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當初爲什麼我沒有阻攔你嗎?”
屠旗看着自己的兒子,兩眼淚如泉涌,雖然他無時無刻都在流淚,他的淚水乃農作物的甘泉,滋潤天地萬物,讓每一個辛勤勞作的農民喜笑顏開。
可是此時的淚水不一樣,帶着一絲渾濁,仔細一看那是紅色的土壤。
紅色的土壤是行神祭司的血液,行神祭司眼睛流血便是悲傷,紅土帶有腐蝕性,可以腐蝕農作物,對他的身體也不好。
“知道,你是――想讓我保護自己所熱――愛的事物。”
奈打一邊與諸神作戰一邊回答道,他說話結結巴巴,因爲每說幾個字便會被打死一次,格外的奇葩。
屠旗臉上深凹的皺紋是一座又一座高大巍峨的褶皺山脈,上面有不計其數的梯田,梯田之中五穀豐登,水稻如同一撥又一撥金色的海浪,翻滾流動。
“我來自一個遙遠的大陸,記得當年我的家鄉也和米米一樣也是在一個偏遠的地方,那裡荒無人煙,人跡罕至。
那裡是你們這些煙柳繁華之地的人讓人無法想象的,我們過着平靜,與世無爭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一羣爲非作歹橫行霸道的強盜來攻打我們的村子,我們這些曾經頤指氣使的大男人們當時就尿了,兩腿戰戰兢兢,腦子裡面只有一個念頭,像投胎似的往前跑。
我的妻子的芊芊細手拼命地拉着我,嘴裡面苦苦哀求,想要讓我帶走她,可是我嫌她是女人太累贅,會拖累我逃命,便一刀斬下了她的雙腳,這樣一來,她不會跟上我,也不會被強盜所霸佔,污衊我的人格。
雖然在那場驚天大劫之中,我僥倖的生存了下來,不過每當想起她被我砍斷玉腿的時候,那撕心裂肺的呼喚,那楚楚可憐的眼神,那裝滿了妖冶鮮血的長裙,愧疚之感油然而生,心臟彷彿被人重重地砸了一下,那種感覺痛不欲生。
自己沒有擔負起一個作爲男人的職責,沒有去戰鬥,沒有去守護,就這樣窩囊地跑了,甚至還大義滅,無情無義地斬斷了自己的妻子雙腿。”
奈打聽聞之後,也不由得感慨了起來,沒想到父親還有這樣的身世,他這麼神秘,歸隱於荒山野嶺之中,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吧。
“之後我顛沛流離,荒野求生,茫茫大荒之中遍佈了我的足跡,飽含孤獨,遍嚐了人世間的苦難之後,於毀滅之中的涅槃,超然於塵世之上,得道成仙。
人與人之間的身份並不重要,我也是崛起於渺渺之中,看到米米,我就想起了當年我的妻子,他們性格很像,溫柔、體貼,我怕你重蹈覆轍所以支持你去拯救她,最難承受的莫過於內心的譴責,不要到幾十年之後再後悔。”
屠旗訴說陳年往事,內心一陣鑽心的痛,長嘆了一口氣。
“孩兒願聽父上教誨。”
奈打說話鏗鏘有力,精神抖擻,肌肉發達,青筋爆裂,霸氣無止境,有一種大荒男兒的氣息散發。
“哄!”
奈打和屠旗父子二人,越戰越勇,常言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他們配合得非常默契,奈打負責當坦克抵擋傷害,而屠旗在後面施法。
這一打又不知過了幾個小時,天崩地裂,日月失色,神道被顛覆,乾坤被扭曲。
“忘天歸奇葩,逆天爲蒼生。”
正當他們之間打得難捨難分之時,天際盡頭有一道金光突兀閃爍,照亮了整片天地,璀璨而又驚人,讓人睜不開雙眼。
無數光仙飛羽飄落,讓人從外到內的得到了進化,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彷彿倒立於人世之上,不食人間煙火。
所有的黃土、所有的喪屍、所有的數碼數字、所有的殺伐之氣、所有的法力涌動……
所有的不和諧皆化爲了虛無。
有一股絕匹的威壓正在向這裡逼近。
“羽蛇!”
諸神見這一情景,一掃往日自高自大的表情,帶着敬畏帶着虔誠,向那個方向頂禮膜拜。
奈打知道究竟是誰來了?心中有一絲不安,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死就由他的一句話所定奪。
但是他相信羽蛇神總是站在正義的那一面,正如他萬載是前那樣,捨棄天庭至高無上的地位,下凡間爲的是拯救天下蒼生。
血字盟約涉及甚廣,甚至有毀滅整個奇葩大陸的可能,只要將天呼神棺的秘密告訴他,他怎麼可能不引起重視?
“奈打,毋庸置疑,我是這片天地最古老的存在,血字盟約,我早已耳熟能詳,該來的總該會來,你並沒有做錯,流氓祭祀一年要,迫害大量的少女,上蒼那些神明雖然表面上冠冕堂皇,但卻是羣超級禽獸級的無賴,這本來就是不道之舉。”
羽蛇神氣勢巍峨而又磅礴,高不知多少光年,蛇一樣的身體遍佈冰冷的鱗甲。
他的頭上戴着一個豔麗的皇冠,流光溢彩,光氣氤氳。
上半部是白色,標誌爲三根羽毛,下半部是青色,標誌是迴旋的蛇,羽蛇神本爲蛇,爲大地的主宰,上古一戰,屠途掉了鷹神成爲天地野獸之靈共主,皇冠也由此而來。
“大人?這恐怕不妥吧,這會給我們帶來血光之災的,你得爲生活在鍾靈水秀的天地之中的百姓着想。”
諸神所釋放的神道世界消失了,留下了湛藍的天空,大道秩序回補天地,天地精華變得充裕,那片因爲驚天大戰,打得只有分子般大小的土地又重新重組了起來。
那片荒涼的土地在瞬間便生機盎然,變回了那廣袤無垠的大草原。
這個世界由神來創造,這個世界由神來主宰,世界的創造、毀滅、生靈的生死擊在神的一念之間,凡人比之神明有如,上蒼比之大腸桿菌,渺小得不值一提。
“該來的總該會來,我馳騁疆場不知多少億年,屠盡了無盡神魔,得罪了這天地間不少人,最大的清算就要開始了,天大的仇人將再次出現,避免是不可能的,唯有一戰,纔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