王所長一猜就知道是誰做的這事,立即說道:“你在這兒等一下,我讓她給你送過來,正好我還要去那屋兒看看張顏同學的情況。”
“好的,王叔您請。”
張無爲還以爲要人來接是固定流程便答應了下來,殊不知這只是王所長想要接近他的家人的藉口而已。
王所長一邊走出辦公室,一邊在心裡憤恨的罵道:“好你個江瀾,平時跟我裝清高也就罷了,今天還給我上眼藥,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那名叫江瀾的女警很快就來到了張無爲所在的辦公室,氣哼哼的把手機往桌兒上一扔,轉身就走。
張無爲真的很想問問江瀾,自己哪招她了,只是還沒想好怎麼開口,人已經摔門而去。
他拿窮手機想了又想,最終把電話打給了舅舅張善治。
“喂?舅舅?忙嗎?”
“沒事兒,你說。”
“那個……你能來盛陽大學派出所兒一趟嗎?”
“出什麼事了?”
“我和顏顏跟人打架了。”
“哦?是什麼人,竟要你們兩個出手?”十分了解兩個孩子脾氣秉性的張善治都沒問他們爲什麼打架,而是直接打聽起了對方。
張無爲很委屈的說道:“您還好意思問,就是東安會的人。有個叫趙嫣然的女人下午約我出去了一趟,回去就說被我打傷了,然後他的幾十個小弟就來報復我了。”
“哦,我還以爲怎麼了呢。”
張善治輕鬆的語氣讓張無爲感到很詫異,雖說他知道舅舅不像舅媽那般護犢子,但至少也很關心他,如今這般平靜明顯有些不對勁兒,不禁問道:“您手邊有工作?”
“沒有,爲什麼這麼問?”
“我說的可是幾十人,您一點不擔心?”
“不過是些混混兒,有顏顏在有什麼可擔心的。而且這擺明是趙嫣然找你幫着演出戲,那個丫頭做事一向很有章法,肯定不會讓你們兩個真遇險的。”
張無爲非常吃驚的問道:“您認識她?”
“恩。她爺爺是你太姥爺的徒弟。換句話說,她是你們師姐。”
“我暈,都是自己人她這麼坑我?”
“她應該還不知道你是誰,畢竟我們沒跟她打過招呼。至於今天這事兒,我想其中一定是有什麼隱情纔會鬧成這樣。”
“您到底是誰舅?”張無爲哭喪着臉問道。
“你小子,你就當她派人幫你練功不就得了,這些小混混兒下手怎麼也比你姥爺輕多了吧。”
“那倒是……不對不對,這就不是下手輕重的事兒。”
“你就別抱怨了,畢竟是同門,相互幫個忙也是應該的。”
“我幫她?她可是黑社會大姐大!”
“這你就錯了,東安會並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