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四妹見李炎卿不信,又與他分解道:“南海短毛賊,說的是什麼南海合衆國建國計劃,與白蓮教本就不能容。國無二君,一個山頭,哪裡容的下兩個大當家的?再說了,兩邊都說是要一人一票,票選當家,這理念頗多共同之處,就更不能相得。何況短毛賊手裡有鹽有糖,那都是現成的銀子,白蓮教如何不眼紅?若不是短毛賊有幾百人馬,手裡還有快槍,我們早就平了他的山頭,將他們一口吞下。”
白蓮教當年曾出過一位了不起的英雄教主,據說少年時就在村裡高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天賦人拳,人人平登。又曾經帶領過十幾個村中無賴,提了鋤頭菜刀,要去開了財主家,分田地。
結果先是被家丁護院一通好打,大半先驅光榮犧牲。縣裡發來了幾個衙役,將其他黨羽盡數捉了問斬,只這位少年有王者氣,居然成功逃出重圍,遁入深山。
自來成大事者,必要經過萬千艱辛,這位少年也不例外。他組織開大戶時,正值當地盜匪猖獗,縣令苦於無法交差。見了這案子大喜,將那少年的家屬盡問成了盜賊,砍了腦袋交帳。
那少年郎孤苦無依,輾轉幾處山寨,只是要麼就帶着嘍羅想要推翻大寨主,建立所謂自主號令的現代化隊伍。要麼就是要嚴肅紀律,不許盜匪任意搶奪,結果無一處可以容身,若非白蓮教收容,多半是要餓死的。
他入白蓮教後,靠着一張利口,幾年時間,就升任高位,推廣自有平登,一人一票制,又改變往日口號,宣傳均田免糧。不出幾年光景,就讓白蓮教從官府圍剿,變成了人人喊打。
武林中原本對白蓮教是井水不犯河水,現在也乾脆變成了見白蓮就殺。那位少年郎,也在成了白蓮教主之後,帶了一隊人馬去雲南,說是挖掘一套天下無敵的武功秘籍,從那以後就沒了下落。
白蓮大事雖不成,這精神一直流傳,遇到南海合衆國這共同理念的,那就萬不能相容。不過交戰歸交戰,生意歸生意。該打的仗要打,該做的生意也要做,洪四妹一邊拍着胸口表示,要開龍王島,洪家幫衝在第一個;另一邊與龍王島的生意,就沒停過。
“誒?你既然與白蓮教淵源這麼深,還幫着我收拾那幾個白蓮教徒?莫不是洪姐那時候就看中了本官,想要以身相許,先拿那幾個狗頭送禮?”他說到這,手卻向下滑去。
洪四妹羞澀的將雙腿併攏,“別……求你了。我那時候哪知道你是誰?不過我正與樑瑞民爭奪佛夷那的買辦地位,若是不把他的威風打下去,這生意就沒法做了。我當初綁了樑瑞虹撕票,就是因爲他懂得佛夷話,又是個有名的鐵算盤,乃是樑瑞民的膀臂。在那開槍,是爲了震住其他江湖人,別給樑瑞民幫忙。再說那幾個人又不是施娘娘的人,我犯不上留他們的命。”
白蓮教由於當初在倭國起家,就是兼併各路教門立的根基,導致現在教內派系林立,往往同教內部火併,比起外與外人鬥爭還要兇狠幾分。就是白蓮教主也不能干涉,更不能左右偏袒,只好聽任其勢力消長,否則就要出大簍子。
施仙姑這一脈與主持廣東起義的光明左使這一脈,勢同水火。幾已到了一方說屎不能吃,另一方就要說你沒吃過,怎麼知道不能的地步。對於廣東起義之事,施仙姑自然不能讓它成功。
只是不好公開出手拆臺,但是若是她這邊的人馬秘密拆臺,她只會大發雷霆,嚴厲訓斥,下不爲例!事後再悄悄給點嘉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洪四妹的香山亂槍,既給李炎卿幫了忙,也算是爲施仙姑立了一大功。事後被教內通報批評,施仙姑更是把她拉去秘密懲戒了半個時辰,事後雲鬢散亂,面目通紅的二人,才雙雙穿好衣服出來,算是把這事揭了過去。
“可是我後來燒船,收編巨鯨幫的事,就有點過分。要知道巨鯨幫裡,可是有施仙子的股份的,我這麼做,就是她也不能容我。我那些秘密基地,有一半她都知道位置。如果誠心與我爲難,把我的落腳點都賣給官兵,我就混不下去了。朝佐,我爲了你,可是什麼都搭進去了,你可倒好,就知道……就知道欺負人。”
她此時渾身大汗淋漓,如同一條剛剛出水的美人魚,在李炎卿懷內扭動,一身衣服已經解了一半,提不起半點反抗的力氣,認命似的閉上眼睛“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今天是沒辦法了。”
李炎卿在她脣上輕輕一吻“洪姐,這樣才乖麼,老實的聽我的話,我保證有你的好處就是。不就是個洋人的代理麼,我說誰是,誰就是。我告訴你啊,你回頭籌筆銀子,在香山多蓋房子,多開些買賣,我從衙門裡給你優惠條件,保證你能迅速發財,在香山縣內,也能與樑瑞民分庭抗禮。不過眼下麼,我倒是有事求你幫忙。”
等他把自己所求的事說完,洪四妹半是歡喜,半是失落,三分真七分假的抱怨道:“你這般撩撥我,把人家的火頭都弄起來了,卻又去找那個秦**。不管不管,我纔不幫你呢。再說憑什麼秦**的仇能報,我的仇就報不了啊。難道她比我強?你是不是嫌棄我不是個姑娘?要是嫌棄我,我走就是了。”
“你走?走的了麼?”李炎卿微笑着在她脖子上又親了一口“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你今後是我香山的水巡頭目,咱們來往公事交接的多了,你休想跑出我的掌握。再說了,蕊珠是剛剛過門,總要照顧照顧她。這次的事,我就全交給洪姐了。”
“算你有情有意。”洪四妹嬌嗔了一句“能爲個愛妾報仇找我借人的男人,將來對我也不會差。放心吧,做這事那是我們的老本行,保證出不了紕漏。只是鬧的這麼大,將來善後上?”
“善後一切有我,洪姐只管準備就是。”
等他出了書房,洪四妹呈一個大字形躺在地上,小聲罵道:“混蛋,就是混蛋。把我的興頭撩上來,他就跑了。這明明是過去我愛乾的事,卻被他用在我身上了。等着瞧,將來有你求我的時候。”
秦蕊珠臥房內,牙牀在一陣激烈的搖動,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後,一切恢復了平靜。李炎卿一邊撫摩着她那潔白如玉的肌膚,一邊說道:“蕊珠,蔡前輩的仇要報了,你高興不高興啊?”